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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李氏的不甘


四爷最近红光满面,  走到哪里,  都一脸春风得意的神情,  让跟在四爷手下办事的几个幕僚都发现主子爷的变化了。

        就更不要说在四爷身边贴身伺候的苏培盛和高吴庸两个了,  那是在心底里对清风水榭那位,服气的很。

        也不知道这久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每次从清风水榭回到前院。

        就是连晚间处理事务的效率和时间都加长了不少,  让爷现在干事就更是不分日夜了。

        若不是爷在面对外人,  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俊脸,  整日不苟言笑。

        就是回话,  都异常谨慎细微的话,苏培盛是真要觉得主子出事了。

        就比如现在吧,  都已经到傍晚近酉时了,也不让摆晚膳,  也不说具体去哪个院子。就一直埋头看着折子,半天没理苏培盛禀的话。

        正院福晋,和梦竹院的李侧福晋,  都派人来说身体不舒服,  需要爷去看看,听听爷怎么说的。

        “都病了?”

        头都没抬起来,  耳边听了就过,  四爷最近将户部的近况商量着,上了好几个折子上到康熙手里。

        就因为他这股死不怕事的韧劲,  别人要跟他交好,  也被他一副冷冰冰的黑脸给噎得,  躲的远远的。

        康熙反而对四爷不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对他不怎么戒心了,即便他说话讨人厌,一点不懂看脸色的执拗性子。

        都因为上次永和宫里,德妃那一番作的区别对待,起了亏欠之心。

        四爷这个户部银两亏耗巨大的折子上到康熙手里的时候,爱面子的康熙,着实被气的不轻。

        他一千古之帝,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他这大清朝皇帝,要差钱了,啥啥都要节俭了?

        这叫什么事儿?

        这又是什么鬼话?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每年上贡的响银珍品,各年的农商关税啥的,他大清地大物博,他即便自个不亲自接管户部。

        他也是对这个数字有个基本概念的好伐,你现在跟朕说,朕缺钱,朕的大清国库缺钱?

        如果给他上这个折子的,不是自己儿子的话,康熙是真想将他拖出去扔了或者砍了都好,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可就因为这个事吧?第一份折子上来的时候,康熙是直接用朱砂笔一批,批注语为:

        “朕之大清,每年农耕丰收,国之一片国泰民安,国库税收征收也合理充实,汝竟言朕缺钱呼?”

        折子就这么被扔了回来,甚至康熙气的,好大半月,看都不想看到四爷,着实康熙这个时候了,江山该打打了。

        功绩从当年擒鳌拜执政,到平三番之乱,到收服台湾,甚至跟北边俄罗斯都大打一架。

        再到最后的三征葛尔丹,他爱新觉罗玄烨怕过谁,怂过谁?

        好伐,现在,来拆自己台的,竟然是自己儿子,他能说什么,又不能杀,只能狠狠骂一顿,让给出真实数据来,否则就撤他的职。

        四爷也不怕事啊,康熙让找证据,他还真就敢搞事。

        将户部历年来,每个官员借的银两,每次南巡给拨到下面的银两,还有宫里每次花销和各种各样的打赏。

        简直是将近三十年来甚至到先帝顺治帝那一流就还存在的问题,都给整了个厚厚的大数据奏折上来。

        看着御书房整整半人多高,摆放了两个案桌的数据,康熙不服也服气了四爷这个较真一丝不苟办事风格。

        最后只好认命的将四爷叫进了御书房,恶狠狠的瞥了他好几眼。

        才让他将户部历年的税收,结余,还有他说的什么官商勾结,官员借银啥的,全给他背重要数据出来。

        整这么多事儿出来,还不就是想让他听他说说真实的数据吗?

        四爷办事,就是死较真的那种,看着国库的渐渐亏空,他急的头发都白了。

        他本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从小在宫里地位不尴不尬的他,跟能懂底层人民的疾苦。

        现在是看似国家安定平稳,可是现在官商勾结,在各州县等地,百姓赋税还是很重。

        又加上治河问题,如果再逢个旱灾水灾的,一下又是好多问题。

        是以等康熙让他背数据出来的时候,四爷就这么立在御书房里,洋洋洒洒的背了两个多时辰。

        中途可是一口水都没喝过,就这么将这些细致化的数据全都呈现在康熙跟前了。

        临末,四爷总结性的叹了句,“皇阿玛的功绩,何止是丰功伟绩,岂是用言语可以描述。

        儿臣细读皇阿玛执政以来的杰出功绩,只心里生出慢慢的崇敬和自豪之情。

        可如此丰功伟绩,若国库持续亏空下去,倘若自然灾害呼?战争呼?何以?”

        康熙是明君啊,更是圣贤之君啊,他虽自傲但是并不自负啊!

        当年从父皇顺治帝手中接过大清的江山,他隐隐记得国库银钱总有一千多八百多万两。

        在他手下,官员禀报最好的几年,当是有四千多万两银两在国库才对。

        这才是他死不理解四爷跟他说国库亏空,甚至已经严重到彻底影响到国家安定等的地步,这才是康熙恼火四爷的地方,说他危言耸听的原因。

        康熙握着有些发紧的手臂,穿着明黄的黄袍,甚至是连奏折都没批了,抬头看了眼四爷,问,

        “老四,既如此,你说,现在国库具体的存银是多少,给朕说真话,朕还没有昏聩到听不进实话的地步。”

        “存银账面近有一千八百万两,实际现银不足八百万两。”

        听到声音,康熙连手里的毛笔都砸了,怒道,“剩下的呢?”

        四爷一句“都是白条和欠条。”

        声音悠悠扬扬的响彻在御书房的时候,康熙气炸了,整个身子都摇晃的厉害。

        这最后,可不再四爷要不要管国库的问题了,而是康熙给气炸了。

        这严重影响他晚年的声誉还有自个晚年的生活都成问题,可不就下令让四爷全权接手这个事情么?

        要账去?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找谁要,找谁下手?

        都是大官,还都是朝堂上势力根深蒂固的重臣,近臣,太子皇子亲王啥的,涉及不少。

        四爷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本就要账这个事情扰的,其实已经有好多个晚上没睡个觉了。

        都是他极度疲倦后,去到乖宝的清风水榭才能好眠,剩下的时间,他都是整夜整夜的在想着两全其美的法子,将这些账都要回来。

        顺带的,再开拓和宫里各种不必要开销的节俭下来,这样但凡不发生大战乱,国库还是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

        可看着眼前的苏培盛,还在说着后院都病了,他就心里给那拉氏和李氏都上眼药水了,都这个时候了,不去找太医看,找他看?

        他又不是太医,还能看病不成?

        苏培盛已经躬着腰好一会儿了,可没想到四爷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一会儿一脸柔情,一会儿又一脸严肃,冷然和肃杀。

        好几种情绪往苏培盛递过来,苏培盛有些吃不消,便赶忙守门守的远远的,心想怕是这次清风水榭侧福晋没有来叫人,心里不痛快罢。

        可等到最后,是问生病的事情,他长长舒了口气,起身在四爷跟前上了杯热茶,禀道。

        “爷,福晋来说,是大阿哥身子吃坏肚子了,在闹肚子疼。至于李侧福晋,是听说动了胎气,而原因。”

        苏培盛将头靠近了四爷的身子,低语,“李侧福晋一口咬定了是郭络罗侧福晋给推的。”

        ‘哄’的一下,四爷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瞪了苏培盛一眼,怒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爷,是今个晌午的事情了,奴才也是下午跟爷回来府里的时候,接到的消息。”

        苏培盛低垂个脑袋,心里冤的如六月飞雪一般,虽说现在才三月,但是却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爷啊,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啊,奴才可是在下午近申时末就禀说,正院福晋和梦竹院李侧福晋,有事情来报。

        还不被您给怒瞪,让奴才滚出去,等会儿再去禀报的么?

        现在他还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触碰到主子爷的神经,立马让爷反应这么大。

        但是他还是认命的,死死跟上,大步跨出书房的四爷,边小跑着跟上去,边问着,“主子,现在先去哪?”

        四爷踹开门,出了书房的时候,就大步流星的急匆匆的,下意识的想跨往清风水榭。

        但是刚才想到苏培盛说的,李氏跟弘晖都出了事儿,他止住了脚步,身子都没回,打住脚步问道,“李氏怎么样了。”

        “主子,太医看过后,说是动了胎气,但是胎儿却是没事,到底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盘了,还是很关键的。

        只是太医开些安胎药后,李侧福晋说还是疼的厉害,在梦竹院听说叫唤小半会儿了。”

        四爷了然,“先去正院。”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往正院的方向去了,苏培盛一楞后,很快就将心里的怪异感觉扔掉后,忙气踹嘘嘘的飞快的追着四爷。

        追着的中间,苏培盛总感觉自家主子,最近体力好了好多,就他这样的速度,怕是只有武功高强的高吴庸和辰南,能跟得上了。

        正院里,弘晖已经喝过药睡下了,这会儿,莹白的小脸儿,倒是睡的香甜。

        四爷一到正院,就看到那拉氏拿着锦帕,不断给他擦着汗的情景。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摸了摸弘晖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心里的忧心去了两分。

        “怎的又病了。”

        柔情归柔情,四爷对弘晖期望很高,是自己嫡子,又是未来自己的继承人,教育当然就马虎不得。

        平日弘晖都较少生病,他这一忙,就开始跟着生病,四爷当然是怪那拉氏没有将人照顾好。

        “啊爷,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那拉氏一看到四爷,心里闪过一抹安慰,心底的担忧去了两分,从春梅手里接过茶杯,递给四爷,这才叙说弘晖今日的情况。

        “不知是谁给了弘晖吃的,吃了就坏了肚子,回到院子,丫头就来禀报,说是拉的都快脱水了。

        这才太医刚看过,开了药,折腾好一会儿,才刚躺下。

        爷放心,臣妾这次定会严查,倘若发现凶手,定严惩不贷,还望爷将后院之事交给臣妾管就行。”

        拉着弘晖的小手,听到那拉氏的声音,四爷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那拉氏的话,后院之事,他本就交给她的,不知她为何还会多此一问。

        四爷心里疑惑,将手里的茶杯递给苏培盛,刚起身,将被子为弘晖掖了掖被角,弘晖就睁开了大眼睛,欢喜的看着他,“阿玛,您来了。”

        “恩,又乱吃东西,阿玛可说过,君子少口腹之欲,重者受损,轻则被人利用,可都记牢了?”

        弘晖红润兴奋的小脸,听到四爷训斥的声音,唰的一下就煞白了。

        抬着不安的小脑袋,看了眼那拉氏后,最后才低低对着四爷一点头,“阿玛,儿子都记住了。”

        看着懂事的弘晖,四爷点点头,又对着那拉氏和弘晖嘱咐一番,问了弘晖可曾记得是谁给他的水果。

        弘晖此时不知是拉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低垂着小脑袋。

        低低的声音,说只是丫鬟说的好吃,他忍不住自己去拿的吃,具体是谁,他却是不认识的。

        四爷想着弘晖年纪小,府里身份尊贵,不认识很正常。

        对弘晖又是一番教育提点后,就让那拉氏接管了这个事情,接着这晚,却是连晚饭都没在正院用,就带着苏培盛往梦竹院的方向而去。

        哪知带着人,还没踏进正间,就听到李氏大声呼痛和哭诉他无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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