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坦白局

路砭和路渝趴在江暮归和宋至床边睡着，病房门外江成军和洛佳华赶来。
  本来担心自家好大儿的洛佳华看到姐弟二人熟睡，不敢大声说话，慢慢走进来。
  路砭还是被窸窸脚步声惊醒，突然坐起，第一反应看看江暮归，脸色好转，恢复正常，只是还没醒来，松了一口气。
  还好昨晚把江暮归衣服重新扣好，看不出什么多余地方。
  江成军和洛佳华看路砭醒了，也没有再轻脚轻手。
  洛佳华走近路砭，低声细语：“小砭，昨晚辛苦你了。”
  路砭让出一个位置，礼貌且心虚：“不辛苦不辛苦，洛姨，您坐，江叔叔您也坐。”
  江成军摆摆手意思不坐了，走到床边，叹口气：“老路说，暮归长期受精神刺激才会晕倒，幸亏你送他回家，不然后果……哎……”
  路砭闻言更心虚，垂头摸摸鼻子。
  洛佳华哽咽鼻子抽泣：“还不是你，压力全给了暮归，你说你，离国定退休年龄都还差好几年，你急着退什么退。”
  江成军一哽，那还不是想早点想和老婆归隐嘛。
  路渝被洛佳华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撑着腰起身。
  转身一看：“江叔叔，洛姨，早上好。”
  洛佳华怜爱看向路渝，：“小渝，你也辛苦了。
  小至还是个新人，暮归身为老板，这么压榨员工，小至也是压力大了。”
  路渝：“？？？？”
  路砭捂脸，所以，路建国同志回去到底怎么交代的？？？就，嗯，绝口不提自家儿子女儿干的事？
  路砭心中为自家老爹这护短包庇操作惊叹不已！
  江成军：“之后，我会先去公司，还得把暮归工作减少一些。小至也先休息几天再去上班。”
  路渝呆呆点头“哦”一声。
  江暮归和宋至在他们“换班”吃完早饭后才慢慢醒来，医生一顿全身检查后，才让他们出院。
  江暮归和宋至很冷静，丝毫看不出昨晚被强迫时的恼怒，路砭一看就知道，肯定又忘了。
  送走江成军和洛佳华。
  路渝带着宋至去到江暮归市中公寓。
  开门的江暮归：“？？？？”
  宋至：“？？？？路渝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路砭倒是一副男主人架势，请她们进来。
  江暮归见状，算了，可能是路砭请来的，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
  路砭看江暮归朝卧室走，：“哥，有事要集体商量。”
  江暮归动动脖子，由于昨晚路砭为了不让别人再发现什么暧昧痕迹，把江暮归衬衣扣子都是扣得严丝合缝的。
  江暮归：“我去换件衣服，总感觉不舒服。”
  路渝揶揄笑看路砭，路砭一怂，缩缩脖子，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
  江暮归不明白，路砭这突然来的客气。
  直到衣帽间，脱掉上衣，江暮归眉眼抽抽，这这……还是自己的上半身嘛。
  他只记得喝醉了是路砭送自己回来的，然后就不知道了，早上江成军和洛佳华的话，让他也以为自己回来晕倒了，然后路砭送自己到医院。
  看到这满满的红痕，江暮归好像知道自己晕倒的原因了，鼻尖轻轻带着一点暧昧的宠溺“哼”一声。
  江暮归换好居家服，到客厅，斜睨一眼路砭。
  路砭根本不敢看他，只能看天花板看地板砖，就是不看江暮归。
  四人在茶几四边盘腿坐下。
  路砭“咳咳”两声。
  路砭：“昨天，由于我和我姐的冲动，让你们受苦了。
  但，我们先声明，真的不知道你们会这么头疼。”
  江暮归：“你知道原因？”
  路砭：“大概知道，在我坦白所有事情之前，我得先向姐姐，坦白一件事。”
  路渝：“？？？？向我，怎么了？”
  路砭面对路渝，深深呼吸，难得一脸认真，让路渝都不由紧张心跳加速，感觉是一件有点难接受的事。
  路砭：“姐，请允许我还能这么叫你。
  其实，在去年路砭自杀那次，他就已经死了，我，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
  路砭眼不敢眨看着路渝反应。
  路渝感觉自己听不懂，什么叫去年路砭自杀。
  感觉喉咙被人掐住脖子，几次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半天，路渝拧眉含泪：“你，你说什么？小砭……自杀……我，我第一时间跑去救，
  我，他，身体还是热的，还有呼吸，还……我就是来救他的，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死……明明还有呼吸……”
  宋至看见路渝哽咽着喉咙，结结巴巴不知道前言后语，扑过去，半抱住路渝。
  路砭手指都快打结，不敢再看路渝，死咬着牙关。
  江暮归微微坐近他，大手覆盖在路砭都快搅成结的双手上，眼中没有情意，却满是担心。
  路砭张张嘴，尽量平稳语气：“他，也没死，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将灵魂藏在身体里，直到我，我帮他报仇，惩罚完以前欺负过他的人，他才离开的。”

  路渝看着路砭，那是弟弟的身体，而里面从去年就换了一个人。
  怪不得，“弟弟”会那么快从抑郁中走出来。
  真正厌世，一心想要解脱自杀的人，怎么可能还能那么阳光的活着。
  活着对于真的路砭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才对，怎么可能笑得那么灿烂。
  怪不得，在江暮归归国宴上，面对从小霸凌的人，还能踢上一脚，若是真的路砭，怕是早就躲进房间，不敢面对。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告诉自己，这个小砭不一样的。
  路渝捂住心口，隐隐作痛，自己重生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救弟弟，可是还是晚了，弟弟还是死了……
  宋至抱紧路渝，轻抚她的背脊。
  许久宋至，才缓缓抬头，不知从何问起：“你？，他？”
  路砭接话：“他灵魂消散时候，笑得很释然，没有半分痛苦。”
  路渝：“真的？”
  路砭点头，：“我，你那天也看到，那三家是怎么被抓的。
  我带着他的照片，贴在那里，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从小对他的霸凌，十倍奉还的。
  他们打他一巴掌，我就还回去十巴掌，踢他一脚，就还回去十脚。
  他们辱他，我就让他们全网直播，身败名裂。
  那天回去后，他就告别离开。你，救了他的，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再生活下去。”
  路渝跌坐在地上，自责呢喃：“是我不好，从小只看他不喜欢跟人交涉，把自己关房间里。
  是我没做好一个姐姐，唔……”
  路砭低头不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青春期的路渝，肆意张扬，活出自己公主的模样，又怎么会看到自己以外的那么多人和事。
  自己的青春都来不及去挥霍，去洒脱，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从小“内向”的弟弟呢。
  等青春稚气消散，成年人的世界忙碌无措，弟弟又“平安”长大，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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