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往后的生活中，女孩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缓慢的成长着。
四周的一切开始飞速流逝。
除了越发疯狂的男人外，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似人形的怪物发出常人听不见的嚎叫，桃木抬起头，从小便异于常人优越外貌的她越分漂亮，同时也越来越像母亲，每当院长与她对视时，似乎都能恍惚间看见好友……
白皙的手掌展出，平静的温和抚摸着怪物的头颅，随后手指尖微微用力，一只三级咒灵便消失在灰暗角落。
而这一幕并非无人知晓，因为好奇孤儿院被所有孩子都喜欢着的女孩，新任义工想要打好关系，于是便随着女孩一闪而去的被追上。
现在她只能用颤抖的手捂住嘴。好让自己喉咙间快要蹦出的恐惧声音再次回到肚子。
——怪物。
在女孩身着吊带，微风吹过她的长发，露出了洁白的后背。
而恍惚间，似乎有一双眼缓缓的凝视着她，眨了眨眼——
思维陷入混乱，喉间溢出了鲜血，她低垂着头，痛苦和绝望的情绪在心头不停翻涌，此刻脑海中只表达着一句话。
——要死了。
直到身边传来了女孩平静的询问，她才发现所有的痛苦似乎只是幻觉，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和伤口。
“怎么了吗？秋田阿姨？”
女孩又露出了和平日里一样灿烂温柔的笑容，比起其他的孩子显得更加乖巧懂事，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出神的看了一眼自己。
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我刚刚在……做什么……？
“阿姨身后的是礼物吗？是给我的吗？”孩子平静的笑着，伸出手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女人手上的脏污。
漂亮的眼，满目期待的看着女人。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喜欢吗？很漂亮的头绳吧？”想起自己是过来和桃木打好关系的，她连忙把手中的礼物盒子拿出，递给了面前的女孩。
“哇，真的很漂亮！谢谢阿姨！”桃木似乎很惊喜，接着轻轻扯了扯秋田的袖子。
“但是我觉得秋田阿姨也很好看！戴上这个会更好看吧？”
“诶？但是我这个年纪……”
“不可以吗？没关系！”女孩子似乎很是珍重的，小心翼翼收起漂亮的发绳，有些着急的说道：“马上要吃饭了吧，阿姨，我们一起吧。”
“好……”
——————
吃完了饭后又来到了午休的时间，女孩保持着灿烂的笑脸，回绝了，想要和他一起午睡的女孩们。
在转身关上门的一刻，热情又温柔的笑容被空洞替代，桃木用手帕拿出头绳，认真的从床底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
——都是礼物。
有帮工的，有义工的，还有一些是小朋友之间互相送的并不值钱小礼物。
漂亮石头，枯萎叶子，又或只是昆虫的残骸。
小心翼翼的将头绳放好后，桃木又轻轻的扫视着所有的礼物，这是她作为鸟儿，给‘拇指姑娘’们带来的幸福。
虽然对自己的欲望并没有需求，但不希望任何人担心，所以桃木已经轻易的能够学会了伪装。
有时候需要生气，需要撒娇，需要温和抚慰他人，对那些脾气坏的孩子也要耐心拥抱。
比任何人都像一个‘人’。
但是还是不对啊。
难道这个就是幸福吗？
我现在就是幸福吗？为什么书上说的那种——‘就像拥有了所有美好事物’的感觉，没有出现过呢？
是书在欺骗我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桃木又将礼物一个个好好的放进床底，准备去问一问图书室里的男人，他似乎知道的比院长还要多。
于是平时遵守的习惯被打破，桃木提前来到了图书室，而男人似乎来得更早，在看见桃木来时还诧异了一会，随后便陷入狂喜的情绪中。
满溢着泪水，期盼的望向她，又似乎隔着她在看些什么。
“您来了吗？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幸福吗？”
桃木歪了歪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缓缓的朝他走去，皮质的小皮鞋扣上老旧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现在感到快乐吗？”
“非常快乐……！与您相处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之一……！”男人现在有些语无伦次，混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面部的青筋开始暴起，脸上一片泛红。
“之一……？还有什么是会得到快乐呢？”
“杀掉猴子……！”
猴子？桃木皱了皱眉，难道要跑去动物园偷偷摸摸的伤害动物吗？不会被抓起来吗？
也许是看出了女孩的困惑，男人的目光又变得慈爱起来，就像是温柔的父亲，期盼的看着自己优秀的女儿。
“要不要来看看呢？是会让人感到愉悦和快乐的事情。”男人几乎是尊崇的，卑微的请求，不管语音中听着有多么的亲近，肢体和动作上永远透露着一丝畏惧。
“好。”
桃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因为她也想知道，除了温柔的对待和回应，还有什么是能够给别人带来幸福？
于是在男人的操作下，女孩第一次离开了孤儿院。
也许外面的世界总是没有见过的新奇，就算是女孩也忍不住把目光四处打量，却提不起任何兴趣，于是收敛了目光。
——啊，是这样啊。
换做其他的孩子，可能都会惊喜的叫出声，接着缠着身边的大人，想要获得一些喜欢的礼物。
但桃木只是将新的事物推测后，予以他们一种印象和判定，就收回了目光。
看见女孩的反应，男人也忍不住自己显摆的心思，将他一路拉着来，到了一间废弃的医院。
破旧的门板长满青苔，宁宁的石碌和落叶踩在脚下，嘎嘎直响。
再推开一道又一道的暗门后，潮湿阴冷的地下室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肌肉结扎的壮汉有些不满男人的行为，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桃木，大声嚷嚷道：“这种货色应该直接卖掉，和里面的一样能赚几个钱。”
说完便想从男人手中抢走桃木，却被男人以一种极其激动的表情和夸张动作怔住。
“滚开，滚开滚开！”
只见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长刀，直接向壮汉砍去，甚至还附上了咒力加成，几乎是要决一死战的态度。
“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窝里反吗！我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
桃木平静的看着两个人斗争了起来，也许是看他们打的有些久，感到了一些无聊，她便扭过头走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味道。
也许是苔藓和湿润的空气与人流下的汗水一同挥发，让桃木闻的有些脑袋发懵，在上锁的巨大笼子里，干瘪幼小的孩子们紧紧挨着，就算已经到了盛夏，由于湿冷的地下室依旧不见半点光与热，所有的孩子们都时不时的打着冷颤。
……是猴子吗？
不对。
不是。
桃木伸出手，越过冰冷的栏杆，去勾着最里面的那个小女孩，但手所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冷和僵硬。
她已经死了。
突然。
先是大脑的一片空白，紧接着便是难以言说的情绪翻涌，但让她有些避之不及，关于人类对感知的本能告诉她。
——是痛苦。
湿润的液体从眼前一直滑落，滴落到满是淤泥脏污的地面。
不曾跳动的心。
身体中从未温暖过的卵。
迎来了第一次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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