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白墨回归 二

无一退了出去，左诺没有像往常一样敷衍了事，而是坐了下来，说：“伊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宋菡伊站起来倒了两杯茶，说：“可以。”她除了身世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你是一个女孩子吗？”左诺问。

        “啊？”宋菡伊不明所以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她不是女孩子？不是，左诺为什么会这样问？

        左诺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不对，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做的事情有点不像女孩子能做出来的。”

        宋菡伊依旧不明白他的意思，问：“我做了什么事？”她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吧，不是她没做过，而是她没有胆子做。

        左诺看着她完全状况外的情况兴趣更加的重了，解释说：“这么说吧，别的不说，自愿去青楼这件事都不会有女孩做的。”左诺也没有说她对事的态度，只是说了她进青楼这件事。

        宋菡伊一听是这件事情，心里有了了然，微微一笑，说道：“生活所迫，我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她特意把娇生惯养四个字说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左诺，她做不了下人该做的活，所以才去青楼的，这也是她真是的情况，当初的情况是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要不然她又不作死，没事干嘛要做一个她最开始也不能接受的工作。

        宋菡伊这么一说，左诺觉得事情更有趣了，微微笑着，问道：“伊人你该不会不知道还有绣楼这个地方吧。”一般的大家闺秀落魄之后都会选择去绣楼做一个绣娘，这姑娘竟然是娇生惯养，那么他的家世肯定不会差到哪去，大家闺秀，或多或少都会懂一些刺绣，做一个绣娘至少比做一个青楼体面一些。

        宋菡伊点点头，惭愧的说道：“我要是会那些的话也不会去梧桐居了。”说真的，在他们那里有多少人会专门去学刺绣啊，更何况他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学跳舞上，中间学过几门乐器，也因为跳舞全部都给抛掉了，怎么可能会去学习那些冷门而且又不太实用的东西。

        左诺听他这么一说，又是疑惑，又是感兴趣，笑着问道：“怎么说也得会一点吧。”一般的绣楼只要是有一些功底的人都会招过去，只不过是手艺差的人估计少一些，但是怎么说也够一个女孩温饱用的。

        宋菡伊更加惭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么和你说吧，我很少动针线，极少的那几次也是在缝扣子，还被我……还被我母亲嫌弃的要死要活的。”他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衣服的扣子掉了就借了同学的针线缝了一下，穿回去之后被她的母亲了好几个大白眼，因为他母亲也不会用针线，所以那件衣服她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

        左诺听后眉头微皱，但是心中的兴奋越来越多了，又说道：“怎么说也得会一点吧。”刺绣在这个地方，几乎是每个女孩都要会的东西，就算是再贫苦的人家也要会一点，因为在她们这里女孩儿有绣嫁衣的传统，如果嫁衣绣不好的话婆家和娘家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宋菡伊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我还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但是他还真是既没有吃过“猪肉”，也没有见过“猪跑”，别说绣了，见都没有见过。

        左诺这会儿既是好奇又是震惊，直接问道：“冒昧问一句，母亲没有让你学过这些吗？”其实他知道这个时候提她的亡母有些不太好，但是他就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可以心大到让自己的孩子，刺绣都可以不学。

        宋菡伊这会儿知道自己在回答最好小心一些了，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还真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吧。”她其实并不太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她怕别人把他当做怪物，尤其是他的这些朋友，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想要防着点。

        “你没有兄弟吗？”左诺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才发觉他说出来的这一句话真的很失礼，刚想要解释什么宋菡伊就回答道：“嗯，我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父母比较宠我，没有逼我学过我不喜欢。”

        左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宋菡伊并没有让气氛尴尬太久，没过一会儿就问道：“女孩子学刺绣是为了绣嫁衣？”他之前在书中看过这个受教育的传统，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传承下来，有些好奇，便多嘴问了一句。

        左诺点点头，说：“嗯，这算是一个传统了吧，哪个女孩绣的嫁衣精致漂亮的话他就是一个又乖又聪明又知书达礼的女孩，哪一个女孩绣不出我在意的话，但是她就是一个不乖巧的笨蛋，这样的人应该一辈子都在深闺中。”他说的很嘲讽，很显然他并不赞成这个说法，其实也是，他毕竟是一个江湖中人，江湖中虽然也有规矩，但是比起来外面的规矩少太多了。

        宋菡伊看着她他自嘲的说道：“有一个碰针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小姑娘真该一辈子留在闺中了呢。”根据一个人刺绣的手艺来看的那个人的人品还真是……她对这件事情不给予评价，毕竟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规矩对一个女孩子特别的不公平。

        左诺说：“是呀，有多少姑娘因为刺绣的手艺太差，嫁到夫家之后一直被婆婆嘲讽。”他一个男孩子都看不惯这样的规定，哎呀，其实也不是看不惯了，就是因为他认识的女孩中很少有刺绣手艺精湛的人，但是他认识的那些女孩个个都是顶好顶好的姑娘，却因为，刺绣的手艺太差而被鄙视。

        宋菡伊微微笑着说道：“也是呀，像我这种“无才无貌”的人，可比不上那些可以绣得一手好绣的。”她说这句话的主要意思也是在嘲讽，她说自己特别的聪明，但是比起一般人，她并不算太笨，而且他说这样也非常的好，可是放在这里，却因为一个刺绣就成了一个活该留在闺中的大姑娘，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她却觉得有很多女孩子会因为同样的事情会被人鄙视，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左诺笑笑，本来不打算说什么了，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那是，和伊人姑娘在同一个楼里雅君姑娘可就不一样了，有才有貌，刺绣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他知道宋菡伊已经知道雅君要“嫁”给姚奕言的事了，他想要看看宋菡伊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宋菡伊雅君的名字微微的一动，笑着说：“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把一个外人拉倒这个局里是不是不太好呀。”她的语气中有些责怪的意思，雅君只是一个见到的青楼舞姬，却被牵扯到这件事中，她心疼。

        左诺看着她对雅君深信不疑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把她拉进来的，她姐姐……是师父的妻子，师兄没有父母了，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他也就仗着这个，硬是给师兄指了一门亲事。”虽然他觉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宋菡伊有些残忍，但是他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了，因为他觉得宋菡伊就算心中有些不舒服，也只是一时的，就算时间比较长，也比一直被欺骗好。

        宋菡伊愣了一下，说：“啊？什么意思？”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左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雅君想要嫁给宋姚奕言？还因为她姐姐的优势强迫姚奕言，她难到不知道自己也……不，她从来没说过她想嫁给姚奕言，如果他现在说了会怎么样？她们两个会因为一个男人做不了朋友吗？

        左诺知道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雅君借师兄舅母的身份强迫师兄娶她，她也知道师兄喜欢的人是你。”

        宋菡伊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猛的站起来，忘了自己的腿上还有伤，站起来那一刻额头直冒冷汗，无奈的又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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