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隔壁没让她们等多久,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已经被敲响了。
江勤优先进来,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直奔过来,可她俩戴了□□,还是另一幅样子,诸葛慈现在睁着眼不仔细看与平常无异,他停在她们面前,皱眉辨别。
钟归燕指了指旁边,江勤这才赶紧蹲下身询问情况。
他唤了几声,见诸葛慈愣愣地不回话,更为焦急。
钟归燕解释:“她不能喝酒,刚才不小心喝了一杯,现在还醉着没醒。”
江勤了然:“多谢二娘的照看,我先带六娘回去。”
说完就抱起诸葛慈,就像是抱起一床棉被一样轻飘飘。
钟归燕刚想问怎么送回去。
便看到他走到窗前吹了一声哨。
暗卫应哨而出,立在窗前,江勤把诸葛慈递给暗卫,叮嘱了几句,暗卫背着人便离开了。
暗卫身形快,一会便没了人影。
钟归燕心中赞叹,真方便。
不过想来也是,江勤如若撕掉面具,被人看到,诸葛慈的名声不好,如若不撕,他背回去,被人看见又会说他刚新婚就带外室。
对国公府和太尉府都不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交给暗卫,还保险一些。
“那个,能否借些钱,我今日没带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借钱,属实没脸。
周熙先一步道:“四郎是有家室的人,在外给娘子借钱,说不过去,我借你。”
江勤点点头,笑意满满。
钟归燕看着这笑有些怪,不过却没细想,因为当她知道她和诸葛慈这次来花楼花费的钱,也就不容许她想其他的了。
钟归燕听着老鸨说的账单,只觉得眼前发昏,二百三十两。
她每月零花钱才十两,进花楼才一个时辰,就要她二百三十两。
她要攒两年零三个月才还的完。
没完没了了。
这花楼不会是个黑店吧,什么都没干,就要这么多钱,亏大发了。
心里只想:诸葛慈我与你不共戴天,说好你请客,道最后不仅我付钱,还欠了这么多,看完不等你醒了给你来一刀。
她看老鸨的眼神越发觉得黑心肠,真想扒开她内里看看是不是肠子也是黑的。
老鸨问心无愧地收了钱,满脸笑容,嘴里喊着:“下次还来啊,客官。”
钟归燕心道:不来了不来了,小门小户消费不起。
周府与钟府在一个方向,顺路,周熙也就顺便把她送回去。
周熙注意到她的异样:“是不是觉得的贵了,这地方就不是你们小娘子该来的地方。”
钟归燕反问:“那是你们大郎君该来的?”
周熙:“我和江勤不是来玩乐的,是来说事的。”
她感觉周熙有些信任她,居然这种事也敢跟她说,真是不怕她倒打一耙。
“不太理解你们谈事情为什么都要来青楼,哪地方不可以。”钟归燕叹口气。
周熙笑道:“既然是谈事,就要先挑对方喜欢的来,这样才好谈。”
官场真累,她不想聊这个,跟她没关系,便没再往下说。
“你今晚听到了什么。”
终于来了,如实道:“两边都有人弹琴,也听不到什么,只是单来喝喝酒,碰巧在你们隔壁。”
周熙看着她耐人寻味,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哦’了一声表示回答。
而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话,钟归燕觉得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看得出来江勤很喜欢六娘。”她想起刚才江勤急切的模样,感叹道。
“你似乎挺喜欢胡七郎的?”
钟归燕皱眉不解,这两句话有关联吗,怎么问起这个:“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我听说你娘在跟你想看亲事,里面就有胡七郎。”他不紧不慢道,甚至拿起了马车里放置的书本。
钟归燕满肚疑问,他怎么知道她阿娘在张罗亲事,里面还有胡七郎?
很诡异。
周熙看她这样表情,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像是感觉有了机会,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与六娘是好友,我又与四郎是好友,自然会知道一些,而且上次婚宴你也一直盯着那胡七郎,便以为”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对她有意有意思呢,搞半天原来是朋友间的八卦,吓她一跳。
虽然周熙人挺好,长得也合她的胃口,但终归身份差距过大,在她眼里十两就已经不少了,而在周熙眼里两百两就像随随便便一样,门不当户不对,绝对不可能。
钟归燕摆摆手:“哈哈,亲事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来了,亲事自然就来了,不急,不急。”
这期间她脸上变幻莫测,一会皱眉思索,一会上下打量他,又一会一副放松的样子,他突然有些拿不准了。
手里的兵法书也看不下去,虽然眼睛看着书页,余光却一直黏在着钟归燕身上。
两人相继无言,没过多久便到了钟府,钟归燕有些踌躇。
不知下还是不下。
“你怎么了。”周熙看出她的为难。
钟归燕看了他半响,在心里犹豫良久:“那个,我今晚是偷跑出来的,如果就这样回去,不好说,你能不能把马车靠到钟府侧面,我翻墙进去。”
周熙挑眉,唤马夫把车驾到钟府西面的墙边。
钟归燕探头四处望了望,见四下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出来。
但是看了围墙却有些犯难,这墙的高度比她高了太多,她根本就翻不过去。
“要不我带你翻进去吧。”周熙在她身后道。
“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你先回去吧,我自是有法子进去,就不劳烦了。”她摆摆手,怎能好意思一直麻烦别人,已经欠了两个人情了。
周熙点点头,不再询问,只是简单告别便让车夫驾马车走了。
钟归燕看着远去的马车影子,心里舒了一口气,可算走了,感觉他在这她都舒展不开。
思即走到钟府的最后面门处,那里有一棵很大歪脖子树,年纪估计比她爹都大,找到合适的位置,撩起袖子,把裙摆提高,让脚露出来,找到墙角处,两手向上一扒,脚尖一踩,顺利怕上树,再小心翼翼走到离墙进的地方,纵身一跃。
落地时没站稳,歪了一下,问题不大。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借着月光往放轻脚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六娘可在房里。”江勤问道。
暗卫点点头:“已让厨房做了醒酒汤,马上送来,郎君放心。”
江勤心里舒口气,但看了眼诸葛慈所在的房间,又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从未知道阿慈喝不了酒,当日在洞房时她说身体不适不便饮酒,当时觉得既然已经拜堂,这交杯酒只是个过场,便依着她来,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逃避喝酒。
他让暗卫先下去,自己在门口转悠了好久也不敢敲门。
今夜的六娘他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面对。
好在下人及时送来了醒酒汤,把汤端在手里。
郑重地敲了门,但又随即想到,这是他的府邸,六娘是他的妻子,他这么谨小慎微干甚,他又不是那周熙,八字还没一撇。
想完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与平日别无二样,一如既往,只是坐在梳妆桌前的人如此端正。
诸葛慈睁着一双明眉大眼,定定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目不转睛。
江勤把心中无奈,把醒酒汤放在她身前,但对方毫无反应。
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拿起醒酒汤,舀出一勺吹凉递到诸葛慈嘴边。
诸葛慈许是感觉到了热气,终于舍得把目光转向江勤。
并未理会他举着汤匙的手,眼中毫无温度,仿若在看一个物品。
江勤被这种眼神刺痛,苦笑道:“先把醒酒汤喝了吧,不然明日会头疼的。”
诸葛慈还是未有理会,过了许久,江勤不再僵持,便把醒酒汤放在她身前,正当他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
“江勤。”
“我在。”
“如若我长得不是现在的样子,你还喜欢我吗。”她偏了偏头,眼里没了冷漠,带上了一丝疑惑。
“会,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他不假思索,没有一丝迟疑。
她没着急回答,又看向镜中的自己,半响才道。
“不,我长得不好看,你喜欢的也不是我。”现在的她只是占用了诸葛慈的躯壳,因为这副躯壳,他才爱她。
江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时候这话,六娘确实在这两年性情有些变化,都能不管变成什么样,他对她的爱从未变过。
张了张嘴,话不知道怎么接,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跟醉酒的人计较。
诸葛慈摇了摇头,不再言语,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起身上床歇息。
独留江勤一人怔楞。
她摇头不知是在否定江勤的话,还是自己的话。
江勤不明白她摇头的意思,也不想明白,她虽与他成亲,可却有种形影单只的感觉。
他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同,语言动作可以骗人,但是眼神骗不了人,她虽不爱他,但也不爱另外的任何一个人。
他知道她在平日的装傻充愣,他都看得清,他也便陪着一起,他不要求六娘非要爱他,但只要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他把碗收起来,替诸葛慈掖了掖被角,轻声吹熄了灯,才悄然关上门,出去洗漱。
他现在身上带的都是从花楼沾上的脂粉气,要好好清洗才行。
他转头看看眼房门,静默一会,便悄然离开。
屋内的诸葛慈闭上眼,脑子如一团浆糊,只觉得天旋地转,系统怎么敲都不应,真是垃圾,每次关键时候死机,要你有何用。
只能在这脑里翻江倒海中迷迷糊糊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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