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时局之殇
如此，时间又过了大半年，慕天枢和徐若冰双双进入武道八重天。
以前，他们在天门天是来帮忙的，如今却是有寄人篱下的味道，所以他们更加卖力，作战勇猛，两人根骨天资都颇高，这近一年来实战加上自身的领悟，武道确实突飞猛进。
两人表现出来的资质自然瞒不过镇西将军府的人，他们正在用人之际，所以对这两人其实还是颇为重视的，都获得了校尉的头衔，只是虚职，但也算是正式成为朝廷的一员了。
天门关和玄阳公府的明争暗斗并没有停止，只是更加隐秘，禁卫军副统领祈刚居然留在了天门关，担任程文谦的副将。
天门关实力增强自然不是玄阳公府愿意看到的，龌龊不断，只是都在一定的规则之内，没有要真的大战一场的趋势。
天门关的局势相对稳定下来，越国却波澜再起。
越国朝廷为了对付平南侯叛军，设立了东方、南方两座大营，东方大营主帅是一位伯爵，据说是当朝丞相的弟弟，而南方大营主帅则是镇南侯，也就是飞龙将军的父亲！
这事发生在两个月前，镇南将军在前线巡视时遭到大量鬼面人的刺杀，为了完成这次刺杀，鬼面人和天罡地煞堂联手，据说叶真都亲自出手了，格杀了镇南侯和他身边护卫的所有强者。
南方大营登时大乱，然后就是南方大营的两位封号将军背叛，对飞龙将军麾下三万精锐的龙凯军发动突袭，而平南侯叛军也趁机发动攻击，拥有二十万大军的南方大营覆灭，只有飞龙将军率领一万龙凯残军逃离战场，卢龙，山阳等六郡沦陷！
同时，割据西北的濮城侯钱康对外宣称越王玄戈，篡位夺权，迫害长兄，是为逆贼，西北五郡不再承认他的王位，尊钱越国太子玄冥为越王，并发兵十五万，向五龙城推进！
东方，开国八侯之一的东靖侯宣布东方三郡自立，以观事态发展。
一时间，越国变得岌岌可危。
天门关，程文谦和祈刚召集所有的文臣武将，几乎每天都在开会，希望商讨一个办法。原本不愿意撕破脸皮的玄阳公会做何选择，成为天门关最大的问题。
一旦玄阳公响应，天门关将成为第一攻击目标！
天门关外。
慕天枢一剑斩杀了一位蛮人，累的气喘吁吁，这已经是他杀的第十一位蛮人了。
越国局势动荡，蛮荒的蛮人居然也加大了攻击力度，如今的天门关不愿意将军力浪费在与蛮人的厮杀上，一旦玄阳公府来袭，前后夹击，天门关必定陷落！
为了话被动为主动，镇西将军府决定，派出精锐小队，主动袭扰靠近天门关的蛮荒部族，以牵制蛮人的精力。
蛮人常年与凶兽搏斗，又修炼练体，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其实非常难杀，好在他们不是为了攻城略地，每次都是在蛮人大部队赶来前就撤退，所以虽然有伤亡，但还不算严重。
慕天枢带领的是一个二十人的精锐小队，每个人都有五重天以上的实力，在敌后大半个月只折损了三人，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徐若冰也跟慕天枢一起，只是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小冰？”
慕天枢如今武功比徐若冰要高，徐若冰也没有再以师姐自居，听到小冰这样的称呼也只是皱皱眉。
犹豫了一下，徐若冰还是说道
“我不相信师尊会就这样死了，我想去找找看？”
慕天枢不语，他也不太相信，自己师尊可是在武王墓那样的地方都活着出来了，怎么会死在那些实力低得多的武者手上？
只是程文谦确实暗中派人去找去打听了，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哪怕是现在的情况下，程文谦这位镇西将军能够调动的力量也不是他们可比的，徐若冰这样去找，又哪里找得到？
而且外面真的很危险，想找归墟宗报复的武师不知道有多少，没有师尊庇护，这实在不是和好主意。
就算师尊还活着，也一定是被什么耽搁了，或者躲起来养伤，到时必然还是会来天门关找自己二人的。
如今他们跟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是太弱了，万一师尊。。。。真的回不来了，他们也要将归墟宗撑下去，这就是慕天枢的打算！
徐若冰摇头
“我不想这样等待下去，凭我们也撑不起归墟宗的山门，再说，凭我们自己，我要报仇，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等不了了，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师兄，师尊的传承就要靠你了。”
这是徐若冰第一次叫他师兄，但慕天枢却并无欣喜之意，徐若冰这一去，他们什么时候再见，就说不好了，也许。。。。这就是永别！
但他不会去劝徐若冰，师尊常说，路是自己走的，他没有资格去决定徐若冰的路，徐若冰也不会听他的。
慕天枢只能长叹一声
“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慕天枢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
“这里有五粒碧灵丹，你拿去路上用。”
徐若冰摇头
“你在这里才危险，我去找师尊只要我小心一些，不会有问题。”
说罢，她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慕天枢没有留她，正如她也没有要求慕天枢跟她一起去。
慕天枢领悟了意境，还是守护之道，需要为他守护的东西而战，现在是天门关，未来可能是归墟宗，如果师尊真的回不来的话！
徐若冰就这样走了，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招呼，回到天门关慕天枢才告诉程文谦父女，程文谦只是例行安慰了他一下，现在的程文谦可谓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一个八重天的武师。
倒是程思雅埋怨慕天枢为何不告诉她，最起码也要为徐若冰送行，在这一年里徐若冰对天门关也是有很大贡献的，而且，大家也算是朋友。
慕天枢只是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横山郡。
李清瑶看到黑伯和梁丰等人过来，松了一口气。
“都到齐了吗？”
黑伯欲言又止，梁丰垂头丧气道
“大概三成吧，其他人。。。都不愿意跟着我们离开，毕竟。。。前途未卜。”
李清瑶并未感到沮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都习惯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的夫君这次大败，卢龙郡等附近几个郡的生意必然做不下去了。
别人不想跟着她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这是很正常的。她不会去指责什么。
让她意外的是，连鼎盛堂的人都没有跟着撤离，难道刘天义和黄应麒认为，叛军会对他们无动于衷？
或许。。。。。他们早就跟叛军暗通曲款？
李清瑶摇头，都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仅此而已。
飞龙将军名字叫君不弃，他们君氏一族封地在钟山，所以也叫钟山君氏。
如今他父镇南侯被刺，南方大营被攻破，朝廷方面有很多人，都要拿他治罪，要将镇南侯府除爵，却被越王玄戈压下，只是将镇南侯降爵为镇南伯，由飞龙将军君不弃的大哥君不羡继承爵位，而飞龙将军戴罪立功，爵位不削。
由此，大家都知道，越王是支持飞龙将军的，为此愿意承受极大的压力！
君不弃看着眼前伤痕累累，士气低落的龙凯军，脸色阴沉，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明白两位父亲的爱将，平时跟自己也称兄道弟的两人为何要背叛，否则局面怎会到此地步？
马陵策马飞奔过来，立在君不弃身后。君不弃回头，看着这位寒门出身的都尉，那些世代高贵的门阀贵族有时还不如这平民靠的住。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都整顿好了吗？”
“将军，都按照编制安营扎寨，安顿好了，将士们也都在埋锅造饭，军心还算安稳，只是。。。这下一步该如何，还请将军早做打算。”
叛军是不会放过龙凯军的，横山郡也不是久留之地，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李清瑶缓缓走过来，对马陵点头，然后对君不弃道
“夫君，炼兵堂所有愿意跟随的人我都带来了，还有兵器粮食药材，能带走的我都带来了。”
君不弃点头，叹道
“真是。。。。难为你了。是我连累了你！”
炼兵堂是妻子的心血，如今也毁于一旦，但她没有任何犹豫，抛弃一切跟着自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李清瑶摇头，温柔道
“既是夫妻，谈何连累二字？”
君不弃也没再说什么，身为军人，很多东西记在心里就行，说出来不过是惺惺作态，并无实际意义，反而让人觉得轻浮，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三人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远处正在造饭，熙熙攘攘的士兵，感觉跟平时完全不同。
良久，君不弃才问爱妻
“远儿和兰儿呢？”
他们如今有两子，名字叫君修远和君修兰。
李清瑶温柔更甚
“他们有些累了，睡下了。”
说完又看向马陵
“姜慕颜跟黑伯一起，平安无事，你和红娘大可放心。”
马陵赶紧道谢，红娘一直担心自己儿子，让她打听，只是如今军务繁忙。他还没来得及，还是将军夫人想的周到，他很感激！
犹豫一下，李清瑶还是说道
“本来我不该过问，只是这后面该如何，还望夫君早做打算，我也好让下面的人早做准备。”
炼兵堂的存在对龙凯军其实也很重要，尤其是后勤上来说，帮助很大。早点知道君不弃接下来打算，也好让下面的人安心。
君不弃思考一下，问旁边马陵
“你觉得呢？”
如今龙凯军残兵败将，已经不是叛军对手，如果回五龙城，那估计会被满朝文武唾沫淹死。要想东山再起，那就只能再立新功，将功折罪。
马陵没有犹豫，直接道
“去安林。”
李清瑶一怔，为何要去安林？哪里靠近西南，离玄阳公的势力范围近在咫尺，跑到那去有何用？
“为何？”
君不弃似乎有意考验马陵。
马陵不慌不忙
“以如今我龙凯军的军力，短期内不宜参与大战，如今跟平南侯叛军太近，我们难有作为，而要再立新功，一洗前耻，就要军功。
如今可以立功的地方，一是西北，钱康逆贼兵强马壮，我们难逆其锋，东边东靖侯离我们太远，变数太大。我们如果东进，容易与其他势力产生磨察。东边可是还有一位公爵，断然不会接受我们。
所以，我们就只能往西南。那里是玄阳公的地方，目前虽然并没有反叛。但是。。。他的意图，其实越国谁人不知，我们去安林，朝廷也必然支持。”
在李清瑶的印象里，马陵作战勇猛，而且是有勇有谋，但除此以外，平时异常低调，谨言慎行，没想到说话如此大胆，要知道玄阳公有反叛之心虽是尽人皆知，但毕竟还没有公然打出旗号。他一个平民出身的都尉如此议论一位公爵，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会有天大的麻烦！
君不弃却没有见怪之意，反而满脸都是欣赏。
“还有呢？”
马陵顿了顿继续道
“玄阳公目前还没有举旗，我们在安林，他也没有理由公然对付我们。而我们正好可以修养生息，招兵买马，以图再起。
而玄阳公一旦举旗造反，首先要对付的必然是天门关的两万守军，而天门关正好是我们的天然盟友，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再有就是，安林郡守如今正是原卢龙兰修县令宁初尘，此人据说行事果断，为人狠辣，但却是忠于朝廷的。一旦玄阳公行反叛之事，他的压力会极大，所以他也必然会欢迎我们进去安林。”
李清瑶恍然，做生意，她的头脑是顶级的，但是对于打仗她却不甚在行，这马陵几句话就把问题说的明明白白，她也算知道了夫君为何会如此倚重这位马都尉了。
确实是将才，只是可惜，出身太过低微，只怕在如今的王国，难有出头之日！
君不弃哈哈大笑，颓废一扫而光
“在此休整三日。三日后出发去安林。”
凤羽门
秦川认真倾听弟子的汇报，皱眉不语。
等弟子说完，他太缓缓道
“也就是说，并不能确定他的生死？”
“是的，师尊，我们只找到了魔刀柳云生的墓，却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有可能被河水冲走了，也有可能根本没死，只是。。。。。。。藏起来了。”
不确定生死，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那人消失了大半年，但一天没有看到尸体。他就不能安心。或许，只是躲在某个地方疗伤呢？
见师尊满脸愁容，弟子壮着胆子说道
“师尊何必这么在意一个九重天的武师呢。以我凤羽门的。。。。。”
然后他就看到师尊眼睛里的寒光，他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魔刀柳云生，别看大部分武林人士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凤羽门却是知道的，这位是可以跟他三位师兄媲美的存在，这样的高手，都没有能杀死李悠然，你说他是一位普通的九重天高手？
跟弟子他也懒得解释，挥挥手就让他退了下去。
如今局势真够乱的，朝廷大败，南方大营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凤羽门跟朝廷绑定太深，他觉得不妥。
但是师尊和师兄们都不管事，担子都压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他也知道，师尊他们如此气定神闲，肯定有很多东西没告诉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真是操心的命啊。
还有李悠然。他觉得没有死，武王选中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他甚至派人去紫府山脉打探。结果进去了就再没有出来。那里面真是太危险了，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或许可以从他徒弟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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