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会
“贴子?什么贴子?”裴氏把宴会送来的贴子说给钟归燕听。
“长公主设立的百花宴,邀请京城未婚嫁的娘子郎君前去参加,你当然也在内。”
“好吧,那四妹妹呢。”钟归燕记得钟暖沁跟她前世一样身体不太好。
裴氏摇摇头:“她啊,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你二婶,不过她那身体,难说。”
她想带着钟暖沁一起去,毕竟身体不好肯定很少出门,但又怕宴会太大,惹得她身体不舒服,钟暖沁比她年纪小多了,万一有个好歹
她没再说这件事,准备想转个话题,但被裴氏抢先一步:“宴会上刘十六郎和胡七郎都会去,你注意点,要是他们没看上,相中其他的了,回来跟娘说。”
“哎呦,阿娘你怎么又说这个,你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钟归燕一听成亲,一个头两个大。
裴氏苦口婆心道:“能不着急嘛,你马上十六了,虚岁都十七了,再往后都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钟归燕心想钟家多双筷子又不会怎样,大不了我搞张店铺自己养自己,成亲是要你情我愿相互喜欢的,你这硬凑哪能有好结果,不过这话她没讲出来,她不能用现代的思想去跟她说。
裴氏没有像其他父母那样直接让她假完全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其他年轻娘子十三四岁就定亲,十五六岁都怀孕了,而她十六了还没找,已经很宽宥了。
“哪有娘子不嫁人的,一个人孤苦伶仃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咱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需要怕婆家?”
钟归燕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问道:“阿娘,当初外祖父外祖母怎么给你找的亲事?”
以前闲时,裴氏总会说她年轻的与钟承相遇和恋爱的经历,只要有关的话题,她都能开心地说两句,这些她都听的耳朵起茧了,但裴氏总是催催催的,她有些烦,便想着转移注意力。
谁知裴氏不吃她这套,直接道:“那些事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
她无法,只能坐在那生无可恋地听裴氏继续讲她相看的人家。
钟归燕在每天早上去裴氏那里坐一会,完了之后就会去街上溜达溜达,身体健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就这样玩了几天,转眼到了百花宴的日子。
钟归燕早早地被红桂叫起来,因为这次是个大宴会,不能随便,所以她的全身上下都由红桂打理。
完事之后瞧了瞧镜中的人儿,不得不佩服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把钟归燕五分的样貌提到七分,显得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
到裴氏房里简单听了几句叮嘱便坐上马车往长公主府中去。
她觉得自己是在没必要带太多的奴仆,一个红桂就够了,但红桂每次都不愿意,说她父亲虽说受皇帝冷落,但好歹是个六品官,子女怎么只有一个丫鬟跟着,太寒酸了。
每每说到这,钟归燕想不听都没辙,最起码不能给她父亲丢人。
钟府在城南,离长公主府有点距离,且街上还有行人,遂走的不是多快。
她不知不觉在马车上睡着,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红桂告诉她已经到了。
她连忙甩甩头清醒清醒,头上的珠玉打在一起,形成清脆的声音。
心里叹口气,头上的装饰虽然好看,但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然会被认为没教养,古代好累啊。
一进长公主府不得不感叹不愧是皇家公主,待遇就是不一样,公主府的占地面积起码有三四个钟府那么大。
这么大,就那几个人住的过来吗。
随即一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人家住不住的过来。
她应是来得早,人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一起,看来是认识的人扎堆。
她找了个较为偏僻的亭子坐着,让红桂瞄着点诸葛慈。
寻找的过程中发现一片粉色树林,她惊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
指着树林呆呆地问:“红桂,那片粉色的开的什么花。”
红桂探头望了望:“二娘,是桃林。”
桃林!?
现在正是三伏天,桃子都能吃了,还能有桃花?
“那什么时候结果子。”
“约莫下个月花就谢了,八月底就能结果子。”
真是离了大谱,怎么不在夏天开梅花呢,但转念安慰万一就是跟她前世花期不一样呢,还是不要大惊小怪。
公主府的礼节很周到,每个人都照顾到,她刚在那坐着,就有婢女前来端茶送水,钟归燕找她们要了些干果,等诸葛慈来唠唠嗑。
钟归燕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燕子,我来了。”诸葛慈鬼鬼祟祟地从后面冒出来。
她恍惚了一下,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叫她燕子了,最多也就叫声燕儿。
钟归燕先是惊喜,后是疑惑:“你怎么从后面过来。”
诸葛慈坐下叹气:“唉,别提了,我进门绕了好大一圈,就是为了避开那些人,那群人天天闲的没事干盯着我。”
“也挺累的,诶,你看我们身后的桃林,这个季节居然有桃花,好奇怪。”她指指身后。
谁知诸葛慈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个百花宴什么花都有,春天的桃花,夏天的睡莲,秋天的岩桂,冬天的腊梅,都能在这个花园里看到。”
钟归燕:“啊这,这时候居然真的有梅花。”
“你要明白,这个地方是小说世界,设定什么的不都是作者说的算,习惯就好。”
“果然是穿书你怎么知道我是钟府的,还知道我的名字”
诸葛慈贼嘻嘻地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脑子里有东西。”
钟归燕没懂她说的是什么,但又觉得刨根问底显得不礼貌,想着应该是原著小说,主角掌握世界信息很正常,便没再追问,继而转个话题聊她在这个世界的见闻。
估计是诸葛慈的主角效应,他们还没聊上一会,就有人找上她们。
诸葛慈一看麻烦来了,连忙坐直身子,装作一副端庄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在钟归燕身边随行的动作。
终归燕没看到来人,被诸葛慈的转变搞得一愣,那样子像极了休息时间在教室里玩耍,突然余光瞟到班主任,连忙坐直身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哟,这不是六娘嘛,怎么,坐这么远,是想欲擒故纵让太子殿下找你吗。”
来了三人,领头的穿着大红色衣裳,腰边两侧挂着两个铃铛,铃铛的下面牵着两个浅灰色绒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在加上本人的鼻孔看人的高傲,好不招眼。
显得不像是来赏花的,倒是像来选美的,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身着不想丫鬟,应该是她的跟班。
这不就跟校园里的小混混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钟归燕心里五味杂陈,诸葛慈还说自己不是主角,这种话看来是只有傻子才信,她好歹是国公爷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么招人恨的话,可想而知要么身份比诸葛慈高,要么就是蠢。
领头好像才看见钟归燕,装作惊讶道:“呀,这是谁啊,六娘怎么连你这种货色都结交。”说完她后面的两个跟班传来一阵嘲笑。
红桂一听这话,气的握紧拳头,被柳儿扯了扯衣角,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红桂虽生气,但也不傻,这是娘子们的对话,还轮不到她一个丫鬟还嘴。
钟归燕面上不显,心里早就满脸黑线,这反派就差把自己是坏蛋写脸上了,直接贴脸来说坏话,她往诸葛慈瞄了眼,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是温风和煦地笑着。
“她是谁啊。”她小声问诸葛慈。
“中书侍郎的女儿,贺贞珍比你爹官高两品。”诸葛慈贴心解释。
钟归燕了然点头,还是默默闭嘴不说话,省的引火上身。
“九娘这是家中老鼠闹成灾了吧,怎还自个抓俩,挂腰上做什么。”诸葛慈依旧温和笑着。
钟归燕忍住想要笑的表情,这是在说贺贞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语双关。
贺贞珍并未听出话里弦外之音,只当诸葛慈说的是她爱抓老鼠,气的满脸通红。
指着诸葛慈的鼻子叫:“诸葛六娘!你别不知好歹,你已经有婚约,就别再来纠缠殿下,到时候名声传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因位置偏僻,即使声音大,也没引来多少关注。
而当事人贺贞珍说完这话感觉自己像是个大善人一样仰着头,完美诠释‘我这是为你好,快来谢我’的神情。
钟归燕和诸葛慈双双无语,地位没诸葛慈高,才华比不上,样貌更是不及,她到底哪来的信心,在那自我感动。
花园门口传来喧闹的声音,其他娘子见了都往那边聚集。
贺贞珍被人群吸引,也往那边看,她左边的跟班附耳跟她说了什么。
她顿时喜上眉梢,理理耳边的碎发,扯了扯身上的衣裳,但看到了刚才被诸葛慈说是耗子毛的绒球,带出来时觉得多好看,现在就会觉得多晦气,越看越像是老鼠。
生气地狠狠一拽,连带铃铛一起被扯下来,仍在地上,像是又气不过,又踩了一脚才消气,挑衅地朝诸葛慈望去,转身往人群中去。
绒球因为被狠心□□,脏兮兮地躺在地上,远看犹如真的老鼠。
“心理素质不行,说两句就生气了。”钟归燕啧啧道。
“要怪就怪作者把她写成这样,别在意,你别跟她正面硬碰,这个人说不准会干出什么来。”诸葛慈喝了口水,起身瞥了眼柳儿一眼,示意要走。
诸葛慈提醒,“我去面前一会,跟太子有关的事你别参合,对你没好处。”
钟归燕点点头,诸葛慈见得到回应,便又变回了刚才贺贞珍来时的姿态,嘴角带笑,端庄大气,不卑不亢,全然没了刚才跟她在一起的放松,这样子更像是去打仗的。
钟归燕见这一套行云流水地变换再次感叹:不愧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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