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敬告
茨威格和阿加莎告别时，和刚回来的卡夫卡撞了个正着。
“”
茨威格和卡夫卡的性格不搭，他难以理解卡夫卡怪诞的行事风格，所以不太愿意与他交流。
但是茨威格能知道卡夫卡是从哪里回来的，他面色不善道。
“弗兰兹，你去见她了？”
卡夫卡闷闷的声音从斗篷的帽子底下响起：“任务所驱。”
“行吧，随便你！”茨威格气得要死，阿加莎是个心机深而且极其难搞的人，卡夫卡又是个难以沟通的家伙，木讷又内敛，几乎不说话。
卡夫卡没听出茨威格的挪揄，耿直地建议道：“斯蒂芬，你应该劝她不要试图反抗‘钟塔’。”
茨威格冲卡夫卡摆了摆手，示意卡夫卡快点从他面前消失。卡夫卡放空双眼，不经意地瞥一下茨威格，一言不发地擦过茨威格的肩膀离开了。
真倒霉！
他现在能怎么办？他答应过太宰治不参与这场战争的，可是‘钟塔侍从’为什么要插手？
和她说一声？
卡夫卡是不可能把她杀了的，可能只是去警告一声？他看起来也不是这么热衷于取人性命的家伙。
好吧。
茨威格自我挣扎了好半天，掏出手机，拇指在空中停停动动，最终还是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茨威格店长？”
听那边的声音平稳中带了点疑惑，似乎是没事，看来卡夫卡没把她怎么样，茨威格放心了一些。
茨威格并不是一个说话拐弯抹角的人，他不擅长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他开门见山道。
“好了，我们两个都不是喜欢打弯的人那么。”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听了会很不开心。”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几秒，答道；“没关系的茨威格先生，反正也不会更不开心了。”
好吧，真乐观，是我教得好吗？
一路上都有白制服的侍从朝茨威格鞠躬致意，茨威格肩头夹着手机走出别墅，沿着马路边的小道慢慢散步。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会被回收的。”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问道：“回收？”
“对，回收。”
“是像那个白斗篷的人说的一样，怎么创造我的就怎么抹杀我吗？”
茨威格听见一声嗤笑。
“哦、他和你说了这种话。”
弗兰茨·卡夫卡，你真是好样的。
“您的意思是，我没有按照他们既定的计划来走，所以我要被回收？”
茨威格纠结了一番，还是坦白道：“你应该能猜到，他们、好吧，我们创造你出来，是需要你作为‘钟塔’的兵器去完成我们的计划。”
“但是你现在掺和到天人五衰和侦探社的事情里去，这会对‘钟塔’的计划有影响，而且他们之中有人怕你报复。”
“而那个女人喜欢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茨威格说到后面，语气放轻了很多，毕竟这些话听起来真的很伤人。
“兵器吗。”女孩轻蔑地‘哈’了一声，“也对，谁需要一个能思考的兵器呢。”
“总之，你不要再掺和他们的事了，而且‘天人五衰’的家伙们对你没什么好想法。”
茨威格呼出的气息打在他的小胡子上，他鼻头一动。
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问道。
“那您呢，茨威格先生，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现在轮到茨威格沉默了，他停住脚步，捻着自己的小胡子。
这个问题他当然也问过自己。
“诶呀，或许是养着你久了，有感情了吧。”
“人呢，是很难不对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产生感情的。”
女孩笑起来，好像茨威格说了什么让她很开心的话，隐隐带着几分极力抑制的颤音。
两个人无言半晌，茨威格感觉到她似乎在哭。
能哭还是件好事。茨威格想，好歹是一个有情绪波动的人。
“没事的，不会报复。”
女孩的声音哆嗦着，听起来在自嘲，又像在可怜地自我安慰。
“最恨你们的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请让我坚定自己选择的道路吧。”
电话被挂断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
所以当女孩接电话的时候，他站到了一边去，只是等着她打完电话。
但是强大如中原中也，敏锐的耳力使他很难保证完全听不见说话的声音，所以他只是零零碎碎地听到女孩说的几个词汇，什么‘回收’、‘兵器’之类的，他皱起眉，直起身子来。
怎么说这种话？被刚才那个白斗篷人影响了？
接着他依稀听到了一下又一下的啜泣声，压抑着颤抖，像钟摆一样敲在中原中也心尖。
？！
搞什么，怎么还哭了？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正身朝那边探了个头。
本该在打电话的女孩抱膝蹲在地上，一抖一抖呜咽着。
中原中也如鲠在喉，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他不太擅长说安慰的话，港口mafia都是五大三粗的硬茬，就没见过几个掉眼泪的。
他想了想，踌躇片刻，脱下风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女孩脑袋上，往上拉了拉，风衣正好盖住娇小的身躯。
中原中也蹲下来，脱掉手套，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像拍小孩一样。
他不太会用言语，只好笨拙地用行动安慰人。
兵器？曾经的中原中也又何尝不是。
随着他蠢笨的安抚，手心传来的颤抖逐渐平息下来，中原中也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等着，远处有部下朝这边走来，中原中也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掉头走。
中原中也沉默着，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平复心情。
因为‘天人五衰’的事情，港口mafia最近里外忙得不可开交，中原中也守在女孩身边，给她划出一道宁静的港湾。
当你和一个人产生了一些微妙共鸣的时候，言语往往是最无力苍白的。
中原中也现在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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