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两口
邵思琪给唐氏露了一手，唐氏见到邵思琪的手艺，眼里的愁色消散。
以邵思琪的绣技，就算卖不出药包，做绣活儿也能养活自己。这是唐氏眉宇间愁色消散的原因。
从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千帆娘，千帆娘，你在家吗？”
唐氏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外面说道：“是乌婶。听这声音挺焦急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氏就是他们的另外一家邻居。乌氏与裴海年轻的时候丢失了一个孩子，后来没有再生，现在老两口互相照顾着。以前裴家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的米粮被老宅的人抢光，裴千帆在私塾读书，裴大军在城里做工。唐氏和邵思琪母女两人只有抱头痛哭。是那对老夫妻把他们的口粮分给了他们，让他们艰难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难关。
那对老夫妻都是要强的人。他们的手里有五亩地，那是他们所有的家当。当年他们的孩子丢了，他们正值中年，他的堂兄弟想要把自己的儿子过继过来，目的就是为了那五亩地。可是他们老两口不同意，执意要等儿子回来。
这一等，老两口一天一天地苍老。他们做不了田里的活儿，就把土地租给别人，每年收租过日子。平时乌氏就绣点手帕去卖。一条手帕卖两文钱，一个月也能卖几十文。老两口省吃俭用的，日子倒也过得去。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跌一跤，那时候想爬也爬不起来。
“乌婶，怎么了？”唐氏小跑着出来，关心地问道。
乌氏见到唐氏，眼泪哗哗地流淌着：“你快帮我去看看你叔，他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唐氏连忙打开篱笆门。
邵思琪也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皮孩子在我们家门口挖了个坑。你叔眼神不好，挑着水桶出门的时候正好踩在坑里。”
“娘，别说了，先救人要紧。”邵思琪对唐氏说了一句，又回头对乌氏说道：“奶奶，你快带我们去看看。”
“好好，我们这就去。”乌氏抹了一把眼泪，焦急地点头。“琪丫头在家就好了，有个人搭把手。”
乌氏带着母女两人赶往自家院子。在院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旁边倒着两个水桶。
坑不大，可是裴海年纪大了，半天也爬不起来。乌氏本来就多病，根本就搬不动裴海，只有求救于唐氏母女。
“爷爷……”邵思琪蹲在地上，检查裴海的情况。“爷爷，你有哪些地方痛？”
“琪丫头啊……让你操心了。我腿扭伤了，身上也有多处的疼痛。只怕折了。”尽管很难受，裴海还是很温和。这位老人与村里的其他老人都不一样。他不会和别人家长里短，也不会多管闲事。对谁都是笑呵呵的。
“爷爷，你的情况挺严重的，我得找其他人来帮忙。”邵思琪说着，对旁边的唐氏说道：“娘，你好好看着海爷爷。你的力气不行，我得找个人帮我。”
“那成。你快去吧！”唐氏连连点头。
邵思琪快速跑到村里。这个时间有许多村民在家里吃饭。她按照印象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金叔……金叔……”
“谁呀？”从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林奶奶，是我。”林氏就是刚才对邵思琪很热情的老妇人。裴金是她的儿子。
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他们家的人都很热心。在这个村子里，大多数村民还是善良的。就算各有小心思，只要不危及到他们的利益，大家相安无事，谁也别招惹谁。当然，也有人愿意助人为乐。林氏和她的儿子裴金就是这样。
“怎么了？你找你金叔做什么？”林氏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海爷爷摔倒了，看起来伤得不轻。我得找个人帮我一起抬他进屋躺着。他伤了筋骨，不能用背的。”
“儿子……儿子……”林氏朝里面喊道：“你在干嘛呢？”
“别叫了，来了。我在茅房呢！”裴金在里面喊道。“琪丫头是吧？我听见你声音了。马上就来！”
林氏趁着这个空隙问了乌氏和裴海的情况。听邵思琪这样说，她卷着衣袖走出来：“不行，咱们先过去看看。”
裴金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
邵思琪连忙垂下头回避对方的动作。
裴金把自己打理好之后就问道：“啥事啊？”
“海爷爷摔倒了，我一个人抬不起来，需要有人帮我。金叔，你能帮我搭把手吗？”
“这算什么大事？快走吧！海叔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摔的。他是不是走滑了？”裴金问道。
“不是。门口不知道被谁挖了个坑，海爷眼神不好，挑着水桶出门的时候踩上了，这一摔把自己摔得够狠。”
“那些臭小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裴金大骂。
“可不是。”林氏蹙眉。“儿子，以后你海叔家的水就交给你挑了。反正你有一身的蛮力，多挑两担子也没有什么。你海叔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摔。”
“好勒。”裴金一口应下来。
几人回到裴海的家门前。唐氏和乌氏蹲在那里和裴海说话。
“娘，我们来了。”邵思琪从老远的地方就喊道。
唐氏和乌氏连忙避开。
在裴金的配合下，两人把裴海搬了进去。接着邵思琪就给裴海诊治。这一检查，她发现事情不太妙。
裴金的身体有多处骨折的迹象。对一把年纪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年纪大的老人经不起折腾。
“儿子，你去找你三叔借牛车，咱们得请个大夫过来给你海叔看看。”林氏是个爽快人。见到这阵仗，她也不管主人家没有说话，直接帮着他们安排后面的事情。
“林奶奶，我可以……”邵思琪没有说完。
如果她说她懂得医术，他们是不会相信她的。要是拖得久了，对裴海的伤势来说更加不好。
“怎么了？”众人疑惑地看着她。
唐氏拉了一下邵思琪的衣角，意思是让她不要乱说话。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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