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终结连理

莫暄翮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但在西南大山的变故，却让她下定决心嫁给嬴夔，陪他走完这一世。婚礼那夜，赵楠烛、扶仑陪着董肆钦都喝了很多酒，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舜帝和其他人都散了，留下他们自行逍遥。

新婚之夜，莫暄翮给嬴夔注入了真力，帮助嬴夔的神志清醒了许多。两人聊天聊了很久，她一字一句地，跟嬴夔诉说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当时嬴夔虽然元神大为受损，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心里清楚是董肆钦给了他一半修为，还没日没夜地照顾他，不禁大为感叹，“暄翮，你本不该嫁给我的，你真正该嫁的，是肆钦，他为你也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怎么忍心……”

“不许你再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也是命运的注定，你只能接受，不得反抗！”

莫暄翮已经扑倒了嬴夔，依偎在他怀里，“嗖”一声熄灭红烛。

婚礼之后，舜帝和娥皇、女英在妫城再停留了几天再返回蒲阪，他给莫暄翮五人放了一个长假，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什么时候想跟着一起去巡行天下了，就给他一个讯息。

赵楠烛和扶仑倒是没有什么，莫暄翮和嬴夔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嬴夔元神受损需要多花时日，用以静养恢复，失去了一半修为的董肆钦亦是如此。在妫汭皋上闲居了一段时间，赵楠烛、扶仑二人在莫暄翮的劝说下，决定回到蒲阪，陪伴在舜帝身侧，协助处理政务、四方巡守。

执意一个人修炼的董肆钦，先是去了十日国拜访羲仲大人，在十日国居住了一不少时间，找了处僻静之地，天天习武练功，得知情况后，羲仲亲自灵药助他恢复。闲来有暇，他不但抽空与空照相聚，还踏遍十日国，不过最令他怀念的，还是曾与莫暄翮一起走过的路，短暂栖息了一夜的山中破屋、山腰上依偎而憩的山洞、山腹底下的汤泉，都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回忆，后来他不知道又走了多少遍，一个人走，静静地想起过去，那份孤独与寂寞，难以排解。

他知道莫暄翮携嬴夔去了朝阳谷，从此双宿双飞，过着安宁而又与世无争的日子。那里在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又有他们设的结界，可以说几乎无人打扰。朝阳谷是个非常适合修炼的清净之地，集天地之钟灵毓秀，清气充盈，莫暄翮长期陪伴在侧一起修行，又加上扶仑费尽心里研制的灵药，嬴夔的情况逐步好转了起来。

起初在十日国那边修炼的董肆钦，也不忘替自己和嬴夔寻千年灵芝，寻到了就第一时间送到朝阳谷。还有赵楠烛和扶仑，都在想尽办法到处寻找灵物，以助董肆钦和嬴夔增长修为。

五年之后，董肆钦不但法力全部恢复，还更胜从前，从十日国回到妫汭皋后，他一个人在妫汭皋上住了很长时间，一个人养花种草练剑饮酒，或者去妫城看看源升、敤手一家，也有的时候再沿历山、雷泽、河滨、负夏、诸冯等地转悠，一方面是念旧，另一方面是想多留住一些记忆，因为他明白，他们是不可能长久留在尧舜禹时代，南越于他们虽然已经看似很遥远，但终究是要想法子回去的。

再过了一年多，他去朝阳谷看了下莫暄翮和嬴夔，两人你弹琴我舞剑，过着神仙般逍遥的日子，嬴夔的状态也已康复大半，假以时日，就可重出江湖了，不禁也感到很欣慰。

出谷之时，莫暄翮执意单独送他，他问，“你不怕夔兄弟介意？”

莫暄翮摇摇头，“怎么会，你到现在还担心这些？”

“毕竟你是他的。”

“你的修为一半给了他，和他在一起，也犹如是你在陪我，不是吗？”

这下轮到董肆钦不说话了，“可，我们的时间也已经不太多了，你本来就该好好陪他。”

“我知道，也给了自己一个期限。”

“多久？”

“十年，如今，还有三年多时间，我会好好珍惜每一时每一刻。”

“那就好。”

董肆钦不再说话，衣袖一展，乘风而去。他要去找赵楠烛和扶仑，而他们给的讯息，是陪舜帝去了西方。再后来，嬴夔恢复如初，再静养了一段时间后，夫妇二人双双出朝阳谷，前去陪伴渐入暮年的舜帝。

此时，他已逐渐将政事大权交给皋陶和大禹共同协理，近年来大禹除了治水，又在政务上不断崭露头角，施行了多项重大举措，显示出非凡的从政才能。见大禹不再掩藏自己欲要治理天下的雄心，舜帝也找时间与皋陶、大禹一起促膝长谈，挑破禅让天下共主之位于大禹的想法，虽大禹一再推却，但皋陶知道以大禹如今的威望和能力，自己已是不能比，也是真心佩服其优异的才能，表态今后愿尽心竭力辅助。

接班人议定，舜帝正式昭告天下，命大禹摄行政事，六年后，正式率文武百官，祭祀天地，将大位禅让与大禹，自己则继续四处巡守。在位三十多年来，舜帝走遍华夏大地，每到一处，都要对当地的民生、民情悉数了解，和州邑长官畅聊政事，事事殚精竭虑。

当初大禹治水，足迹踏遍九州，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肆钦、嬴夔五人也跟随到过《山海经》中所描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海外方国，与舜帝再度聚首时，聊起这些，舜帝颇为感兴趣，正好有他们都在，便提议要都去巡行，感受一下新奇。虽然舜帝已经年迈，但好在身子骨还算健朗，莫暄翮五人心忖人都齐备，当无甚忧虑，便答应了下来。

舜帝大多数时候巡行，都带了护卫随侍保护安全，少则几十多则数百，主要视巡行之地的路途远近、是否有危险因素、舜帝身体状况等而定。有莫暄翮几人在，基本可说是万无一失，所以护卫们主要是在外围守候，若有什么事情等待召唤，肩上不用挑那么重的担子，扛过重的安全维系之责，也是轻松了许多。尤其这次去四方海外异国，多有凶险难测，在赵楠烛和扶仑的建议下，舜帝未让护卫们贴身随行，在约定的地方等待即可。

他们从蒲阪出发，是按从东到南到西再到北，最后返回蒲阪的路线规划的。先到的是劳民国。这个劳民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所有国民每天都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显得特别忙碌，好像一天都忙得不行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实际上，他们压根没多少事情，故意做出忙碌的样子，不过是因为害怕睡觉而已，因为他们怕自己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而且劳民国的人，以食用果草之实为生，身边有一只两头鸟作伴，面目手足尽黑，已经见识过的莫暄翮五人倒是不足为惧。

穿行于劳民国中，舜帝一行人最开始还特别羡慕国民们的状态，觉得他们生活得特别充实，但很快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劳民国也多战乱，日渐一日地穷困。看穿本质后，就再也没有兴趣多呆了，末了舜帝还感叹一句，“为忙而忙，不过假忙，到底是虚度时日，固穷耳！”

接下来，他们往南行，到了毛民国，这一国的人脸上和身上都长着又长又硬的毛发，终年都不着寸缕，看着如同野兽般瘆人。毛民国人见到舜帝等人到来，像上次大禹来一样如同看稀奇似地将他们团团围住，还吱吱唧唧口中乱嚷，上蹿下跳地不让他们离开。莫暄翮见此情形皱起眉头，对舜帝耳语几句，几人便施展法术，凌空远遁，消失在了包围圈里，只留下毛民国的毛人们不知所措。

前方是黑齿国，离汤谷不远。黑齿国中，人人都生得一副黑亮如漆的好牙，为元初天帝帝夋后裔，以食稻啖蛇为生，身旁有青赤二蛇一左一右。黑齿国人自得其乐，倒没什么攻击性，只是舜帝一行是在谈不上喜欢，了解了下国中情况，就及时离开了，谁都不想多停留。

由于离青丘国不远，中途他们还去了一趟青丘，尤其是嬴夔，回族中好好地续了一番旧。因为嬴夔与莫暄翮四人曾经拯救青丘于风雨飘摇中，为化外之境的青丘虽然不归属有虞，但近年来却保持了相当友好的关系，时有往来。

在青丘国南边，便是处于山中谷地的君子国。君子国的人都衣冠整齐，腰悬佩剑，为人彬彬有礼，大有君子之风。入了君子国，舜帝倒很是欣赏其国风，还对莫暄翮几人叹道，“泱泱华夏，若有虞百姓都能有君子国人的出世风度，则天下莫不大治！”

大家也都明白，想是想，但君子国是个小国，治理起来相对容易，国风传承经久不易，但要是想有虞也能处处有此民风，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在君子国中的旅店住下来，发现国人特爱以各种兽类为食，虽然经常有两只老虎相伴两侧，看起来让普通外人望而却步，但其实过人都有谦让之德，并不好与人争执，也不会以暴力凌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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