第八十六章：蛋里的猴子
王希咖花了一个星期做出了防水的摄影机和照相机，又花了两个小时教会阿蛇使用这些机器。
阿蛇很快就把地下古城的照片拍好发了过来，一下就把王希咖给镇住了。
那古城看起来规模相当宏大，大部分建筑的造型有古希腊帕特农神庙的影子。柱子也大多是古希腊的柱子，要么是多立克柱式，要么是爱奥尼柱式，要么是柯林斯柱式样。
城里可以看到民居，餐馆，学校，旅舍……任何人看到这些图片都不会怀疑这些建筑来自于一个伟大的文明。
当然，最醒目的是城市的正中，立着一座金字塔。这金字塔不同于埃及的金字塔式样，却和南美洲的玛雅金字塔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这金字塔底座成正方形，有阶梯通向金子塔的顶端。在最高处是一个烽火台式的建筑。
王希咖听过许多关于金字塔的传说，他知道埃及金字塔其实是一座墓，而玛雅金字塔是用来祭祀的。这座水下金字塔到底是祭祀什么的呢？从这座城市最终沉没于海底的结果来看，祭祀显然没有起到作用。
“这金字塔里面你进去过吗？”王希咖问道。
“进去过啊，怎么了？”阿蛇说道
“金字塔里面有什么？”王希咖问道。
“有鱼，贝壳，还有点海草之类的。”阿蛇说道。
是了，这座古城泡在水里多少年了？除了鱼虾贝壳还能有点啥？
“你能带我下去看看吗？”王希咖抑制不住好奇。看照片始终是不过瘾，终究要亲眼看看才好。
“你怕是下不去，你那套衣服不是最多只能下去1，200米么？这古城在海底1000米，是我们腮人最深的一处家了。”阿蛇回答道。
1000米深的深度的确已经超过了人类潜水的极限。王希咖只好让阿蛇用摄像机尽量多拍一点古城的样子出来。
之前王希咖在这个时代见过最好的建筑就是德古拉的城堡，可是这古城的建筑看起来比德古拉城堡还要精致，几乎达到了王希咖在上河口建的那些建筑的水平了。但王希咖是从公元2060年穿越来的啊，难道史前人类真的有过高超的文明，只是后来灭绝了吗？
这个文明是怎样灭绝的呢？大洪水显然无法把整块大陆冲到海中。而地震的话也无法不震毁房屋，单单把一块陆地震到水底。难道是整块大陆的地基突然下沉？可是这种事情在王希咖的经验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阿蛇，你能以纪录片的形式把这整座城的每一间房，每一条路都拍摄下来吗？尤其是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有石碑之类刻着文字的东西，有的话拍下来看看。”王希咖迫切的想要了解这座城市，可是目前看来，了解的唯一渠道就是通过阿蛇去拍摄。毕竟以王希咖现有的技术水平，是无法下潜到如此深的地方的。假如能拍到什么文字之类的东西就更好了。
“我靠，老大你知道这海城有多大吗？不说别的，就房子少说也有上万间。要是每一间房子我都去拍，那我这辈子就甭干别的了。我还要上班的呀，还要给杜老板送奶的呀”阿蛇抱怨道。
王希咖一想也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让自己的好奇心过于影响别人的生活。便说道：“那这样吧，你没事的时候去拍一下就好，反正也不急，慢慢拍。把最大的那几座神庙，还有金字塔拍下来就行。”
阿蛇说道：“嗯，我尽力，你多整几台摄像机，我让弟兄们没事的时候都去拍就完了。完事儿你可得请我们吃饭！”
请客吃饭这种事情对王希咖自然是小菜一碟，随口说道：“行，你们想吃什么都包在我身上！”
王希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你们腮人，有没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呢？”
“有啊，不过你肯定听不懂。”阿蛇说道。
“我听不懂没关系，你能听懂，能认识你们族的字吗？”王希咖问道。
世界上有许多种族有自己的语言，但是没有文字。文字是很重要的，通过文字可以记录一个文明的历史。
只要有文字，哪怕自己看不懂，也能请人翻译。比如血族的文字就可以请尼古拉来翻译。倘若阿蛇识字，那就能把他们一族的文字翻译出来。
“我识字不算太多，但我知道我们族有老人认识。你想学？”阿蛇问道。
“想啊。”王希咖说道。
“我试试吧，我们族的老人不会说你们的话，而且他们年纪大了，一般不怎么到岸上来。你想见他们回头我安排个时间，你还穿你上次那身怪衣服，我们到水下见。”阿蛇说道。
“行啊，到时候见。”王希咖隐隐有种预感，觉得自己能解开一些关于世界的谜题。
……
王希咖提供了30多台防水摄像机和照相机给腮人部族拍摄地下的城市。这个时候王希咖就想，要是有智能手机就好了，一台手机就能拍一切。可惜自己搞不出来。
阿蛇叫了20多个腮人弟兄到水下拍摄，把所有的胶卷都拍完了，一共拍出3000多个小时的片子。
其中有几卷片子还远远的拍到了海人的身影：果然如阿蛇所说，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只是没有拍到正脸，那海人在水中像鱼 雷一样，刷的一下在片中一闪而过。
王希咖先把海人的事情放到一边，因为影片中出现了他更感兴趣的东西：文字和图画。
水城里果然有几块石板上面记录着文字，那文字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的大小圆圈和一条条波浪线。
在岸上的文字要么是从上往下写，要么是从左往右或者从右往左写。但这石碑上的文字却是从圆心向外一圈圈的写，每一段话都是一个圆圈，大圆圈套着小圆圈，看起来有一种对称的美感。
“你看得懂这些文字么？”王希咖问阿蛇。
“大概看得懂一些。这文字记录的是海水的温度，洋流的流向什么的，跟我们族的文字差不多。明天你去见杰拉哈德的时候可以问他，杰拉哈德是我们族年岁最长的人。”
至于图画王希咖能看懂，主要画的是动物，有猴子有鱼，还有恐龙之类的野兽。完了在照片末尾画了一个宇宙飞船一样的东西，估计是讲外星人。王希咖在玛雅壁画上也看到过这种类似宇宙飞船的装置。
王希咖把录像和照片都放到上河口家中保存好，又多带了一张写有文字的照片准备给杰拉哈德看。然后穿上潜水服，跟随阿蛇去见杰拉哈德。
还是和上次一样，两个腮人扶着王希咖慢慢潜到一百米的地方，然后在缓缓游进洞中。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一个老腮人，应该就是阿蛇口中的杰拉哈德了。
这杰拉哈德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皮肤惨白，四肢很细肚子却很大。肩膀上还飘着一些绿色的苔藓，眼睛胀鼓鼓的，颜色发灰，看起来好像得了白内障一般。
“你好啊，老先生。”王希咖向杰拉哈德打了个招呼。
“吨吨吨吨吨……”杰拉哈德开口说了些什么，那是王希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人喝水发出的声音，又有点像波涛撞击着耳膜的声音。
“老头说你好，你的衣服很有趣。”阿蛇翻译道。
“您能看懂这个上面的文字吗？”王希咖把写有古城文字的照片递给杰拉哈德。
杰拉哈德接过照片看了又看，又把照片贴在眼睛上，半天都不动一下，话也不说。王希咖怀疑这个老腮人是不是眼睛老花了或者得了白内障——早知道带个放大镜下来就好了。
“咕咚咕咚咕咚……”老头一张口又是那种像水一样的语言
“杰拉哈德说字太小了，看不清。”阿蛇说道。
“哦，那不就是白来一趟了么？”王希咖心想这次先跟老人家随便聊聊，下次带放大镜出来再说。正准备随便扯点什么就上去了，只听阿蛇也用那种水一样的语言和老头说了些啥。
那老头沉思良久，然后又是一通咕咚。
“我跟杰拉哈德说了，那是水城石碑的文字。老头说他知道水城石碑写的是什么，可以告诉你。”阿蛇说道。
“啊，老人家请讲。”王希咖说道。
于是杰拉哈德和阿蛇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良久，阿蛇说道：“这是我们一族的传说故事，像一首歌，我得唱给你听。”
阿蛇唱的是一首民族史诗： 黑色的空中有一个蛋，
蛋里有两个猴子。
蛋破了，两个猴子跳出来。
一个猴子在岸上，
一个猴子在水里。
有一天岸上的猴子掉了水里，
有一天水里的猴子上了岸。
岸上的猴子住到了水里，
水里的猴子住到了岸上。
……
总之就是叽里呱啦讲了一通猴子和蛋的故事。阿蛇唱歌的水平一般，王希咖听得一头包，不得不打断了阿蛇：“除了蛋和猴子，那石碑上还讲了什么？”
阿蛇又和杰拉哈德一通交流，完了说道：“杰拉哈德说我们都来自同一个蛋，海人，腮人，还有岸上的人，我们都是蛋里的猴子。有时候岸上的猴子会到水里来，水里的猴子会到岸上来……
王希咖看那老头说了几句话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就说道：“行了阿蛇，我知道了，你扶老先生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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