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缘由
戴予深一个电话使得他们五个人再次相聚。
只是令周天渝觉得不乐意的是,戴予深把行李甩进后车厢之后,车门一拉,眉梢一扬,弯腰一俯,长腿一跨——嘿!小子直接就越过周大少坐在乔曼姿他俩中间了!
周大少刚才还乐呵呵的表情立马一沉,胳膊肘杵了杵不以为然的戴予深,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咱俩换!”
戴予深抬了抬眼:嗯…视野蛮好。于是果断侧头:“no。”
“丫是不是兄弟!”周天渝一恼,音量没给控制好。一旁的乔曼姿闻声偏头,问他怎么了。
周天渝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开开嗓,开开嗓。”
开嗓?乔曼姿嘴角一抽,朝他干笑一声。暗付这小伙儿可能真的脑子有点儿问题。
转移阵地去吃饭的路上,一行人说说这说说那倒也没怎么冷场。只是戴予深因为时差的问题,一上车就开始犯困。哈欠连着打了几个,终于坚持不住环起双臂,垂着脑袋睡着了。
他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戴在了脑后,刚才悬挂在一只耳朵上的口罩又被戴上,只遮住了嘴巴。鼻息均匀,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声音所影响。
反观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的钟嘉情。
她的手肘搁在车窗的沿上,手心拖着下巴支撑住脑袋的重量。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看着这些与车身擦肩的建筑,绿化带,行人……周遭的谈话声和笑声逐渐消失,只剩下莫名腾升的落寞感充斥的全身每一个角落。
红灯亮起,徐景博跟着前面的车辆停下来。车身的微颤让钟嘉情突然恍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不经意地抬眼间,通过后车镜看到了垂着脑袋睡得正酣的戴予深。
他的发色黑得并不纯正,可又不像是染过的样子,显然是挑食影响了颜色。但是这不怎么健康的发色,却意外地与他白皙的皮肤相衬。
在阳光的照映下,他的周身似是出现了一圈光晕,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
戴予深动了动,捂着脖子抬起脑袋。他睡眼惺忪地撇着眉头,伸手把口罩扯下来,眼睛眯了眯,一个哈欠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来势汹汹:“啊……唔……”
呃。钟嘉情纠结地挪开视线,腹诽刚才那个关于“天使”的比喻,确实夸张了点儿。
本来是打算去吃西餐,但是想着人太多,那地方又不适合热闹,几个人商量后临时决定换下个路口那家火锅店。
车很快驶到火锅店门前,几个人下了车,徐景博自己开着车在店里保安的指引下找停车位。
周天渝向来爱吃爱玩儿,这地方他来过几次,便像个东道主似的领着三人往里面去。
菜点了一半,徐景博恰好赶过来,顺势拉过椅子坐到了乔曼姿旁边。乔曼姿抬手把菜单递给他,示意他也选几个爱吃的。
徐景博接过,低头专心点菜。
乔曼姿左边的周天渝忙着帮大家摆餐具。对面的钟嘉情盯着玻璃杯里的可乐发呆。她身旁的戴予深则撑着下巴,一脸的百无聊赖。
好在乔曼姿是个热场子的人,后来话语间东拉西扯地说些有趣的话题,气氛变得还算愉快。
吃到最后,乔曼姿朗声说着谢谢他们照顾钟嘉情之类的话,说自己一开始也是语气太冲了,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周天渝也跟着反省自己。
结果一顿饭下来,这个矛盾算是彻底解开了。
饭后,徐景博先把钟嘉情她们送回了家。
期间乔曼姿一直表现的很清醒,下了车她还抢着拿了比较重的行李,礼貌地微笑着跟他们道别。钟嘉情知道拗不过她,就抱着背包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唇畔带着极浅的笑意。
戴予深先上车。开车门前他转过头,视线不经意间就那么直接越过乔曼姿看到了钟嘉情。而被望着的那个人像是感应到不远处的视线,她眸子一闪,却没有看过去。
戴予深眉心微一扬,倒是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勾了勾,动作散漫地开门上车。
徐景博没有多作停留,好意提醒了一句多休息,就道别离开。
周天渝在身后磨磨唧唧的时候,乔曼姿终于支撑不住,单站着身形都有些晃,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见周天渝老是转头看她,乔曼姿一努嘴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周天渝一愣,只得老老实实地坐上车离开了。
车终于驶远。乔曼姿眯着眼睛开始呵呵傻笑,身子一转,空闲的手揽住钟嘉情的肩膀。拖着她往小区里头进,一边走一边还吐字不清地向钟嘉情介绍她的家:“钟宝贝,我,我住介小区第三栋……”
走出电梯开了门,钟嘉情的感受是乔曼姿的家果然像她的人一样,空有其表。
进了门那一刻,不论是客厅还是厨房或是餐桌,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再加上屋里的装潢精致而有情调,所以这家立马让钟嘉情在心里打出印象分十分满分。
可是刚一推开卧室门,钟嘉情立马就推翻了一开始的想法。
卧室里内衣内裤,裙子外套丢的哪儿哪儿都是且不说,只剩下半杯的咖啡,喝了没几口的牛奶,床头掉落的饼干袋,以及,门后的枕头……完全是一副被贼打劫过的状态。”
乔曼姿咳了咳,尽量动作自然地把钟嘉情推出去,把门带上,然后领着她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挺大,还有阳台。你来的那天我就开始准备了,看看喜欢吗。”
钟嘉情走进去,看着每一个都按着她的喜好准备的物品。
洁白的床被,圆形的矮柜,画在墙上的海洋,房顶明明不搭配却因着她过年时的一句戏言而按在中央的吊灯……
钟嘉情鼻子一酸,眼泪霎时蓄满眼眶。
这些天以来总是努力压抑的落寞和无助,终于在此刻消失殆尽。钟嘉情捂住双眼,蹲在床边呜咽起来。
乔曼姿一慌,连忙去扶她。见她只是在哭,乔曼姿舒口气,却又叹口气,抚着她的头发顺了顺之后,动作温柔地把她揽到胸前任她发泄。
“哭吧,哭吧……”乔曼姿轻声安慰着。
“知道你受了委屈……”
“让以前一切让你觉得难受的坏情绪,都顺着眼睛流走,然后重新开始,让自己快乐起来,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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