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季萊之心情甚好的将用汤匙一点一点喝着莲子羹，梅初和碧弄在耳边唠叨，也不嫌吵，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她慢悠悠地将莲子羹的一点残汤喝完，优雅地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对梅初和碧弄说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会自己注意安全的，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梅初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去和王爷禀报一下？”
“不用，我出去这件事别告诉他，他要是来找我，就说我已经睡下了，别让他进来。”说罢，季萊之转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襦裙。
白色的上襦，上面绣着同下裙一样颜色的歌香草，水蓝色的下裙如同一湖被风吹皱的春水，泛起不小的涟漪。她的头发松松的用发带缠了个坠倭髻，多出来的发带被她归拢在脑后，如云的发髻点缀上几件翠绿的发梳，细腻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动。饶是见多了美人的梅初碧弄，看见季萊之出尘的模样，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不跟王爷禀报……这样合适吗？”碧弄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就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了。”说罢，梅初带路，引着季萊之走了侧门。
书房里，慕怀南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着相景荣。
“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派了人在各地大肆宣扬付岳等人私造银锭，引起了不小的关注，风北堂那边也第一时间同付岳他们撇清了关系，说付岳早已经被逐出了风北堂。现在江湖上的风声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他们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嗯，不错。”慕怀南点了点头，“太子那边怎么样？”
“据柯莹若传回来的消息，太子似乎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柯莹若是太子的宠妃，事实上也是慕怀南送给太子的眼线，平日里太子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柯莹若传递到王府。
“毫不知情？”
“是的。”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怀南打发道。
“属下告退。”
“去吧，哦对了，你把顾檀叫过来，本王要见他。”
“是。”
不多时，外面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轻快却不失稳重。
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下了，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去。慕怀南淡淡一笑，说道：“进来吧。”
书房门旋即被打开，露出了顾檀满腹心事的脸。
慕怀南见状，剑眉一挑，拖了长音道：“顾……管……家……”
顾管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属下见过王爷。”他硬着头皮说道。
“刚刚相景荣来过，说现在外面的风声一边倒，形势对我们来说还是挺有利的，你这几天找个机会，将后续的事情都解决了吧。”说到正经事，慕怀南难得正经，倒是有几分王爷的架子。
顾檀神情一禀，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问道：“王爷决定了？”
“本王心意已决。”
“属下明白，定不负王爷的吩咐。”
“嗯。”
慕怀南说完，两个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顾檀满心纠结，慕怀南满腹疑惑。
“顾管家还有什么事？”慕怀南纳闷，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顾檀怎么看上去很是纠结？难不成这点任务都需要慕怀南手把手交？
“有…”顾檀不卓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这才说道：“在刚刚来的路上，属下听说，王妃一个人出了府。”
“什么？！”慕怀南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转过来看他，手上的毛笔也跟着一个来了个大旋转，笔毫上饱满的墨水横飞，不少都噼里啪啦地飞在顾檀的身前。
顾檀暗暗擦了擦冷汗，幸亏提前闪开了，否则又被溅了满身墨。
之所以说是“又”，这的确是有先例的，之前有一次的时候，慕怀南也是这样，手里的笔跟着他的身形猛地一转，墨水直接打在了他的白袍上，就连脸上也溅上了不少。
从慕怀南这里出来的时候正碰到有人来找他，结果他一忙，忘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有些失礼，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了。
于是，顾檀有一个外号叫墨水管家。顾檀为此郁闷了好久。
这次未雨绸缪，竟然有惊无险地躲过了，顾檀心里甚是欣慰。
慕怀南往前走了几步，像是不相信般问道：“为何本王不知？”
“王妃走的是侧门。”
“堂堂王妃竟然走侧门！”慕怀南愤怒道，右手好似出气的挥舞了一下。
然而，他的狼毫就在右手上。
于是，！顾檀一脸懵地看着自己如雪般干净的白袍，上面还有尚未吸收的墨水。
……
王爷，你这随时随地洒墨水习惯得改改。
“顾檀你还有什么事吗？”慕怀南又问道。
顾檀诚惶诚恐地说道：“没有了没有了。”
“那好，你先下去吧。”
顾檀出了王爷的书房，泪流满面……我刚刚买的新袍子哟……
慕怀南现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的书房位置正好是去王府大门的必经之路，季萊之既然想出府，却走了侧门，避开了书房……这是不想见到自己吗？
也是，慕怀南苦涩地笑了笑，自己借她的手除掉了自己的敌人，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王妃，现在更是自己一个人出了王府，连个下人都不带，她是西丘第一美人，觊觎她的人数不胜数……她自己一个人，着实太危险。
想到这里，慕怀南将手头的事情放下，匆匆换了件外衫，急急忙忙的出了府。
季萊之之所以要自己一个人出府，纯粹就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三日之后，就是慕怀南的生辰。
当初他带自己出来吃黄金饺的时候，自己亲口许诺说要在他生辰的时候，要送他一件礼物。
所以，她自己从王府里溜出来，就是为了他的生辰，给他买一些做礼物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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