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唇枪舌剑

年轻人热血尚在，或许会因为李悠然的话产生强烈的认同，但那些湖只会觉得李悠然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又或者觉得他指桑骂槐，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一位老者直接出言冷笑道:“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只怕是萧盟主在世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你凭什么，不要风大闪了舌头！”

        此人是一位老前辈，武功不过十一重天，他气血已衰，没有进去武宗的可能了，但当年极为有名，绰号“棍王”，一根齐眉棍打遍西南，最见不得傲气冲天，满口大言的年轻后辈！

        李悠然对武林人士认识不多，这位他自然也不认识，不过李悠然却微笑反问道:“敢问前辈，为武道正名，为武道张目，需要什么资格？这难道不是每个武者都应该做的事情吗？

        武道积弱到今日，便是因为前辈这样的人太多了，武者争先，勇往直前，这是我初入武道之时便听说过的话，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

        人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总觉得应该忍让，可忍到如今……武道可曾复兴？如今武林武宗一大堆，可有李星辰、白天幕这样的豪杰？

        武者失去奋勇直前的锐气，这就是武道衰落的根本原因！”

        这“棍王”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却无法反驳，不是理屈词穷，而是李悠然说的是武者的基础道理，也是武者存在的意义？反驳就等住将武者整个群体都否定了，这如何辩驳？

        苍无忧心里一凛，李悠然刚出场时，他觉得这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徒莽夫，武功或许很高，但脑子却未必好使，只要用言语挤兑，把他树立成武林公敌，他今天就休想再出大岭山！

        如今看，这小子人虽然狂，但却紧扣大义，自己这边铁杆不会受影响，但那些中立看热闹的武者可就未必了！

        不过也正常，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纯粹的莽夫可以将武功练到极高境界的，这小子不蠢，只是单纯的狂，那就用他的狂好了。

        他笑道:“李宗主高义，确实道出了武者的处境，也说出了武道的本质，可依宗主而言，我辈又该如何，如今已经有武盟存在，凌盟主大义，无为而治，百家争鸣，武者自然可以抉择自己的路，难道我辈武者要像朝廷统治百姓一样，每郡每县都设置官职？只怕没有人愿意吧？”

        他这话一出，武者不停点头，是的，武者崇尚自由，不受拘束，谁会愿意头顶有人管着自己！

        李悠然却也神色坦然:“呵呵，不知道玉龙剑派的人在否？据我说知，玉龙剑派如今惨淡经营，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一个百年大派就此衰落，是因为他们所学不精，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苍门主，你幽天门好像也在这里面起到不少作用吧？

        裴矩叛逆，为一己之私祸害国家，这还不算，居然公然威胁武林同道，非为同道，即为仇寇，请问，苍门主，这算哪门子无为而治？”说到最后他声色俱厉，声震百里！

        一些小门派公然叫好，他们没有能力面对胁迫，就算投靠了玄阳公府也是当炮灰，没有什么自主权可言，可往往他们最容易被人拿捏，玉龙剑派还可以硬抗到现在，换做他们根本就反抗不了，已经有不少小门派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再也看不到了！

        不等苍无忧反驳，他继续道:“武林的归武林，并不是李某要骑在各位头上做太上皇，而是武林要团结起来，才有反抗的余地，若是西南武林团结一心，裴氏即使贵为公爵，只怕也没有胆量这么做的？还不是有人助纣为虐，为了一己荣华，失去了白盟主在时的武林立场，甘当鹰犬！”

        “姓李的，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说别人是鹰犬，你不也投靠天门关？做朝廷鹰犬？”

        “就是，就你也配和白盟主相提并论？不知所谓！”

        一时间群情激奋，看来跟朝堂势力勾结的不少，李悠然这下打击面太宽了！

        苍无忧虽然也是“鹰犬”之一，但却几乎笑出声来，果然是年轻啊，现场一大半都是你所谓的鹰犬，你这样就是逼他们跟你为敌！

        李悠然浑然不觉，他知道估计很多人心里都在骂他蠢，不明智，哪怕心里确实这样想的，也不能在这场合说出来！

        人群里程思雅替他着急不已，却又不能出来，因为李悠然交代过。

        但李悠然为何要如此呢？

        人心？武者之心？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说这么多的原因其实就一个，他在拖延时间！

        他一直再用神意探查现场有哪些高手，哪些高手在明处，哪些躲在暗处，他修炼杀意，对杀气自然极为敏感。

        至少有七位武宗用杀意锁定他，这个估计就是苍无忧的明牌，还有两位虽然没有杀意锁定，但那敌意时隐时现，并不能瞒过他！

        这些都不算什么，至少还有三位强者藏在较远的地方，气息晦暗不明，是真的强者还是障眼法，用来迷惑他的，不得而知！

        但这就是全部吗？肯定不是，必然还有强者藏在附近，只是要么藏的比较远，要么就是敛息功夫太好，以自己的神意也发现不了！

        发现不了的自己戒备就是了，他在程思雅面前藐视一切，但那是武者该有的高度，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剑心不稳，那就是来送死来了。

        但还有的小心他一点都不会少，这点数都没他还能活到现在？

        苍无忧想做领袖，想展示风度让他去好了，李悠然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什么西南武林盟主，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气运！

        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是存在的，不然你无法解释天下几年之间多出来这么多武宗出来，虽然这些武宗似乎并没有那些完全看自己成就的武宗强，但也是武宗不是？

        李悠然居然不受武道气运影响！这是未必是坏事，他也不在乎，但他的门人在乎，慕天枢、徐若冰还有现在的程思雅、黎簇。他们是会受到武道气运影响的，但是不够！

        个人有气运，宗门其实也有，李悠然不可能自己去处理所有问题，这就是他建立归墟宗收弟子的原因，若是这些弟子都很弱，那又有何用？

        就算气运不加己身，加在门人头上也是一样的，他也想试验气运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不管他个人还是归墟宗，想往上走，气运都是一个关键所在！

        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武者的义愤填膺，李悠然不在乎，因此泰然自若！

        这时又一位武者站出来，是一位十一重天巅峰的武者:“李宗主言下之意，未来的武林是要完全排斥朝廷的存在吗？”

        虽然也是武者。但李悠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是属于朝廷培养的武者，不属于武林，他问这个问题其实就代表着越国朝廷！

        “我并未这样说！武者愿意为朝廷效力，是应有之义，只是一切的前提是要自愿，如果像玄阳公府这样，那武者也当奋起反抗！”李悠然装作不知，回道。

        这武者嘴角翘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再问什么。

        “敢问李宗主，如果你说的武林秩序实现了，你凭什么可以抵抗住朝廷的压力？”又一位武者站出来问道。

        本来大家以为李悠然会再说一番冠冕堂皇的大话，这次李悠然身躯微动，五品宝剑落入他手中:“当然是凭我手中之剑了，这世间的一切道理，其实都是似是而非，就像真修不会去倾听武者的心声，鬼国不会因为我们反对就停止入侵！”

        ”说得好，我们武者但凡有争端，凭武功而决就是，说这些无用之言有何意义？”一位武宗出言说道，李悠然有印象，正是刚才对李悠然有杀意流露的七位武宗之一。

        他赞同李悠然，别人还以为他跟李悠然是一伙的呢，其实他只是觉得苍无忧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没有用，还不如这位归墟宗宗主爽快，但可不代表他就站李悠然一边，立场所定，他杀李悠然只会更加果断！

        不少武者都认同，武者什么时候要靠辩论一分高下了？

        就像白天幕，万人敬仰，但大家敬服他最大的原因还是他鹤立武林的实力！

        苍无忧确实想先把李悠然搞臭再动手，这样自己就能最大程度收服人心，但李悠然不上当，居然要直接动武！

        看似鲁莽，其实却破坏了他的算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既然这样说，那自己也不敢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这些终究是细枝末节，只要赢了他，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李宗主划出道道来，在场的同道刚好做个见证，不过李宗主武道奇才，无忧自问不是宗主对手，不过宗主既然想领袖群伦，光赢一个苍某是无用的！”

        他这话一出，嘘声四起，中立武者可不会给苍无忧和幽天门面子，这还未交手，就自认不敌……实在是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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