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摊牌

第九十五章

        罗伊纳还能记得自己教导德拉大脑封闭术的原因，习得大脑封闭术后，可以有效抵抗摄魂取念和夺魂咒。但有一个例外，教授这种精神魔法时也伴随着入侵大脑的不断练习，教授者拥有一个后门——但德拉科这个后门并不掌握在罗伊纳这里。

        当时邀请萨拉查作为陪练，罗伊纳其实只对德拉科讲授了理论知识，其余的实际练习都是萨拉查协助。

        德拉科的大脑后门，被萨拉查掌握着。甚至，当德拉科被其他人突破防线控制住时，萨拉查会心有所感。

        萨拉查今晚什么都没说。

        罗伊纳瞬间意识到这代表什么。

        卢修斯听到罗伊纳呢喃着萨拉查的名字，他看着德拉科并没有转头，可没忍住嘲讽，“您当初不就是因为斯莱特林而来的吗，现在正主出现了，您要撤资理所当然。但没有赌局还没结束就离桌的道理。”他往一边扫去，庞弗雷夫人挎着一个托盘放到病床的柜子上。

        “让我来看看，就用这个吧……”庞弗雷夫人嘀嘀咕咕。

        罗伊纳没有在德拉科此时所着的赫奇帕奇校服外袍上看见徽章装饰，她摸向他的口袋，校服口袋里也没有。

        卢修斯恼火地看着罗伊纳在德拉科身上摸索。

        “劳驾，看看德拉科裤子口袋里有没有东西。”罗伊纳面沉如水。

        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被魔咒作用得扭曲的金属徽章和一个缀着链子的空魔药瓶。

        顾及庞弗雷夫人在场，卢修斯没有发出疑问，直接将东西扔到罗伊纳手上。

        徽章上满是恶咒与黑魔法的气息。罗伊纳摸到徽章的那一刻立马就明白，这是萨拉查的炼金作品，上面附有的黑魔法也是他的标记，而将徽章几乎击碎的那道魔咒——毋庸置疑，德拉科的确顶替塞德里克被索命咒攻击了。

        ——至于那个药剂瓶，那是罗伊纳在二年级送给德拉科的福灵剂。

        罗伊纳轻轻拍过卢修斯的肩膀，“剩下的我来处理。”说完，她离开校医院。罗伊纳在前往教职工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斯内普。

        斯内普步履匆匆，没有功夫回应退让一旁的拉文克劳学生。

        罗伊纳站定，她攥紧手上的魔药管，这样一停顿，原本因为萨拉查知悉一切而熄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冷静地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现在只想狠狠教训克劳奇，以此消解自己被约束住无法伤害里德尔的怒气。

        他们从小巴蒂·克劳奇的空间箱子里找到了真正的穆迪和塞德里克。

        斯内普此去要去请庞弗雷夫人，他们会将真正的穆迪抬去校医院。随后斯内普将去找到福吉，告诉他穆迪教授被小克劳奇代替一事，并且今晚一切都是他谋划。福吉会不顾阻拦，带着摄魂怪进入校园，最后小克劳奇将被摄魂怪吸走灵魂。

        罗伊纳冷笑，世界上可没有这种好事。罗伊纳推开职工办公室的门，对看守在此的麦格教授使用了障心咒。

        小克劳奇看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学生出现在办公室，而麦格置若罔闻。这个面带讥诮的拉文克劳学生对克劳奇展现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晚上好，巴蒂。”她抽出魔杖，踱着步子走到克劳奇面前，“那么，就替德拉科一样一样还回去。”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承受怎样的怒火。

        福吉赶到时，因为摄魂怪死活不肯上楼耽误了一会儿，摄魂怪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忽然又像被追赶似的飘上平台，疯似的冲向关押着克劳奇的休息室，克劳奇也像受到了猛烈刺激一样精神失常地崩溃大叫，他一面痛苦地笑一面愉快地哭，像是被摄魂怪吓疯了。

        麦格在摄魂怪吸走克劳奇所有灵魂前使出守护神咒，驱赶了摄魂怪。她看上去愤怒极了，她看向福吉，严厉质问。跟在福吉身后而来的斯内普装模作样地把魔杖放回兜里。

        罗伊纳在转角收回目光，把一只银白色的药剂瓶放进外袍的大口袋里。如果有人仔细看瓶肚，甚至还能看到银白色流体中小巴蒂·克劳奇痛苦呐喊的脸。罗伊纳快步走至台阶，如果她判断准确的话，那么纳西莎此时受伤一定十分严重——

        她掏出一面镜子，镜子没有照映出她的脸，反而映出哈利的影子，这个时候哈利和变形成黑狗的西里斯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即将在韦斯莱一家的陪同下去校医院治疗。又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罗伊纳瞬间失明，手指无法抓紧镜柄，镜子摔碎在邓布利多环顾四周的画面。

        等罗伊纳眼前的漆黑撤去，罗伊纳发现巴罗正担忧地看着她。罗伊纳的心情实在不美妙，她走下阶梯，此时的霍格沃茨大厅只有她和灰白色的幽灵，其余学生都被疏散回各个学院的宿舍了。

        “您还好吗？海莲娜说您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海莲娜没有跟我说太多详细情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巴罗低下眼睛并不直视罗伊纳。

        “你知道萨拉查醒来了吧。”罗伊纳单刀直入，“你老师最近在干什么？”

        高大的巴罗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期腼腆的模样，他孩子似的猛摇头，“老师没有和我相认，我也不会冒失打招呼——我可不敢窥探老师的私密。”他抿住嘴唇，“不过，前一个星期，我曾碰巧看见老师去了地下。他似乎拿走了些东西……笼罩着霍格沃茨的咒阵似乎闪烁了几下，我能感知到维系城堡运转的阵系统暗淡了。”

        就算罗伊纳因为灵魂不全而记不清她剩余的魂器，在这样的提醒下，她也该记起了。

        罗伊纳心底忽然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她预感到现在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罗伊纳从礼堂召来纸笔，她用羽毛笔给雷古勒斯写下传讯的纸条，随后用守护神送去。

        巴罗目睹这一切，他突然开口说道，“艾琳入学时虽然才十一岁，但已经彰显出非凡的魔法天赋，她对自然和伤害诅咒类魔法有惊人的熟练和学习天赋。”

        “不必一直提醒我，萨拉查是举世闻名的黑魔法大师。”罗伊纳闷闷道，“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可我不愿他钻牛角尖，也不愿他因为我伤害其他人。我只不过十几年，就已经快要疯了，更何况他独身生活的二十多年。”

        一只信卷虚空出现在罗伊纳眼前，她几乎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来自萨拉查的回信。罗伊纳展开信纸，果不其然是萨拉查的字迹，也果不其然写着：“马尔福庄园，盼与一聚。”罗伊纳叹气，捏紧信纸，消失在霍格沃茨。

        等空气传来爆破声响，海莲娜徐徐从楼上的阶梯飘下，她看向大开的门，看向遥远的以前，“其实伏地魔更像艾琳。”

        “你是说哪方面？”

        海莲娜幽幽看向巴罗，“爱。你没感觉吗？不过，艾琳的生长环境可比孤儿院好多了。”

        “老师当然是个负责任的人。”

        “嗤，一会儿给我妈妈警告，一会儿给萨拉查说话，我都不知道你是站在她那边还是他那边。”

        “他们一直是一边的，海伦。”

        罗伊纳幻影移形到威尔特郡旷野，与往日藏匿着的马尔福庄园不同，今天的马尔福庄园所有的景观都向来访者展示得一览无余。黑色的铁质雕镂花门缓缓打开，罗伊纳走过一条蔷薇怒放的灌木长路，熟悉的喷泉依旧在喷涌水柱，罗伊纳绕过罗马喷泉，一步步登上大理石阶梯，主屋的门也因客人到访缓慢地拉开。

        里面灯火璀璨，好似正在举办一场文艺复兴时代的宴会。

        罗伊纳走过会客厅，来到宴会厅。

        “罗伊纳，你来了。”萨拉查坐在长桌尽头，轻笑着与罗伊纳打招呼。而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纳西莎和雷古勒斯。

        “纳西莎，你还好吗？”罗伊纳看向苍白的纳西莎。

        雷古勒斯殷切地望着靠近过来的罗伊纳。

        纳西莎说：“这位先生教了我几个魔咒。”她依次念出。

        被忽视的萨拉查不悦地皱眉。

        听到熟悉的中古语言，这些都是中世纪常用的契约魔咒，罗伊纳看向萨拉查，“你打算做什么？徽章是你的炼金物。”她掏出那枚被毁得不成样子的胸针。

        “罗温，你不该欺瞒我。欺瞒即是欺骗。”萨拉查说。

        “纳西莎，稍等一会儿。或许你可以先将卢修斯喊回来，德拉科状态正在好转，霍格沃茨的校医会好好为他诊疗的，请你放心。我会和你好好聊聊，你不要和他达成约定。你跟我来。”罗伊纳对纳西莎说，而后，她扭头过去，“你跟我来。”

        罗伊纳拉着萨拉查行到走廊，方才她都没有什么表情，“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那几个咒语告诉纳西莎。”

        萨拉查抬手摸向罗伊纳的脸庞，指尖从眼皮落到鼻尖再到唇峰，他用除了罗伊纳外在场人都听不懂的语言说道：“你是我的好姑娘。罗伊纳，若是没有你，我已让蛆虫覆满身体。我曾赴宴席，非你我的婚礼，为你的葬礼。我必与你结连理，可你魂灵多已离身去。万万不能，见永别，独留我于世。”

        “你是不是从霍格沃茨拿走了我的灵魂碎片？”罗伊纳的眉头皱起，“你知道突然失去我的灵魂作为阵脚，会对霍格沃茨的魔法阵造成多大的不良影响吗——你当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很可笑，直到这一年，我知道你在骗我之后我才知道你的谎言。千年前，我甚至不知道你分裂过多少次灵魂。”

        罗伊纳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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