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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伤口


chapter27

        疼痛在侧颈上是那样可怕,洛伦娜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从那个伤口一点点溜出去,死神像一个朋友一样拥抱着她——她随即意识到,那不是死神,而是凯厄斯。

        她是有预谋的。在洛伦娜短暂的人生里,几乎一切都要用价值来衡量,而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终究会被摒弃。她小心翼翼地让自己有用,增加自己的利用价值,在霍格沃茨做到最优秀,戴上级长徽章,在纯血家族的社交场所里周旋,获得巫师们的喜欢,她渴望让所有人都无法把她当做垃圾扔掉。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对凯厄斯没有价值——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巫。如果需要魔法,凯厄斯还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意大利巫师。她对于凯厄斯特殊的地方,只是她的血液而已。

        这不难发现,甚至很明显。

        凯厄斯拥抱她时,洛伦娜紧紧抓着他的长袍,下意识地缩在他的怀抱里,祈祷自己真如他所说不会死在这。她脖子上的动脉被刺透时,洛伦娜竟然隐约产生一种暗喜的幻觉,她终于产生了价值,她的心脏在颤抖,伴随着失血,带着身子一起发冷发虚。

        她垂下眼帘,喉咙深处腥甜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她想要咳嗽,张开嘴又像被捞出水的鱼,破了的风箱一样呼吸。“……洛拉。”她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视网膜上是一道道光斑跳跃着,钝痛击中了她的喉咙,她透过生理性的泪水,看见模糊的一双红眼睛。

        洛伦娜腿一软,黑色渲染了她的视野,她感觉到自己被他抱住,尖牙离开了她的脖子,头一阵阵发晕。下一秒,她有点迟钝地意识到,凯厄斯把她抱到了她的床上,他本人则坐在她床边,仔细地打量着她,试图确定她的情况。

        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他这一系列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她躺在床上,努力眨眨眼睛,呼吸着空气。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她看到蓝色的床帐顶。

        “你还活着,洛拉。”他抬手碰着她的脖子,露出一个微笑,“我没有骗你。”

        缺乏血液的痛苦在她的身体里燃烧,牵扯着每一次眨眼和呼吸,让她的思绪变得缓慢,她抓住凯厄斯的手,他冰冷的、沾着她的血迹的手。这似乎凯厄斯有点吃惊,他睁大眼睛,反握住洛伦娜的手,进一步与她十指相扣。

        “好疼啊。”洛伦娜流着眼泪,委屈地说,“早知道这么疼,我就先喝止疼魔药了。”

        凯厄斯似乎也意识到了她把情感如此明白地展现在他面前的原因。他小心地控制了吸血的量,却还是叫她眩晕,此刻她的大脑不似平时一般敏锐,连装模作样也办不到。

        他笑着赞同她的话:“我也会注意的。”

        “谢谢你。”她被眼泪浸湿的绿眼睛看着他,“能帮我把我的魔杖拿来吗?它就在我的袖子里,可是我没有力气了。”

        “当然。”

        他顿了顿,没有收回与洛伦娜交握的手,用另一只手拿出了她的魔杖。

        洛伦娜松开他的手,接过自己的魔杖,她一手用魔杖指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摸索到凯厄斯刚刚咬的伤口,念了一个治愈咒语。伤口慢慢愈合,只是不甚美观。

        “我再休息一会,然后就去楼下拿药。”她看着凯厄斯,这才注意到他原本戴着黑色美瞳的眼睛早已变回了原本的红色,“今天早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奈杰勒斯因为你离开得久,有点生气。”凯厄斯说,“那个女管家……”

        “是我叫康纳夫人找你的。”洛伦娜直白地说。

        “为什么?”

        “在你的阻拦之下,如果他还坚持找我,就证明他已经发现到詹妮弗的事了。”洛伦娜慢慢地说着,“没有他捣乱,我去霍格沃茨找伊弗希斯也就顺利许多。多亏了你了。”

        “我很荣幸。”凯厄斯说,“霍格沃茨……也是你的学校?”

        “对,我是在霍格沃茨上学。一般认为,霍格沃茨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她说,“我在斯莱特林学院。”

        “霍格沃茨有哪些学院?”凯厄斯问。

        “有四个,除了斯莱特林,还有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洛伦娜解释道,“和麻瓜的学院不一样,这些学院其实只是分个班而已,上的课基本都一样。”

        “那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被认为是最盛产黑巫师的学院。”她开玩笑地说,“大多是一群追名逐利的野心家。”

        “听起来很夸张,具有戏剧性。”凯厄斯中肯地评价,“把伊弗希斯那么年幼的巫师塞进这个学院,我会怀疑这样的学校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洛伦娜咯咯笑了起来,她笑个不停,直到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叫她捂着伤又深呼吸了好几下。

        “罗齐尔家的人都去过霍格沃茨?”凯厄斯又问。

        “大多数吧,英国的罗齐尔差不多都去过。剩下的要么在法国读布斯巴顿,要么在家,和家庭教师学习。”洛伦娜想了想,补充道,“读霍格沃茨的这些罗齐尔都是斯莱特林。”

        “盛产黑巫师的学院里追名逐利的野心家?”凯厄斯笑着重复她之前的话,“他们知道你是这样评价你的家族的话,恐怕要大发雷霆了。”

        “我一般是这么评价我的家族的:罗齐尔家是一群精神变态的好战分子。”洛伦娜说。

        “真的吗?”凯厄斯装作惊讶地问。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她说着,从床上坐起来,“我现在就去楼下拿药。晚些时候我带你去看画像,给你介绍一下我家的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凯厄斯看着她下了床,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用魔法清除掉血迹,又到衣柜翻找出了一条丝巾系在脖子上,挡住伤口。

        “我猜测,你带伊弗希斯回来并不只是为了制衡奈杰勒斯。”凯厄斯看着她的身影说。

        洛伦娜把丝巾摆好,让它和衬衫更加搭配。

        “当然啦,我想让它事半功倍。”她转过头,对他笑道,“过几天伊弗希斯的家庭教师会来,我一直盼着能见到他。”

        “是你母亲勾引了菲利普,又恬不知耻地把你生下来,否则你怎么会成为一个罗齐尔?”

        汉密尔顿·罗齐尔的画像昏聩年迈,白发苍苍,但说起话来依然是那么恶毒,惹人厌烦的程度不比他活着的时候更低。

        洛伦娜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她瞥了汉密尔顿一眼,他的指责并没有触动到她的内心,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更是因为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是事实——正因如此,她才成为了一个罗齐尔。

        她没有必要理会汉密尔顿,毕竟她还活着,而他已经死了那么久,这一点就足以让洛伦娜蔑视汉密尔顿了。文达在旁边的画像愉快地瞧了他们一眼,抬起旁边的咖啡搁在嘴边,掩住她的笑容,洛伦娜知道,她一向热衷于欣赏晚辈和长辈吵起来的戏码。

        于是洛伦娜又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身上流着罗齐尔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微笑地看着汉密尔顿对她怒目而视,脸庞通红,他咬着牙,在画像里挥舞着他的魔杖。梅林在上,洛伦娜在心里想,幸好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否则恐怕会用黑魔法杀死她一万次了。

        “她说的并没有错,汉密尔顿叔祖父。”文达开口了,她有法国口音的英语叫汉密尔顿更加愤怒了,“洛拉是您的亲人。”

        “索菲·雷蒙德是个仆人,文达,一个法国来的女仆!你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低贱、淫乱的——”

        “每一个罗齐尔都是半个法国人,不是吗?雷蒙德也是纯血家族,只不过并不显赫,总好过那些……”

        洛伦娜趁着汉密尔顿转头和文达理论的时候匆匆离开,深感这混蛋老头的无趣。死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改说三道四的毛病,洛伦娜讽刺地想,她应该偷偷把他的画像烧掉,最好当着所有画像的面。

        洛伦娜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她知道后面的几张画像都在议论纷纷,议论她把伊弗希斯接回家里究竟有多少想用他取代奈杰勒斯的心思,议论她把男人带进自己的卧室,议论她令人怀疑的血统,议论她我行我素,早晚给家族丢脸。这一切完全只是因为她母亲出身不好,同样的情况放在苏拉亚身上,哪怕她已经出了名的轻浮,画像们也不会骂她什么。

        她带着白鲜香精和补血魔药回到她的房间时,凯厄斯正坐在桌旁,阅读她的《魔法史》课本。她对着镜子解开脖子上的丝巾,露出里面的牙印。

        “需要我帮忙吗?”凯厄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轻柔。

        她抿了抿唇,通过镜子里看向她身后的吸血鬼,他精致的脸庞苍白得几乎透明,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透过镜子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这完全是一场交易,洛伦娜想。凯厄斯帮她拦住了奈杰勒斯,又保证不会伤害伊弗希斯,作为交换,她献出了自己的鲜血。

        但是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叫洛伦娜脸颊发烫,也使她平时的冷静、理智和自矜变得遥远模糊。

        “好。”

        同意的话语脱口而出,她看见了凯厄斯脸上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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