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临床试验
沈书妤将药揣回口袋，看着远处：“有些事可遇不可求，国家在进步，所有人都在努力，手术虽然有风险，但我相信医学也会有奇迹。”
护士长眼眶一片湿润，她紧紧握住沈书妤的手：“你怎么不早说。”
沈书妤漆黑的眸子里盛着浅浅的笑意。
“以前说了也没用，省得你们担心，如果试验成功，我还好好活着，我想继续回到梧桐县，帮助更多贫苦人民。”
她顿了顿：“若试验失败……也没关系，就当我给医学界贡献了自己的绵薄之力。”
“不过我希望护士长你能帮我保密，我不想让人担心。”也不想让他知道。
护士长抱住她，嗓音哽咽：“……好。”
和护士长确定好后，沈书妤又去血液科住院部看望了小梧桐。
刚做完治疗的小梧桐已经安然睡下，手中搂着她前几天送的洋娃娃。
沈书妤忍者喉头的哽涩，去找了小梧桐的主治医生，问询情况。
“小梧桐很顽强，加上年纪小，身体骨骼还在生长，手术成功的概率在85%以上。”医生说道。
沈书妤觉得很欣慰，但心底隐隐还是有一抹愁绪。
她去找了赵大牛，将好消息告诉了他。
“我因为工作调动，暂时会离开这里，你好好照傅小梧桐，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沈书妤说道。
赵大牛愣了愣，总觉得这事太突然了，却不知该怎么去问。
“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小梧桐做完手术，我带她回我们梧桐县的土地庙，我们父女俩给你求一个平安符，保佑沈医生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赵大牛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再次湿润。
沈书妤笑了笑。
长命百岁对她而言，才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谢谢。”沈书妤认真说道，和赵大牛道了别。
拐角处，她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你要去哪儿？”傅灼情绪不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出远门。”沈书妤知道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傅灼拧眉看着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良久的沉默，让气氛愈发压抑。
沈书妤想了想，还是将心底话道了出来：“以后，祝你和白欣妍幸福。”
说完，她侧身朝前要走，却被傅灼攥住了手腕。
“沈书妤。”傅灼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的事情从不放在心上，现在离婚了你反而还要给我强塞一傅婚姻？！”
沈书妤怔怔看着他，他眸低那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他不解。
“难道你不喜欢白欣妍？”她忍不住问道。
傅灼身体一僵，眼底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松开了沈书妤的手：“我终于确定，你真的不喜欢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
沈书妤站在原地，隐忍许久的眼泪缓缓落下。
深吸一口气，她擦掉泪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她不想去猜他那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亦如她不懂他的怒火，他也不懂她的难处。
三天后。
沈书妤剃了光头，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她将记事本拿出来一页页翻看，看到最后一夜的空白，久久沉默。
良久，她掏出笔，抬起输液的手缓缓写道。
“今天是2021年6月1号上午8点23分，还有两个小时我便要上手术台，主刀医生是傅灼。”
“但我想，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毕竟，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如果我有机会醒来……”沈书妤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能写什么。
醒得来，醒不来，她心里其实都有数。
这时，护士长走了进来，准备术前麻醉工作。
沈书妤合上记事本放进密封袋中，交给了她。
“陆姐，如果我醒不来，你就把这个跟我一起烧了，如果我还能醒来，那就再给我。”
护士长红着眼眶接过，然后给她输入麻醉剂：“不要胡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
沈书妤笑了笑，药效上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最终，缓缓阖上了眼……
另一边，傅灼和一众医疗团队在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
这次很对阿尔茨海默症的新药试验和开颅手术，是面向国际会议的直播手术，届时全球数万名医疗同道都会在线观看。
事关整个医院和国家的荣耀，他和她的团队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傅医生，试验受试者已就位。”
傅灼点头，起身走向无菌通道。
数十占白炽手术灯同时亮起，与此同时还有七八台摄像头，一并在手术室中亮起了红灯。
直播手术会议，正式进行——
傅灼看着手术台上被绿布盖住得只剩一个头颅的瘦小身躯，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沉闷感。
他拧着眉，认真用紫色画线笔在患者头顶上画出切割区域。
一旁的助理护士如往常手术般播报患者信息：“患者沈书妤，28岁，确诊阿尔茨海默症3个月……”
傅灼手一抖，呼吸不畅：“你说什么？”
助理护士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傅灼，她小心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再次重复一遍。
傅灼手中的画线笔一偏，他失控地掀开了手术绿布，俨然看到了沈书妤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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