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绵绵，妈妈唱你最爱的歌了
顾绵抓着殷清瓷的手微微一紧。
“去吧。”殷清瓷扣着顾绵的后颈，轻轻吻了一下。
他声音很低：“顾绵，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很轻，离开的顾绵没有听到。
“无论……你选不选我。”
“怎么了？”单独面对张雅春，顾绵有些拘谨。
“绵绵……你别回学校了，妈妈陪你到其他的地方住怎么样？”
张雅春笑了起来，顾绵忽然发现张雅春比起昨天好像又憔悴了几分，甚至脸色都有了些许青白。
顾绵愣了愣，袖子下的指尖崩了起来。
可不等他开口，顾林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转角，“顾绵，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爸妈，就回你该去的地方，顾羽才四岁，他……”
张雅春脸色骤变，“你滚！你闭嘴！”
顾林海眉眼冷沉，大步走进来，一把抓住张雅春的手臂，低吼：“张雅春！你清醒一点，他已经——”
“闭嘴！闭嘴！”张雅春忽然惊恐地抓住顾林海的手，“你别说了！”
顾绵有些茫然，不过他听到顾林海前面的话就足够了。
在张雅春和顾林海的争执中。
顾绵轻声道：“对不起，我先回学校了。”
他转身朝房间小跑而去。
见状张雅春疯了一般开始挣扎，却被顾林海死死按住。
“张雅春！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顾绵是你的孩子，那顾羽呢？他才四岁，他现在发烧了你知不知道？他躺在床上喊着你的名字！”
张雅春身体猛然一僵，挣扎的幅度也慢慢小了下来，脸色一点一点充满绝望。
“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他才回来看我一次啊。”
她说着，忽然忍不住抱着脸哭了出来，“我只是太想他了。”
顾林海死死抱住她，眼眸赤红，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顾绵回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牵着殷清瓷就能出去。
离开前，他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客厅，张雅春坐在饭桌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顾林海则不见了身影。
顾绵轻声道：“再见。”
张雅春身体微微一顿，她似乎想要抬头，却始终没有动。
顾绵便走向了玄关。
却听到女人哽咽的嗓音。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断断续续的，好几次都没接上，随着顾绵走出玄关戛然而止。
接着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声，“妈妈给你唱最爱的摇篮曲，绵绵……不要忘了妈妈。”
顾绵想起，这是小时候原身睡不着时，张雅春经常在他耳边唱的摇篮曲。
手机猛然开始了震动，顾绵僵硬地抬起。
上面是被屏蔽的信息，而现在却一条一条的跳动。
妈妈：
2017324
绵绵，今天弟弟出生了，他长得好像你，妈妈又想起你了。
2017412
绵绵，妈妈有点累，你是不是在那边给妈妈布置新家了。
——绵绵，今天弟弟长高了，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他会奶呼呼的叫你哥哥了，还说哥哥为什么不回家。
妈妈没回答他，但是回到房间忍不住哭了。
——绵绵，妈妈今天剪头发了，你说不喜欢我染其他的颜色，我就保留了黑色。
下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依旧美丽，只是眼尾多了几道痕迹，黑发之中藏了几丝白发。
——绵绵，你爸爸总是对你很凶，但是我半夜睡不着去你房间时，会看到他坐在你床上发呆。
有时候我抱着你的娃娃睡觉，会被他生气的扔出去，但我能从你的房间又找回来。
因为爸爸很爱你，他只是想要对这个家负责。
——如果思念有声音就好了，绵绵就不会狠心那么久不来看妈妈了。
——绵绵，妈妈现在不怕鬼了，你为什么不回来看妈妈一眼呢。
即便知道这些消息发出去就如石沉大海，可她还是一遍一一遍的发。
顾绵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五年的消息又怎么是片刻就能接收完的。
他彻底愣在原地，半晌才慢慢地想起来。
“我忘记了，五年前，我就死了。”
他那些被篡改的记忆都清晰起来。
假发老板面色惊恐的把假发递给他。
那群狗也不是无故追着他，只因为黑狗识凶，所以才会紧紧追着顾绵。
快递员在听到没有高三生时狠狠一顿，丢下衣服飞快跑路，“你妈的整人是吧，给死人寄衣服？”
所以主播才会在他打电话回去时哭爹喊娘。
出租车司机也不是鬼，他只是半夜接了个单，却发现乘客面色苍白，并且和身边的空气对话。
包括顾绵的爸爸妈妈，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殷清瓷。
28突然出现，惊慌地尖叫：“绵绵！！！快跑！我们进错世界了，这不是校园文世界。”
它飞快地把一段记忆传递给顾绵。
“五年前，龙川高中发生了重大惨案，17届提前开学的高三生都因为一场离奇的大火而惨死，奇怪的是，一千人里包括老师，没有一个人跑出来！
所以大家都传闻，放火的不是人，是鬼，是跳楼而死的……天才殷清瓷放的。”
天才殷清瓷本是所有人羡慕的未来省状元，却不想在升高三前夕堕落。
赌博，酗酒，甚至沾染毒、品，最后不堪骂声跳楼自杀。后来消息被强势镇压，渐渐的才没被传开。
“一年前，龙川高中才招收了第一批学生，到了今天，才不过两届。”
而顾绵所在的高三生以及老师们。
都……是困在火海的高三生，他们的灵魂被鬼王掌控，不知道自己死了，也无法走出这所学校。
顾绵也是那届高三生。
他缓缓抬眸，看向殷清瓷。
殷清瓷站在不远处，面容是全然陌生的模样。
他脸色青白，瞳仁全黑，透着几分诡谲和说不清的惨然。
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忽然笑了笑，“顾墨就是我，你看到被霸凌的那些片段，也是我。”
顾是和顾绵姓，墨和清相反。
殷清瓷神色慢慢变得温柔，冲顾绵露出个浅浅的笑，“对不起啊哥哥，最后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跳楼了。”
张雅春跌跌撞撞冲了出来，“绵绵，妈妈要跟你一起！”
顾林海跟在她身后，眼眸赤红：“你忘记了大师所说的吗！惨死在火海里的高三生，都是含着戾气的凶鬼！跟他们在一起，活人活不了多久！”
张雅春摇了摇头：“可那是我的儿子啊，我早就活不下去了！顾林海，你知不知道，在这五年里，我每一天都如同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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