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时局之艰
论武功。她不是慕天枢和徐若冰任何一个的对手，但论勇武，他们两加一块都不如他！
徐若冰没想到竟然有人把自己比下去了，好胜之心顿起，也有样学样，慕天枢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大骇
“不要鲁莽！”
但徐若冰此时哪里听得见去，慕天枢长叹一声，也只好跟过去，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这一百来骑的黑甲军，修为以二重天为主，三重天都不多，四重天更是稀少。但一旦结成军针，战力好几倍增加，急切之间，慕天枢和徐若冰这两位七重天的高手竟被逼的手忙脚乱！
那位叫赵合的黑甲军首领此时喝道
“哪来的小辈，胆敢插手黑甲军的事情，速速退去，不要后悔莫及！”
黑甲军事是越国朝廷精锐，威名赫赫，但却对两人没用，这两人连越国人都不是，更没听说过什么黑甲军，岂会害怕！
军阵虽强，但两人武功非他们可比，随着两人慢慢适应，军阵竟奈何不了他们！
慕天枢心里却是暗暗焦急，他们武功虽高，但内力总会消耗，而这军阵可以不断换人，那边程思雅的卫队已近死伤殆尽。
再这样下去，他们也会有危险，两人对望一眼，默契顿生。
玲珑逍遥步出手，两人凌空向赵合攻如！
这步法太快太诡异，赵合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已到面前，赵合的军中武学适合战阵，却不适合武林拼杀，仅仅两个回合，就被制住。
“让他们停手！”
慕天枢大喝。
黑甲军也没想到这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头领居然被人抓住了，一时间竟停了下来。
赵合眼睛一闭，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自己若是死了，拼杀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作为武将的自尊让他无法开口求饶！
这边别看程思雅好像勇猛无敌，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她原本身上就有伤。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到那会才出来。
此时见赵合居然已经被擒了，她也意外。赵合武艺跟她相当，居然瞬息间被擒，由此可见这两位武功着实不凡！
程思雅走到赵合面前质问
“我父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叛？”
沉默片刻赵合才道
“玄戈无能，天下皆反，我只是不想兄弟们跟着我送死！”
玄戈正是当今越王的名字，赵合这是在为自己的反叛辩护，但是程思雅却娇躯一震，良久才道
“两位壮士，放了他吧。”
慕天枢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上百黑甲军，他们不敢杀赵合，因为怕黑甲军鱼死网破，但更不能放，再来一次，想再抓住他可就难了。
说穿了，他们能抓住赵合只是因为玲珑逍遥步出其不意，人家有了准备，怎么可能傻到外让你抓第二次？
“放了吧，我相信赵都尉的人品，不会干出尔反尔的龌龊事。”
徐若冰以眼神示意慕天枢该怎么办，慕天枢缓缓点头，意思自然按程思雅的要求放了，同时他也暗示，一旦赵合过河拆桥，他们就准备用轻功跑路，他也不会再傻傻的救程思雅第二次。
恢复自由的赵合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而是招呼手下准备离开，临走前突然回头对程思雅说
“小姐大义，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倒可以建立一番功业，请小姐小心身边之人。”
说完策马离去。
程思雅略微失神，身边人？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转身对徐慕二人道谢
“二位少侠武功了得，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望二位与我同剩，让我略表感谢之意。”
她说话不娇柔做作，非常真诚，连徐若冰都大有好感。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去哪？”
“我们去天门关。”
“那太好了，我们也去天门关，正好顺路。”
说完徐若冰便自己钻进马车，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慕天枢摇头苦笑，这。。。真是一点礼仪也不讲。
但是程思雅微微一笑
“这位姑娘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性情豪爽，确实是侠义中人。”
她？侠义中人？还是算了吧。慕天枢也不解释，而是直接跨上一匹马。程思雅的卫队如今只剩下三个活人，其余全死了，马匹有的是。
这一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只是一路上慕天枢也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打听得七七八八。
原来，这天南郡是开国三公之一的玄阳公的封地。
以一郡作为封地，也只有三公才有的待遇，就像濮城侯钱康，他的封地其实就是细柳城一城而已。细柳城的繁华也是经过历代濮城侯经营才有的。
以一郡做封地，一郡的人力物力财力都由自己支配，这权势相当大了。
权势一大，太平时期还好，一旦碰上如今风雨飘摇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些别的想法。
如今越国朝廷能直接控制的国土连一半都不到了，那些个实力强大的诸侯能没有想法？
权势再大的臣子终究是臣子，谁不想自己当家做主，称孤道寡？
玄阳公是开国三公之一，祖上为越国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越国立国已经一千多年了，感情上自然也慢慢疏远，只是如果朝廷强大，自然不敢有任何动作，可如今。。。
玄阳公封地是天南一郡之地，势力却遍布整个西南，一旦反叛，绝对会给风雨飘摇的越国王庭致命一击！
实力强大的玄阳公之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举起反旗，是因为有所顾忌，这个顾忌就是天门关！
天门关虽在天南，但是因为这里是扼守蛮人进入越国乃至于玄陆的唯一通道，地位太过重要，因此，从一开始，这里就是归朝廷控制，并驻军两万！
这两万人不多，但都是精锐，是百战之师，一旦玄阳公举事，这两万人突然在背后给他来个背刺，想想都夜不能寐！
因此，玄阳公开始拉拢策反天门关守将镇西将军程文谦。
四镇将军是仅次于骠骑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前后左右将军之后最高军职，比飞龙将军都要高，如果能拉拢到，光是舆论上的收获都是巨大的，能够狠狠打击朝廷，你看，连镇西将军都反叛了。
但程文谦显然没有接受玄阳公的拉拢，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大军攻打显然是不行的，天门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万一久攻不下，朝廷反应过来，前后夹击，玄阳公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从半年前开始，天门关不少将领都受到了刺杀，对顽固派刺杀，对摇摆不定的就拉拢。
黑甲军的统领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刺杀之下，面对这样的手段，程文谦也无能为力，只能严防死守，毕竟天门关还要防备蛮人的动向，无法跟玄阳公手上数十万大军相比。
这就是程思雅明知道赵合反叛，却放了他的原因所在，一方面是形势如此，另一方面也是她心里多少有些歉意，他的父亲并不能保证自己手下将领的安危！
赵合是黑甲军的副将，却只是都尉衔，因为他只是平民出身，程文谦多次为他请命，也是无果，越国的贵族把持朝政，不会让平民身居高位的，这也是赵合反叛的另外一个原因！
主将不在了，副将赵合反叛，黑甲军便等于名存实亡了。
听完这些，徐若冰没什么感觉，慕天枢却心有戚戚，叹道
“你们上层人物争来争去，到头来苦的就是百姓啊。”
程思雅和徐若冰同时一怔，很意外慕天枢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
从这里大天门关有七八百里，马车也要三天才到。
到达天门关，繁华程度确实不能跟其他正常城市相比，这里除了驻军，只有五万居民，以军队家属为主，还有一些商队和狩猎者。
但看到高大雄伟的城关，却也有另外一种粗狂朴素的美感。
程思雅略带歉意对慕天枢两人说道
“不好意思，这里条件确实简陋了些，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歇息的地方，请多担待！”
慕天枢应道
“没事，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徐若冰原本还真的想提一些要求的，怎么说自己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不是，被慕天枢这么一说，她也不好意思再提了。
“你来着就是为了看这些？”
“是的，我想看看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正常点的地方。”
“你觉得这里。。。正常？”
徐若冰看着萧条破旧的街道，物品单一的店铺，不可置信道。
“你觉得自己悲惨，但其实你不知道真正的悲惨是什么。”
他指着角落一位衣衫破烂满脸污垢的武者说道
“他们做梦都想过上你所谓的悲惨生活！”
徐若冰怒气冲冲，尖声道
“哪怕被人灭门吗？”
慕天枢毫无躲闪，坚定道
“是，哪怕被灭门！”
两人对视良久，还是徐若冰先泄气，冷笑道
“那你想说明什么？”
“我不想说明什么，师尊说每个人道有不同，所以他并没有强迫我进入杀道。在这里，我觉得有我的道，所以这就是我到这里的原因！”
徐若冰茫然
“是。。。什么？”
“看世间疾苦，尝人间百态！”
这时程思雅的人过来对他们说
“两位少侠，小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这边请！”
“好的！”
两人跟随他前去，这是一个中年人，瞎了一只眼睛，腿也有点瘸，走路一拐一拐！
慕天枢脱口而出
“大叔，你以前是军人吗？”
中年人停步，点头道
“是的，我以前很蛮人作战是瞎了一只眼睛，腿也受伤了，将军可怜我，就让我留下来打杂，有口饭吃。”
这才是普通人的人生啊！慕天枢叹道！
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就像猪羊，任人宰割，为什么这么多人学武？因为武道可以说说是几乎唯一可以改变普通人一生的东西，至于修士，那太少，太缥缈，百万里挑一。
而这还是在越国，要是别的地方，比如西南三国，连武道也被禁止了，普通人根本永无出头之日！
就像慕天枢的爷爷慕祁峰，为什么要当水匪，难道是因为喜欢打打杀杀？
因为不当就要饿死，要为奴为婢，你不愿意，就只能当土匪了。
慕天枢说这里好，就是因为这里最起码还给你活路。
饭菜并不丰盛，也没有酒水，但结合这里的贫瘠，还算用心。
这大概是恩人才有的待遇吧！
桌上，镇西将军程文谦亲自作陪，感谢地话说了一堆。
这位程将军，武道修为很高，虽然他有意收敛，但是看向慕天枢两人时，他们还是会感觉到轻微刺痛！
这位将军武功很可能不在师尊之下！
吃完饭，程文谦便以军务为由，告辞离去了，程思雅带他们去房间休息。
将军府还算干净，但也很老旧，还比不上军昆吾城的客栈。
程思雅再次抱歉
“怠慢了二位，边关贫寒，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二位了，有事叫常叔叔，他会帮你们安排，想到处看看也行。但不要出关，那些蛮人穷凶极恶，很危险的！”
徐若冰勉强笑道
“没事，已经。。。很好了！”
确实，至少比通天峰上的木屋要好，她都快哭了，这次跟慕天枢跑到这里来，亏大了！
将军府在一个高坡上，可以一览全城。
夜晚，两人都睡不着，或者叫各怀心事，都到阶梯上坐着。
“你真的找到了师尊所说的道？”
“还不算，算是找到了一点头绪吧。”
“师尊的道是杀道，这世界上凡敢挡我者，仗剑杀之。师尊该说这世界上还有战道，战意加身，勇往无前。现在连你这家伙都找到了自己的路。
可是，我的路在哪里呢，就算我将来能够成就武宗，就真的能报仇雪恨吗？”
慕天枢恍然，原来这丫头是在操心这个，我说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师尊不是说了吗？不是每个人都要修炼出意境的，就算是纯粹的武道，修到最后也是一样的，没有强弱之分！”
“不，那是你不了解。”
徐若冰摇头
“我的父王曾经说过，武者修炼招式、内力、身体和神意，如果都能做到极致，才是最强的。
意境跟神意有关，没有极致的神意，我就不能达到最高境界，那就算我成为武宗，也不是那些金丹元婴的对手！”
这样的吗？难道师尊不知道？
见慕天枢这样子，徐若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呆的可怕。
“师尊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让我压力太大，适得其反，所以才不说。”
是这样吗？有可能，他也不在纠结，他从来就没指望过自己能修炼到极致。
“那有谁修炼到极致了？你的父王到了吗？”
徐若冰罕见的有些哀伤
“没有，他要是到了，怎么会。。。。”
顿了顿，她继续道
“他其实连意境都没有，就是非常正统的武修。”
慕天枢正想着怎么安慰一下她，只见原本漆黑的城内冒出冲天的火光，出事了！！！
两人迅速起身，往事发地点赶去，路上刚好碰到那位常叔叔。
慕天枢急声问道
“大叔，发生了什么事？”
“有刺客，武大师被人刺杀了！”
两人没有问武大师是谁，值得被刺杀的肯定是重要人物，他们赶过去，快要接近时，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头顶一跃而过，慕天枢立即尾随而去，徐若冰也跟过去，怕他有闪失。
论轻功，除非境界相差很大，否则真没有几种轻功能跟玲珑逍遥步相比的。
很快他们就追上了黑衣人，并交上了手。
黑衣人修为八重天，招式简单狠辣，招招都是直指要害，剑法就是以杀人为目的，没有任何花哨的成分，就实力而言，比段天涯更胜一筹。
慕天枢和徐若冰两人联手也只是堪堪与之匹敌，这还是在黑衣人急于脱身的情况下，因为等其他人赶到，他就走不了了。
剑气横飞，寒光闪烁，慕天枢和徐若冰都把武功发挥到了极致，依然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处于下风！
再这样下去两人都有危险，慕天枢突然剑势一变，李悠然创立的剑法以迅捷大气为主，攻击凌厉，不重防守，但此刻慕天枢的剑势突然变得厚重起来。
剑法还是那套剑法，剑意却完全不同，速度在变慢，每一招的力量却在增加，并且攻守兼备。
他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剑法本身并没有更强，反而更弱，但却与他的气息更加吻合，融为一体！
黑衣人为之失声道
“意境！！”
变弱的只是剑法，慕天枢实力却更加强大，因为这一刻，他把武功融入到了自己领悟的意境之中！
以意御剑，剑法便拥有了灵魂！
徐若冰一呆，竟忘了是在对敌，她的意识还留在震撼中，这也太快了吧？
慕天枢这人，平常有些软弱，犹豫，心慈手软，此时的慕天枢却从未有过的强硬，犹如猛虎，死战不退。
徐若冰有些恍惚，他就一人独战黑衣人，短时间竟不落下风！
让人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一种叫做勇气和担当的东西！
一个人的武功怎么可能一下子增强这么多，就算是意境也不应该如此神奇，他想退缩了，不想把命搭进去，他已经听到有人迫近了，而且肯定不是他们的人。
然而慕天枢看起来更慢的剑招，竟让他不能脱战，强硬撤退，他不死也要重伤，最后还是个死字！
他剑法也是一变，杀气扑面而来。他竟然也是修炼的杀道，他要速战速决！
一柄长枪从他身后袭来，他于毫厘之间躲过，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里有人靠近他居然没有发现？
徐若冰也终于回过神来，她脸上发烧，自己居然在生死大战中走神？她羞愧不已，实在是今天慕天枢带给她的惊喜太大了！
黑衣人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慕天枢如今只比他稍逊一筹，再加上徐若冰和程思雅，他根本没有逃脱的希望。
恶向胆边生，居然如此，那就至少带走一个，他选中了实力最差的程思雅，可是没等他实行，慕天枢突然使出碧海生潮，无数的剑光朝黑衣人倾泻！
黑衣人只能尽力抵挡，再也无力顾及程思雅！
突然破空之声大作，无数箭矢朝黑衣人射来，若是平时，这些箭矢未必能奈何他，此时他被三人围攻，自顾不暇，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临死前黑衣人问慕天枢
“这是。。。什么招式？”
“我师尊所创的归墟九剑之一，碧海生潮！”
黑衣人满足的死去，即使到死他也不知道归墟九剑到底是什么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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