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城
餐厅内，几支蜡烛摇曳着火光，把黑暗驱离了自己身边，却将无法让自身的光芒，传递给外面的夜色，四周的窗户已被厚实的棉布封得严严实实。
一张不大的圆形餐桌上，几道色泽诱人的菜肴正散发着勾起人食欲的香味。
林皓轩向着询问道：“怎么样，清筱做菜手艺还不错吧！她的厨艺可是连许多名厨都赞不绝口。”
陈封看向桌上色香味都齐全的菜肴，说道：“是不错，比以前做强多了。”
餐厅的食材许多都是半熟，只需要简单的处理加工，就能成为一道料理。陈清筱在短短的时间中，就做出这许多道菜肴，味道都还不错，可见其手艺是比当初强了点。
陈清筱秀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之色，连忙开口道：“你可不要在陈封面前夸我的厨艺如何好了，他做的菜比起我可好吃太多。”
当初她跟着陈封学武时，被嫌弃太笨，伤了自尊心。知道陈封会做菜，就想在这方面找回面子，跟一个很有名气的老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后，自觉厨艺精通，就找上陈封比试，结果自然是惨败。
林皓轩听后，有些惊奇的看向陈封，说道：“没想到陈封你还有这手艺，能让清筱都感到自愧不如，那我是真好奇你做的菜到底如何好吃，有机会，可以让我尝尝吗？”
陈封并不在意，厨艺并不是他的兴趣，只里有老饕的爷爷，从小被逼着练出来的，于是说道：“可以，下次若有机会，请大家一起尝尝。”
餐桌上剩余的几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陈封，无法想象这个气质冷峻的男人，做起菜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陈清筱看向身旁的江晓燕，发现她苍白的脸色经过下午的休息，已经恢复血色，只是神情还有些低落。
于是将身体靠了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人还不错不吧！长相不差，做饭好吃，身手超强，寡言少语，满满的安全感，要不要考虑一下。”
江晓燕正低头吃着饭，陡然听到陈清筱的话在耳边响起，她快速抬头看了一眼陈封，又注意到其他几人的目光转了过来，精致漂亮的脸上顿时生出两团红晕，气愤道：“你是故意的吧！
餐桌并不大，加上过于安静的环境，即使陈清筱说话的音量不大，在座的几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陈清筱的脸上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神色，嘴上却是说道：“我问饭菜合不合你口味口，你这么大声干嘛！”
“你你”
江晓燕气急，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伸手在陈清筱身上掐了几把才肯罢休。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快速结束了这顿晚饭，毕竟实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不宜在这方面耗费太多的时间。
“刚才要是清筱姐，能让我们喝酒就好了。”
悠闲的躺在沙发上，周瑾瑜的声音带着遗憾，脸上好似写着不爽，身上阴郁的气息，也被冲淡了许多。
在吃饭前，林皓轩本是打算开一瓶好酒，让几人都喝些，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却被陈清筱阻止了。
站在一旁的林泽听后心里也有些遗憾，他其实也想喝的，但还是开口解释道：“你清筱姐这么做是正确的，这个时候任何的疏忽大意，都是危险的，保持头脑清醒很有必要。”
“都早一点休息吧，清筱她们已经把睡的地方整理好了，养足好精神，明天我们跟着陈封一起出城。”
林皓轩这时走了过来，刚才他和清筱一起清理了饭后剩下的残局，顺带着把几人睡觉用的铺盖也整理了出来。
杨泽说道：“陈封，一个人出去快有半小时了吧，这里的黑夜比白天更危险，还是让有人些在意。”
“杨叔，你就不要操心了，人家可是高手，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比的了的。”
周瑾瑜一脸无所谓，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冷陈封，在心底隐隐有些抵触。
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月光，让夜色变得更加深沉。
陈封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隐匿着的高楼。
黑暗的环境，对陈封来说早以习以为常，在黑夜里杀死目标，完成任务，是他们这一职业的基本要求，随着体内经络中的气息开始流转，陈封眼中能看到的事物并不比白天差多少。
晚饭结束后，他就对着几人说要出去一会，看看附近有没有潜伏的变异行尸，让他们早点休息，恢复精神与体力，明天一早就带他们出城。
探查周边的环境固然是有必要，却不是他真正的用意，他想独自一个人待一会，理清大脑中繁杂思绪，还有考虑将陈清筱送出城后，自己要去哪里。
之前见到平安无事的陈清筱，他就发现自己的心绪起伏并不如何强烈，这让他有些明白，长久以来，自己心中那道抹不掉的身影，并不是眼前这个清丽成熟的女子，无法忘掉的，只是那个年少时喜欢跟在他身后，一脸天真无邪叫他封子哥的女孩。
陈封长长吐出了一口胸中郁积已久的浊气，心境也渐渐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古井无波的状态，解开了积蓄已久的心结，也让存在于意识中那道虚幻的刀意，变得更有实感，隐隐露出的锋芒，就如一把即将出世的神兵。
“必须快些破镜了，要是刀意完全成型，以内息境的实力可无法得心应手的使用。”
陈封口中虽然这般自语着，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微笑，要是以真境的实力配上完整的刀意，再次对上组织内的那个老怪物，是胜是负，可就很难说了。
想到组织，陈封心里就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赵汉卿，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异变之前他们还通过几回电话，想要邀他过去聚一聚，以他的实力，想来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以后可以试着去找找他。
如此这般想着，脚却开始朝餐厅方向移动，还是先把清筱他们送出城，再认真去考虑其它的。
天色亮了，阴沉沉的云朵布满了天空，相比前俩天的清空万里，今天的天色显然会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
商场二楼，破碎的落地窗前。
林皓轩对着陈封说道：“街道到上的行尸比昨天看到的少了许多，但数量还是极为庞大，我们很难安全的通过。”
几人醒来后，简单的解决了早餐，就直接来到了商城二楼。
透过破损的落地窗，陈封观察了下方广场的情况，说道：“我先去引开这里的行尸，你们再下去，注意安全。”
说罢，陈封一个纵身越过了破碎的落地窗跳了下去，并没见他如何御力，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广场上。
四周漫无目的游荡着的行尸，听到了动静，纷纷停住脚偏头看了过来。看着这个突兀出现又带着鲜活血肉气息的人，狰狞呆滞的脸上似乎涌现了一抹狂热的欲望，蹒跚着脚步，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看着身周一起涌来的行尸，陈封冷淡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体内的秘传功法开始运转，经络中的暖流快速的流向四肢百骸，这些流动的气，会加强陈封的五感和身体素质。
将身体和精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后，陈封拔出了握在左手中的铭鸿，当听着刀身传来的轻微鸣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来你也不想长期藏于鞘中。
“噗哧。”
暗色的刀刃划过了一只即将扑到身前行尸的脖子，头颅高高扬起，跌落到了身后的尸群中。随后铭鸿刀在陈封的手中化为数道残影，将身周的行尸全都斩为两截，出现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空白区域。
观察了一下不远处街道中的情况，陈封脚下开始发力，身形向着前方的行尸直冲了过去，宛如水中游动的鱼儿，灵动且矫捷。
陈封离尸群越来越近，近到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腐臭味道，最先接触的是一名女性行尸，穿着漂亮的白色碎花裙，有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可惜曾经姣好面容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破坏了这份美好。
陈封毫无波澜将它的头颅刺穿绞烂，之后出刀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快到只剩下刀的残影，好似有无数道的刀光残像从陈封的手中挥洒了出去，将他阻碍前行的行尸化为齑粉。
快速穿过尸群来到路边，越过绿植，陈封直径跳上了一辆车的车顶，在他身后的广场铺了一地残肢断体，路面犹如血染。
看着四周又继续涌过来的行尸，陈封直接在车辆组成的长龙上，奔跑起来，被他吸引过来的行尸也朝着他奔跑的方向追逐了过去。
当一个形成规模的尸群朝着同一个方向行动时，他们就会吸引周边更多的行尸加入，如同一个雪球效应，越聚越多，直到抽干这个街区所有的行尸为止。
陈封要做的就是人为的制造出这种效应，如今看来效果非常很好，不多时，街面上已经看不到活着的行尸。
二楼的落地窗前，几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不已。
杨泽毕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提醒道：“做好准备我们也下去吧！”
他们自然不会像陈封那样跳下去，从一楼大门来到广场，经过由陈封造就血猩场地后，除了江晓燕外，其他几人脸色都很正常，毕竟已经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了三天，心理素质都有很大的提升。
看着流到脚下的褐色血液，周瑾瑜口中咕噜道：”这就很离谱，还是不是人！”
杨泽询问道：“清筱，你知不知道陈封的职业，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陈封出刀的手法太过于凌厉，这些地上的残肢基本上都是在关节处斩下来的，外观上保持完整的行尸也是被长刀从口中贯穿，直接切断了大脑与脊椎的联系。
如此凌厉的刀法和身体结构的了解，不可能是民间的武者能够做到的，这得有大量的训练与实践。
陈清筱也有些疑惑，说道：“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两人之前相谈时，她也询问过陈封这些年在做什么，但陈封并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聊了些别的。
没有得到答案的杨泽，暂且按下了心中的怀疑。
一路无话，几人快速的穿过街道，向着城市郊外方向走去。
陈封带着尸群，穿过了几条街区后，就发现自己走不下去了，他遇到了另外的一行尸，在两股尸群合拢之前，陈封快速攀爬到了十字路的红绿灯柱上。
看着下方尸群合流，变得越加摩肩擦踵起来，这种密集的程度，让陈封的头皮轻微的发麻，就好似看到了千万条毒蛇纠缠在一起的场景，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下方的情形，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信号杆一阵颤动，陈封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了下去。
稳定好身形后，看了一眼下方，陈封嘴里不由喃喃骂了一声：“见鬼，又是一只变异行尸。”
一只身高大概接近二米三的巨型行尸，在尸群中非常显眼，全身肌肉隆起，黑紫的血管遍布全身，显得狰狞又恐怖。
见它随手从身边抓起一只行尸，举过头顶，就向陈封所在的地方砸了过来。
“砰。”
又一声巨响，行尸带着极快速度撞到的信号柱上，连带着横向出来的臂杆一阵摇晃，还好这一次的陈封早有准备，身形跟着摇摆几下就稳了下来，并不像之前那样狼狈。
巨型行尸看见陈封稳当的立在上面，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愤怒的神色，发出一声嘶吼，就向着信号灯方向冲来。
挡在它前进路上的行尸，要么被踩倒在脚下，要么被巴掌拍飞。
看见着一幕陈封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要是被这只异变体锤倒了信号柱，以下方行尸的数量，就很危险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进入到一旁的建筑内才行。”陈封在心里暗道了一声。
目光快速的扫过，将周边的环境纳入眼里，十分常见的十字路口，灯柱距离一旁大楼还有一段距离，不能直接过去，视线最终定在灯柱后方的香樟树上，距离合适。
不在犹豫，陈封直接提气纵身，跳跃了过去。
香樟树繁茂的枝叶的从脸上划过，身体也撞碎了些，这才地抓住了一支粗壮的枝干，站定好身形后，从树枝断裂处嗅到了阵阵异香，闻着这种熟悉的味道，让陈封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些。
异变巨尸，这时已经到了灯柱下，看见陈封逃到了树上，怒吼了一声，用粗壮的手臂砸向柱子。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灯柱摇摆了几下，轰然倒地，殃及了下方一众行尸。
看着巨尸砸倒灯柱后继续朝着自己冲来，陈封果断的攀爬到香樟树顶，向着对面建筑二楼跳了过去。
双手轻巧的搭在建筑的外檐上，正想继续往上攀爬，突然发现斜上有一道瘦小的人影，朝着他俯冲而来。
漆黑的利爪，带着划过空气的呼啸声，直对着他的面门。
变故来的太突然，陈封来不及多想，只是松开搭在檐上的双手，任由身体向下坠落，才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次袭击。
陈封的直接落到了下方的尸群中，砸翻了好几只，起身后，快速出刀清理掉自己周身的行尸。
抬头看着那只重新附墙壁上的变异种，有着干瘦黝黑的身体，凶恶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加上肋下的肉翼，酷似一只蝙蝠。
又听到后方巨型行尸传来的动静，陈封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知道得避开这两只变异行尸。
注意到自己的前方大楼的壁橱已经破损，陈封直接用刀鞘将破损处砸出一个可由人通过的缺口，进入了楼内。
快速的穿过大厅，刚踏进楼梯间，就听到玻璃完全破碎的声音，陈封知道巨尸追了过来，脚下没有耽搁，直接上楼。
接连爬过十几层阶梯来到了顶楼，通过有些锈迹斑斑的铁门，陈封进入了视野开阔的天台。
稍微平息了有些急促呼吸，陈封来到栏边观察下方街道的情况。
看见下方密集的尸群已经开始陆续涌入这栋大楼，知道行尸不久后就会来到天台，又顺着围栏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周边环境。
沉吟一会，陈封就提着冥鸿站到了铁门出口处，听着楼道间越来越近的响动，心中想道：“先解决掉这头变异巨尸，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当巨尸终于爬到楼顶，见到铁门前的陈封，嘶吼一声，就冲了过去，奈何出口对它的身形来说太过小巧，一时竟被掐在门中不得向前。
陈封自然是不会放过个机会，手中的铭鸿挥出，锋锐刀尖划过了巨尸双眼，带起一丝血线。
黑褐色夹带着点点灰白晶体的血液，从巨尸双眼间流出，强烈的疼痛与骤然失明的刺激让它发出一声惨嚎，随即浑身的肌肉开始颤动，身体也剧烈的挣扎起来。
灰尘从缝隙处脱离，铁质门框扭曲变形，“咔嚓”一声后，巨尸带着门框一起撞向身前的陈封。
太过于高大壮硕的身躯，反而会拖累自身的行动的速度，这让陈封轻易的避过了巨尸的撞击。
看着与自身擦肩而过的变异巨尸，陈封快速向前跳起，在它的背后重重踹出一脚，让巨尸冲向前的又速度快了几分。
视力的缺失，加上无法控制自身的速度，让巨尸撞倒了护栏掉了下去。
几秒后，地面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巨响。
陈封走到缺口处向下看去，见巨尸在尸群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起身。
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并没发现另外那头变异行尸踪迹，不知道是走了还是隐匿在楼内。
再之后陈封借助城市中复杂的地形，摆脱了一众行尸，快速的追上林皓轩一行人。
在陈封吸引走街区附近的行尸后，他们这一路走的非常轻松，偶尔出现几只漏网的行尸，也被杨泽和陈清筱两人迅速的解决了。
陈封赶来时，正好看到陈清筱干净利落将两只行尸枭首，于是上前说道：“看来你的身手比起以前还是有些进步的嘛！继续保持。”
看到陈封安全的回来，陈清筱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清丽脸上浮现了笑容，没好气的说道：“可不用你提醒，知道比起你来是差远了。”
除了一脸阴沉的周瑾瑜外，其余几人见到陈封，脸上也都露出了几分喜色，毕竟有他在都会多出几分安全感。
“你受伤了？”
陈清筱这时才注意道陈封身上有几处破损的地方，还有些血迹，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遇到了点麻烦。”
陈封摇了摇，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下。
众人听到陈封在那种环境中遇到了两只异变体，之后还能杀掉一只，不由纷纷露出了惊叹之色。
“好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吧！尽量在天黑之前出城。”
陈封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他对那那种类似于蝙蝠状的异变体有些在意，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催促的意味。
有了陈封的加入，清理零散行尸的行效率提升了不少，一行人的前进速度也开始加快，终于在天黑之前离开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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