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下午六点半，汇演开始。
苏心意几次看手机，并没有江璟言回复的消息。倒是有之前加她微信的男生们给她发的消息，说晚上要来捧她的场，给她献花，其中包括沈逸。
陈序年和江知鱼信守承诺，早早地便来了，且成功地占到了第四排最中间的绝佳观赏位置。开场后的第三个节目就是陈枳的，她如愿以偿地抢到c位，上场后迅速捕捉到观众席的陈序年和江知鱼，眼睛一眨朝他们做wink抛媚眼。
江知鱼带了一大束红玫瑰，表演结束后，她走上台献花，陈枳接过，轻轻地回以拥抱。
表演完，陈枳也坐到了观众席，好位置抢手，只有边边角角还有稀稀拉拉的空位，陈枳视线扫了一大圈，最后看到有人朝她招手，是沈逸，他旁边有个空位，位置也还不错，陈枳走过去坐下。
“小意的曲目是第几个来着？”陈枳不记得了。
沈逸手里拿了一束花，白色满天星配小雏菊，“最后一个，压轴的。”
陈枳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的？她微信告诉你的？”
沈逸摇头，“她忙着排练呢，哪有时间闲聊，校园官网上有，你自己看。”
陈枳点开校网，好家伙！封面就是苏心意的照片，应该是排练被偷拍的，少女坐在钢琴前专注的侧颜，温柔恬静而美好，光是看着这张照片，便有一种让人沉下心来的神奇魔力。标题是：新生校花压轴表演钢琴曲目，不可错过。
陈枳看着沈逸手里的一束花，问：“没给我准备花花？”
沈逸促狭一笑，搓搓手指，“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可以明天给你补上，你喜欢什么花？”
“不用了。不喜欢花。”陈枳拒绝，小声嘀咕，“不就是花吗？我死了坟头也会长。”
沈逸没听清陈枳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抱歉地笑笑。
陈枳不与他计较，抬头环视一圈观众席，怪不得，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就等着最后的压轴表演，好看新生校花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江知鱼发来的：【橙汁，我们走啦。】
陈枳回：【我朋友小意也有演出，压轴的哦，没事儿的话可以看看美女再走哟。】
陈序年果断不走了，江知鱼气得拧他胳膊。
“小公主，你误会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陈序年解释：“她不是你二哥未婚妻嘛，等下录个视频发给你二哥看看。”
江知鱼白眼：“我二哥要真在乎她，能不亲自来看？或者说，她要是喜欢我二哥，能不邀请二哥？我看这两人没戏！”她哎叹口气：“她就算是被二哥皮相所迷惑，会喜欢二哥，但只要相处
一段时间，发现二哥的真面目，也会离二哥远远的了。”
陈序年：“你说说你二哥，让他改改？不然要孤独终老。”
江知鱼大惊失色：“我敢？你还要不要命！”
到最后一个曲目时，已将近八点钟，全场爆满。
报幕员退下，一阵狂热响亮的掌声后，幕布缓缓揭开，身穿白色抹胸裙的少女端坐在黑色的钢琴前，头顶光束宛如星光般流淌，莹莹浅浅的光影将少女的肌肤照得白皙透明，手指挑动音符，前奏奏响。
一首很熟悉的歌，几乎人人都听过。周杰伦的《稻香》
钢琴琴音轻快，少女的歌声亦灵越轻盈，副歌部分，现场的观众直接拍掌做奏，众人起立大合唱。
陈序年和江知鱼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不知不觉跟着合唱起来，竟然完全忘了要拍视频的事情。
直到结束了，他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拍。结果拍到的是一大群男生拿着鲜花献花的场面。
苏心意怀里抱了两三束，抱不下了，陈枳替她挡着，“同学，先给我，先给我吧……”
台上的场面稍微有些混乱，陈序年拍好视频贱嗖嗖地措辞，然后发送给江璟言。
【言哥，快看快看，你这小未婚妻多受欢迎啊！新晋校花呢！】
十几秒时长的视频，视频中，少女被围着，手足无措地接过男生们献来的花束，清纯甜美的脸上笑意浅浅，嘴角梨涡小巧可爱。
汇演结束后，陈序年和江知鱼来跟两人告别后就走了，走上台阶出门，还没到门口，江知鱼看到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如临大敌，埋下头，伸手扯旁边陈序年的袖子。
陈序年还未惊觉，反手牵住了江知鱼的手：“怎么了鱼鱼？”
“二哥，二哥在。”江知鱼嗫嚅道。
陈序年抬眼，这才看到门侧孤身而立的江璟言，他走过去：“言哥，什么时候来的呀？你早说要来我也好给你占个座儿嘛。”
江璟言并未理会他，视线看向远处，陈序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舞台上男生们抱着花束，将身穿白裙的少女团团围住，少女满怀的鲜花已经抱不了了，他们还要硬塞给少女。陈序年笑说：“言哥，别说你家老爷子的眼光不错，给你挑了个这么漂亮的校花未婚妻，看看，多受欢迎啊，
瞧这架势，追她的人还不得排到法国？”
他啧啧两声，又说：“但是比起我们家小鱼还是差了点，不过也不错了。”
江璟言侧头，睇两人一眼。
男人的脸有些阴沉，江知鱼立即挣开陈序年的手，陈序年看热闹不嫌事大，贱兮兮地问：“言哥，你没买花啊？要不要我帮你订一束送过来。”
江知鱼掐了陈序年一下，陈序年忍着，只等着看江璟言被刺痛到五彩缤纷的表情反应。
可男人脸上半点反应都没有，垂在身侧的手，双手插进裤兜，淡淡地说：“好啊。”
看不到想要的结果，陈序年意兴阑珊，江知鱼拉着他便快步朝外面走，嘴里嘀咕：“你别惹我二哥，他生气了我全家都得遭殃。”
场馆的人逐渐散去，苏心意陈枳两人便跟着学姐学长们收拾场地，搬道具桌椅，清扫地面，卸灯……
沈逸也留下来帮忙，见苏心意在搬凳子，他走过去：“这个重，还是我来吧，你去弄轻巧的。”
苏心意心不在焉，放下凳子。
走到一边，苏心意从身前背着的小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开与江璟言的聊天记录，他并没有回复消息。
一切收拾好，已经快凌晨。
苏心意的仰慕者们送的花大都是玫瑰，宿舍的两个女生发消息来说叫她们拿回去，废物利用，泡泡澡，泡泡脚还是可以的。
一人拿不过来，便分着拿，最后，三人一人抱一大捧花出场馆，往宿舍楼去。
秋风萧瑟，露寒霜重，为了演出好看，苏心意穿的是一件抹胸小白裙，找一个学姐借的，她准备回去换下洗干净晒干后再还回去。
一走出场馆大门，苏心意便冷得打个寒颤，然后没几步又打了个喷嚏。
沈逸放了手里的花，然后叫苏心意等等，苏心意和陈枳都不明所以，看他要干什么，结果只见男生脱下外套，走过来批到苏心意肩上：“别感冒了。”
最后才又从地上重新去拿花，往前走。
苏心意想要拒绝，可是怀里抱着花一放一拿穿着裙子不方便，且沈逸动作之快，等苏心意反应过来，人已经抱着花走出好几米远了。
陈枳在一边目瞪狗呆，然后又煽风点火：“小意，你看看，这多好的一暖男啊，可不比那姓江的冰锥子强？！”
苏心意朝陈枳翻个白眼，继续走。
明天就是周末了，璟言哥哥会给她打电话，会来接她去清月湾吗？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
苏心意腾出一只手，拿出电话。备注显示：璟言哥哥。心跳一颤，苏心意迅速滑动接听。
电话那边只传来两个字：“过来。”
过来？他在附近吗？苏心意环顾四周，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是江璟言那辆大g，路灯光线昏沉，只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站在车门一侧，指尖一抹猩红明灭。
苏心意连手机都没有放回包里，朝着前面正回头看她的两人说一句：“我有事，你们先走吧。”然后便朝江璟言的方向跑去。
“璟言哥哥，你怎么来了？”苏心意气息不定，却还是止不住地勾起唇角。
少女抱着满怀的玫瑰花，亮晶晶的眼带着笑意，嘴角漾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式外套，江璟言看着她：“不是你叫我来的？”
苏心意微微皱眉，有些遗憾：“可是璟言哥哥，迎新晚会已经结束了。”
“那真是遗憾，”他走近少女一步，视线落在她怀里艳红的玫瑰花上，语气淡淡：“收到这么多花啊，抱歉，我没有订花来送你。”
苏心意摇头：“没关系。”
江璟言冷嗤一声，掐灭烟头，“上车。”
“好。”苏心意没有多做考虑，立即答应，“但是璟言哥哥，你先等我一下。”
她抱着花束折回去，陈枳和沈逸还站在原地，她便分别朝他们怀里塞了一些，叫他们帮忙拿回寝室，再把衣服还给沈逸，最后再跑回来上车。
开车门的时候，苏心意无意瞥到地上的烟头，大约四五个。
她用很大的力气开车门，坐到后座。刚坐好还未关车门，只听前面驾驶座的男人说：“把我当司机？”
苏心意不解：“啊？”
“坐前面来。”
“哦。”苏心意理解了。下车，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车子很快驶出校园，苏心意想起地上的烟头，以及此刻车厢里淡淡的烟草味，她转头看向江璟言，男人侧脸隽挺，神情专注。
苏心意小声发问：“璟言哥哥，你不开心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
苏心意接着又说：“璟言哥哥，抽烟对身体不好。”
男人还是没有答话。
车子在车库停下，江璟言熄火后下车，脚步极快，苏心意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电梯安静，她抬头看身侧的男人，冷白灯光下，男人侧脸冷漠沉寂，周身气压低下，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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