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潜龙在渊

当再次见到风启时，他非常吃惊，但他反应也快:“先生果非常人，居然没有信物也能从死亡谷出来，将来必定会是名动一方！”

        李悠然抬头望天:“我进去多久了？”

        风启尚未回答，白显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

        他脑袋上出现一个血洞，死不瞑目倒了下去，李悠然收回手指:“我不喜欢有人太吵！”

        白族其他人满脸惊愕，随即大怒杀将过来，李悠然随手一拂，几十个白族武士全部抛在空中，然后炸开，血肉横飞！

        风启倒退几步，惊恐道:“先生你……”李悠然此刻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超他的预料！

        李悠然身形一动，风启身边几十个风族武士也全部扑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定不是你大哥的主意，他比你要聪明得多，一位垂死的妖王，并不能奈何我。看在你大哥面上，饶你不死，不过要记在你大哥头上，这个人情，我以后要他还的。”

        说完李悠然便消失了，风启像是被定住了，汗水湿透全身，好久，才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

        再见吴双鹤时，他的吃惊并不比风启小:“你你你……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虽然给李悠然出主意，让他去找石笋和烈阳精金，但这样的神物岂是那么好得到的，本意其实就是让他在蛮荒多锤炼下武道，不要过早参合进南疆的漩涡。

        但李悠然深入蛮荒六年，居然真的达到了练体五层的境界！

        而且还不止，他的内功和神意似乎都有极大进步，作为万鹤堂曾经的长老级人物，他的武功不算极高，但见识却是非凡，李悠然的虚实，他还是能看个大概的。

        “小有成就，老吴你大惊小怪干嘛！”

        吴双鹤脸色一黑，我比你大的多，怎么样也当得起一路前辈，老吴……这个混账东西！

        李悠然便把自己的经历挑一些给吴双鹤讲了一下，不想告诉他的自然就没说，吴双鹤也是人精，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也不点破。

        但即使是李悠然讲出来的这些，也让人叹为观止。

        “好好，不旺萧青翎他们的牺牲！有你们几个在，武道中兴有望！”吴双鹤有些欣慰。

        “牺牲？怎么回事？”萧青翎和白虎堂的事，他在蛮荒可没有听说过！

        于是吴双鹤又把这里面发生的事跟李悠然挑重点讲了一下，包括萧青翎和白虎堂施展禁术改变武道气运，鬼国侵占西南三国，玄戈、凌太初、叶真、江月明这些人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李悠然听完默然不语，萧青翎！一个他来到这里就听说过无数次的名字，可谓毁誉参半，但最后却做出这样的壮举！人果然是复杂的东西，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盖棺定论！

        至于其他人，李悠然并没有觉得如何，武道有过几座大山，李星辰、白天幕再加上萧青翎都是，他们在武道历史当中都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并不是指武功，而是对武道的影响和贡献！

        至于其他人，即使惊艳如林北辰，也都比不了，而如今的武道还有没有这样的人，现在还不好说！

        吴双鹤一直观察李悠然的表情，说实话他有些失望，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与佩服，而是神情颇为古怪，这代表李悠然并没有对武林真正的认同！

        而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李悠然却不管他:“老吴，你如今蛰伏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回到越国也没有人再跟你为难，何不……”

        吴双鹤摇头，反问道:“如今的黎族是不是你在支持？我听说你的弟子在那里……”

        “是，我不是萧青翎，也做不到他那种地步，对于越国，对于玄戈，我也不是完全放心，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吴双鹤只有苦笑，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个武者的意志是很难改变的。

        “可是这样一来，王上可就……”他不劝说李悠然，但就事论事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那也没办法，一位王者可以靠武力征服别人，可以了靠王道慑服别人，甚至可以用圣道感化别人，那都是他的本事，没有我，难道蛮人会自己消灭吗？这一切都看他的本事了。如今蛮人势弱，对我来说，是比越国朝廷更可靠的合作者！”

        吴双鹤摇头，但他没法反驳，这些武者一个个桀骜不驯，突然间他觉得这真修讨厌武者也是有道理的。

        “对了，还有件事，如今武道气运已经改变，但是对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吴双鹤严肃问道。

        这件事很重要，武道不等于朝廷，李悠然不愿意归顺于朝廷，他也不能说什么。但二十年武道气运，这才是真正生死攸关的事情。

        从李悠然的描述看，他完全没有受到武道气运影响，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悠然自己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但没法跟吴双鹤说，没有武道气运加持，但他并不沮丧，也许这还是好事呢？

        吴双鹤依然要留在蛮荒，李悠然也没有办法，这是一个给过他帮助的武道高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感激，但他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临走前，李悠然说道:“老吴，如果有事可以到临江城找我的弟子慕天枢，我会遵守若言，为武道出力，但不会因此约束自己，若是不能自我，我学武何用？”

        吴双鹤点头，放弃再次劝说的打算，这样或许也是一条路吧。

        李悠然来到临江城时，只提出一个要求，他要见黎恒的母亲！

        “早闻先生大名，果然气度非凡，不过也正常，弟子已经如此出色，师傅自然出类拔萃！”

        黎恒的母亲看上去并不老，完全是风韵犹存的美妇，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来确实有伤在身，并未痊愈。

        “夫人谬赞！打扰夫人，是有事相询，以夫人如此高手，按道理没理由留在南疆，不知道这里面可有什么隐情？”李悠然问的直接。

        美妇也并不意外:“不知先生想知道什么？”

        “嗯……萧盟主在逝世之前，留有很多后手，万鹤堂吴长老是其一，那么夫人……”

        一个十一重天巅峰的武者，在以前绝对是顶尖高手，跑到蛮荒嫁给一个已经衰落的蛮人部落族长，这可绝对不寻常！至于吴双鹤，他相信美妇一定知道！

        美妇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叫楚湘媛，不过不是萧盟主安排我到这里来的，我嫁给黎丛，也是因为意外，因为他救了我的性命，并不是安排好的。

        当然，萧盟主也确实知道我的存在，但真正把握派到这里来的人叫玄策！”

        玄策，前任越王，玄戈和玄冥的父亲！如今萧青翎已死，吴双鹤却依然不愿意离开蛮荒，说是已经习惯了这里，但实际必然是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帮助自己只是顺带的。

        “夫人就这样告诉我，合适吗？”

        “那如果我不说，先生会罢休吗？”楚湘媛反问。

        李悠然坦然道:“不会，用嘴问不到的东西，我会用剑，即使你是黎恒的母亲。因为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面对李悠然赤裸裸的威胁，楚湘媛没有愠怒和惊慌，笑道:“所以，这根本由不得我！我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竭尽全力阻止原人统一！”

        她用的原人而不是蛮人，便代表她的态度，看来那位前越王也失算了。

        “蛮人如果统一，会导致什么后果？”李悠然追问。

        “原人如果统一，会吸引本不该投向这里的目光，到时越国将不复存在！”楚湘媛回答。

        原来如此！也难怪老吴一直拐弯抹角阻止自己，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帮助黎族一统蛮荒，就是他们放弃自己之时。

        “一千二百年前，玄羽开国，也是奉命镇守蛮荒，越国存在的意义便在此，所以才会有越国武道的昌盛，因为真修太少，需要武者协助镇压蛮人是吗？”李悠然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楚湘媛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奉劝道:“所以黎恒虽然是我儿子，但我从来没有帮他做事，他和你徒弟折腾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阻止原人统一的力量太过强大，我劝先生也不要刨根问底，凡事适可而止才好！”

        李悠然点头，以卵击石的事情他不会去干，看起来羸弱不堪，被人随意愚弄蹂躏的蛮人背后原来也不简单！

        “多谢夫人解惑，小徒和令郎的事就随他们折腾好了。如今事不可为，但不是永远都是如此！告辞！”

        楚湘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头轻声道:“有魄力，希望我还能看到这一天！”

        李悠然随意交代慕天枢几句，并没有多说其他，就离开了蛮荒，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越国朝廷和武林甚至真界在这件事上立场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除非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幕后的强大力量，否则蛮荒就永远不可以统一。

        当你以为自己登上顶峰时，结果发现这座山的远方还有另外一座更高的山峰等着你去征服，这样才有意思，李悠然露出微笑，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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