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秋分Ⅰ
深秋悄然间在一片枯黄里被初冬接替,光秃着一长条树枝的放眼看去一大片都是,只有两三棵香樟还是绿色,人们冒出的气体在空气中过快地消失在下一秒重新晕染着一片安详,而其中的教学楼连着这深秋落寞也安静坐在一边和周边枯黄的落叶一同藏匿,微弱的人气只有在教学楼往里头走才可以发现,越往里走人气愈发浓厚。
黄瑾暮就坐在四面高墙之间汲取知识的教室中看着前面站立在讲台上的教师,不经意地对上眼匆匆忙忙撇下眼低头看着笔记,不知道在想什么发起呆愣了一会,索性合上笔记,把手塞着口袋里捂着暖宝宝汲取暖意,目光望去窗外一幕深秋景。
讲台上那位眼神总是不经意略过这边,看见台下那位和他对上眼后就低着头,再看过去时头已经看去了外面,那一双淡薄着没有情绪的眼神充盈着水月的浅蓝,望着东西的时候总是冷淡着不带着一点亮光。
她周边或多或少都有些人在动,唯有她望着窗外,坐在人堆里倒显得有些孤单。
白锦顺看着黄瑾暮有些出神,听见有人叫他,“教授,”他掩饰地低下头推了推眼镜,抬起头,“课就上到这,笔记就发在群里了,有要的就去看吧。”
说出这句话时眼睛直望着黄瑾暮这一边,黄瑾暮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头转回来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距离太远,白锦顺总感觉那双眼睛里现在还没聚神,想再仔细看着的时候,黄瑾暮就已经低头开始收拾东西急匆匆就走下楼梯,迎着门口吹来的风赶来他身边,“老师走吧。”
在学校里全部人都叫白锦顺教授间,唯有这个清冷又偏颇一点绵软的声线总是孜孜不倦地叫他,“老师。”
她的声音好似从远处青山间传来又似抬眼间枝叶间传来。
教室里的人一开始对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些吃惊,一个学生,一个老师,这种师生恋发生在周围免不了有些歧异,但两个人大抵都是对于这些目光无视偏多,周围人看着他们的相处也渐渐变得平淡了,恋爱就恋爱吧也没有关系了。
说实在的,黄瑾暮对于周围人怎么看他们并不在乎,只是自己偶尔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异,无论是年龄亦或者是之间的阅历都是横跨不过的鸿沟,她未免没想过这些东西可能很快就会打败他们,但她总想着过一天算一天。
但,白锦顺怎么想呢?
黄瑾暮仰起头看去身边扬着温暖日光的男人,男人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低下头朝她笑起来,牵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两个人掌心黏着的温热像是剪破胡思乱想的剪子,把她的一下从胡思乱想里拉出,看见周围的现实,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关系提醒她,一切没有发生。
黄瑾暮看见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一起的手,面上微红,“我肚子好饿,等下去怀十里好不好。”
“好啊”
“嗯……算了,我们去吃日料吧,好久都没有吃了,不行,去吃查白鸟吧,听说他们上新品了,还没去试过。”
白锦顺侧头看向她,“那就查白鸟?”
果不其然就看见黄瑾暮皱起眉头就要开口,“这次我来安排吧,我带你去一家店,你肯定会喜欢的。”
黄瑾暮一下被打断想法,有些发懵地看着他,下意识点点头,点完头又对于没有去查白鸟吃到新品有些后悔,保持着后悔的心思一路上都在看查白鸟的新品,直到白锦顺带她来到一座小院里,看着庭院的环境就稍微安抚了她烦闷的心情。
庭院里坐落一座假山,底下开了一小池,里有几条锦鲤漫游闲逛,路子上铺着鹅卵石,院里一边种着老木,老木在萧瑟深秋里仍旧开满绿枝,静静地站在一旁和这个幽静的庭院共处。
“阿顺。”
黄瑾暮看去声音的来源,庭院深处走出一个米白色衬衫搭着浅咖色休闲裤,灰棕头发略显悠闲地搭在脑后,面上带着的笑容在看见黄瑾暮后明显吃惊了一下,走来白锦顺身边把手搭在白锦顺肩膀上,“阿顺,这是知知吗?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锦顺用手肘痛击了腹部,随即是吃痛一声,“你这家伙,痛死了。”
“不可以叫知知,这你不能叫。”
“嘶,真的很痛,不叫就不叫了,”男人斜斜地愤恨看去白锦顺,下一秒转头笑着看着向黄瑾暮伸出手来,“是瑾暮吧,你好,我叫汪道南,阿顺朋友。”
黄瑾暮搭上去,“黄瑾暮,请多多指教,怎么称呼呢?”
“就叫我道南就行,那我们就进去吧,你嫂子已经做好饭菜了,”汪道南朝着庭院深处走去,边走侧身看后面两个人有没有跟上,看见跟上了就大步走去前面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黄瑾暮不时转头去看向入口处那处池塘,“这地方好看,我喜欢这里环境。”手背因为黄瑾暮动作碰到一起,“那好看,下次就再来。”白锦顺自然而然牵住黄瑾暮的手,掌心干燥地触碰在一起,温热不断从掌心蔓延上升到手臂,胸腔,再至里面的心脏,被施下魔力一样地叫他们无法分开。
“那样也太打扰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带我来这里。”黄瑾暮回忆着刚才白锦顺动作也没有怎么拿出过手机才恍然有些明白,心里泛起一些波澜。
白锦顺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看见她原先还带着点亮光噙着笑的眸子隐约变得黯淡,笑起来也带着些僵硬,抬起来摸着她脑袋,“是他知道我们谈恋爱之后说要看看你。”
一寸寸抚摸着带着安慰意义的最后还是被黄瑾暮躲开,“等下头发乱了。”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主动牵起白锦顺手掌,“老师,你们认识多久了?”
白锦顺拇指一下又一下顺着黄瑾暮手背肌理,痒痒的,黄瑾暮下意识想蜷着手掌,白锦顺察觉她动作,就只安分地握着她没动了。
掌心一下黏糊起来,掺杂了莫名的东西什么都抵不住黏糊的厌倦感,迫使两个人分开了手。白锦顺垂下眼眸看去手掌,手掌还在虚握着,掌心里仍旧残留着两个人相握时牵动的余温,他垂下手去放在两侧,和黄瑾暮的手臂差了一拳距离。
在隔着的距离其中流动的空气像是一道幕帘在预示戏剧篇目的结束,两颗星球隔着彼此星环不断环绕,在最大限度的保持距离的亲密。
“我们认识差不多已经五年了,是之前日语专业课的教授,是在讲座上认识的,你哥哥也认识。”
“原来是老师吗,之前有听过阿北说日语专业有一个长得挺帅的教授辞职了,她还挺可惜的,真的是缘分了。”她眼睛亮亮的,听见是学校之前老师后眼睛弯成一轮小月。
好奇怪,明明周身都散发着笑,但是白锦顺还是感觉黄瑾暮不开心。
白锦顺静静地点点头,随即和黄瑾暮一起并排走了进去。
走进里院,“是小暮吗?经常听阿顺提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轻清柔美的声线响起,声线的主人站在汪道南身边,她一袭旗袍在身,白藕般的小臂的腕上戴着镯子,浑身是恬静的气息望着人时一双眼睛美的会说话,睫毛一晃一晃含着春光的眼睛,她就站在那就似一副江南水乡美人画。
黄瑾暮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中指上那枚戒指。冰冷的银色戴着里头辗转光辉的钻石,边上镶着一朵小小的花,那是一朵极小的极漂亮的小花,就静静的被带上手上,和柳言曦相互映衬出温婉的绝色。
女子内敛着温婉的笑容就站在灯光下,身边站着汪道南揽着她的肩部,两个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我叫黄瑾暮,这次多多打扰了。”黄瑾暮弯腰微微鞠躬向着女子,顺着对方引的座位就和白锦顺坐在餐桌的另一边。
“小暮长得真的很好看啊。”名字归属的人听见后看着对方浅浅一笑,一双看不见情绪的眸子里匿着点光亮,“长得倒是一般的,怎么称呼呢?”
“我叫柳言曦,言之凿凿的言,斑斓若曦的曦,我比你大,如果不介意跟阿顺一起叫我曦姐就可以了。”她道。
“曦姐。”黄瑾暮乖乖地念着。
“你们两个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白锦顺瞬时接在黄瑾暮话语后,看见对面两个人相视一笑,汪道南顺势握上柳言曦手背,“应该是半年后,本来想快点娶她进门,但是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要好好筹备,我怕委屈了她。”
“那挺好的,等着你了。”白锦顺端起酒杯本想和汪道南碰酒,头微仰着余光瞥见黄瑾暮蹙眉盯着他,满脸不赞同,顿时失笑放下酒杯悄悄把酒放去另一边,黄瑾暮似乎明白这动作的意思,不自然地撇过头又静静的坐在边上听着他们讲话像一座神像坐落在边上。
白锦顺侧头目光从旁边人的酒杯缓慢一寸一寸挪到一直安静着面对于他们都含着笑的知知身上,光线于她在上方,一星一点的光线散落在她周围,在光的散漫中勾勒出朦胧的身形,浅色发丝再次被绘画,被描摹油画里的光亮,灰蓝色眼珠裹了一层油纸将情绪都隐藏起来,带笑的面颜在光下捎着一层一层隐晦。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梦幻话剧的最初的开始。
梦幻往往充满希望与爱,也往往充满虚假与破灭。
白锦顺忽然心跳空了一拍,急切伸手握住黄瑾暮藏在桌下的手,掌心触碰的温度才确确实实告诉白锦顺,他身边的梦幻被他所拥有着,真实而明确。
黄瑾暮转过头极轻地说:“怎么了。”白锦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黄瑾暮也看着他,好像从他眼神的注视里明白了些什么,她翻过手将五指放在他指缝间,和他碰在一起又转过头去。
黄瑾暮依旧是那副面上笑着实则疏远的模样,却在桌底下在和白锦顺十指相连,通过相同温度的触摸,属于白锦顺的不安像是被人捏开了气球的小孔,终于流露出去了。
他长叹一口气,对面汪道南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他对上摇摇头,又低下头看着和他相握的手掌,皮肤常年苍白,透出里面暗藏的血管,手指纤细又无力颓然盖在他指关节,指尖稍微有些泛凉,白锦顺把她掌心握的更紧,想用这种方式把温暖孜孜不倦地传给她。
但还是没有什么用,黄瑾暮的指尖还是在发凉。
也还是这样总感觉孤单脆弱着,人气愈发浓厚,她反倒像是一朵唯有仅有的蒲公英,风一吹就要散了。
“小暮,你今年多大啊?”
被叫到的名字主人好像是在发呆,被叫到后手指不自觉蜷缩一下,随即又放松颓然下来,“今年二十一岁而已。”
对面柳言曦浅浅笑起来,“真年轻啊,还是阿顺占到便宜了。”
白锦顺闻言转头与黄瑾暮对视,他对上黄瑾暮的面容,看着黄瑾暮眼睛里的笑浅显得露在表面,面上挂着适当的微笑,实则白锦顺知道这里面出了笑便什么也没有了。
“对啊,还是我占到便宜了,认识了……小暮。”到底是我福气。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手心变得空空荡荡,另一个人抽回手,带着他掌心温度的那只手藏在另一只手下,双手规矩放在腿上,黄瑾暮注意到他目光,转头朝他眨了眨眼,以至于白锦顺连对她想说的话也咽下去了。
黄瑾暮铃声不恰适宜响起,“抱歉,我去接个电话。”黄瑾暮站起身,手机握在一侧,白锦顺看着她表情,包含抱歉的眼神里这时才像是真实的情绪,但还是平淡得仿佛周围是陌生人,对面是,旁边也是。
唯有走出去的步伐中细看可以找到略微着急的情绪。
“小暮,蛮乖的,你好好对人家。”汪道南回忆起刚才,黄瑾暮看见她们手指间的对戒,平静的一张脸上带着置身事外的淡漠,退却笑容后袒露的是事不关己的安谧,是疏离。
黄瑾暮面对他们时的带着疏远却又因为是白锦顺的朋友而小心翼翼释放自己的友善,这并非是附属于他们的相识关系的开始,而是黄瑾暮对于每一个人的社交状态,冷漠又友善的结合体。
白锦顺轻声“嗯”应下了。
他又坐了会儿,才抬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了,下次再来。”他起身拿过黄瑾暮搭在椅子背就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外面踏出门口后就倚在入门处,在秋夜里静静注视他的另一位。
那位坐在榕树下的秋千里,电话已经打完了,一个人略显无聊的一晃一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被风吹起来卷着发丝,壁灯在另一边墙面上,恰好照过来时一大片光都被榕树挡住,一片地被恰好分割为一片暗一片亮,她随着秋千在暗亮间摇曳,一明一暗,神色难辨,摇曳着宛如深秋里枯死的玫瑰,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
他的知知身上总是在不自觉的时候流露出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脆弱与悲哀,总是笼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她是秘密的源泉,白锦顺想要接近这样的黄瑾暮,却每次都只能在接近前一秒看见知知扬起笑对着他,面上与周围又是永远阳光笼罩的美好,于是不断的接近的屡屡撞壁,最后他只能遥隔着注视,注视真实不加掩饰的悲伤。
“知知。”白锦顺从光下走来,黄瑾暮停下秋千,从阴影里跳下来,回到光明下又是一副浅浅笑意的模样。
“怎么那么久啊,我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黄瑾暮碰上他的掌心里,先是指尖,再是掌心间都是淬冰的寒冷,来源于深秋。
白锦顺敞着她的外套为她穿上外套,细致的帮她捋顺外套的褶皱,黄瑾暮放下手,将手收进口袋中,带着冰冰凉地寒气团成一团在口袋里,口袋里也并不比外面好多少。她轻呼出气,拢在白锦顺面前,听见白锦顺说,“走吧。”
两个人肩并肩朝着前走,留下身后的路扫着淡淡的清风。
“老师,我想过几天回一趟瑞士,外公生日要到了,我要回去看看他。”
“嗯,要我陪着你回去吗?”两个人手掌接触在一起,白锦顺顺势牵住了黄瑾暮,他感受到黄瑾暮明显愣了一下,转瞬即逝是松懈,黄瑾暮没说话,白锦顺也不再问她。
“不用了,我和哥哥一起回去。”声音轻飘飘像羽毛摇摇坠坠落在他耳道里,他点点头,“有你哥在我就放心了。”
黄瑾暮突然不明白身边这个人,他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等待黄瑾暮的决定,他总是赞同,接受。他像是绵绵细雨后和煦春风,总在她身边等待她。
他们还可以谈多久呢?最后分手会不会很难看呢,她有些悲哀地想。
可她终究不能够和他走下去的。
黄瑾暮一想到没有未来,她有些胸闷,喉间像是被人捏着,喘不过来气,她看着白锦顺,他注意到黄瑾暮的目光侧过头看她,“怎么了?”
黄瑾暮对上他的目光,白锦顺的眼睛是极好看的,黑黝黝的纳了一整片星海在其中,望向她时的眼眸总是干干净净,“老师,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高兴吗?”
“那你会骗我吗?”黑黝黝的眼睛里倒出她的身影,干干净净的总是会无端让人丢弃要欺骗的想法。黄瑾暮偏过一边没去看他眼睛,沉默着还是摇摇头,“没有。”
“我相信你知知,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就算骗了我也没事,我等你。”声音漫长兜兜转转最后收在她耳边。
我等你来日方长和我说出你心里哀伤,等待明月伴我身边,我与明月有所依。
我等你这句话,像是落花在河面上悠悠沉下去,慢慢悠悠落在她心间融下去,浸透她整颗心脏都被暖意裹挟,让她有所依偎。
白锦顺真好,让黄瑾暮有些不再忍心。
“对不起。”黄瑾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所以白锦顺不敢随便猜想这道歉的原因是什么。
但他还是接受了,“没关系的。”
“其实……我好像没有想要跟你在一起很久啦……”所以,不要那么喜欢我。
黄瑾暮察觉到旁边人听见她的话后一下变得沉默起来,突如其来的沉默席卷了两个人周边,而白锦顺的迟迟不开口让黄瑾暮一下知道白锦顺明白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
白锦顺始终沉默的看着她,黄瑾暮低头看着脚边,看见白锦顺走过来后猛然顿住站在站在她面前,“瑾暮,抬起头看着我。”
话语里黏着强大的压迫力,黄瑾暮一瞬察觉到白锦顺生气了,她抬起头就看见白锦顺眼神深邃又深沉正在聚焦在她身上,她低下头的瞬间,白锦顺一下手抵住她下颌,大有不说就不放过她的势头。
黄瑾暮蹙眉看着她,动作却又轻缓地推开他的手,“黄瑾暮!”
白锦顺顺势拉下她的手,裹挟愤怒从手掌接触延伸至另一人手臂一路向上直冲大脑,这巨大的愤怒一下冲击来让黄瑾暮一瞬发愣,她后知后觉才发现了些,但是没敢去想。
为什么呢?她不明白,注定的结局绕来绕去也最后还是改变不了结果,又何必太过于付出真心去爱呢。
长痛不如短痛,何况只是喜欢呢。
她甚至还没考虑过白锦顺的生气是因为黄瑾暮还是不够相信他。
“很痛。”她轻呼出声,下一秒手上就松了禁锢,松松地圈着她手腕。
“知知,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
黄瑾暮看着白锦顺的面容,面上是悲哀又无奈的样子,忽然连黄瑾暮也不明白为什么了,她感觉悲哀,白锦顺站在他面前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站在她面前求得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答案。他是别人认为的最喜欢,在她这里却只能卑如尘埃看着她,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呢?
大概是她害怕满心欢喜抛出真心,最后也只能惨淡收场的悲剧重演。
“你喜欢我什么呢?”黄瑾暮对上他的眼,声音愈来愈小,甚至最后含糊咽下最后字眼。
“我喜欢知知永远对待事物的自信间明媚的笑颜,对待事物永远抱有希望,还喜欢知知的纯真,无所畏惧的一往直前的勇气。知知,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我有时间,我等你。”白锦顺像是自由自在的夜莺却停留在她身边为她一遍又一遍唱诵爱的行诗。
黄瑾暮侧过头面颊上缓缓流下泪,她像是一脆弱又要毅然行走的小猫,在日夜里受着风吹雨打,最后终于被人拾起她为她付出一遍又一遍。
白锦顺摸着她的头,和她以往记忆里人重合“知知,不要怕。”回荡在记忆里的人抱住她,“我永远在你身边。”
白锦顺看见她落泪,又看见她摇摇头,什么也不再说了。
他小心翼翼握住黄瑾暮的手给予她力量,是掌纹之间的不断摸索,最后听见掌心合在一起时黄瑾暮心脏跳动的频率,最后他们频率相同,重合在一起。
他的月亮还是在天上,落下了一滴泪。
“知知,不要哭。”白锦顺陪在她身边,静静地等待风停,树立,花开,然后告诉她夜莺在秋日私语的不断爱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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