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山腰处的顾家别院。
郎中给顾潭包扎好伤口,看着他的呼吸渐渐沉稳,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开了药方,赶紧提着箱子走人。
顾清蘅身边的浅桃见状也跟了出去,叫住了那郎中,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张大夫,两位少爷今日发生了些小摩擦,还请您不要对外张扬此事,这是今日的酬金,这个是您一直在寻的孤本。”
郎中为人通透,摸了摸胡子点点头,接过荷包和那本书,坐上马车回到了城里。
顾清时姐弟待在顾潭身旁,谁都没有说话。
天黑的时候顾潭才醒了过来。
顾潭一睁眼就看见这对姐弟两站在他床边,差点没给他吓到。
“我,我没死?”他才醒过来,心口处还隐隐作痛,说话都没有力气。
“大夫说,你的心脏异于旁人,在左侧,所以没伤到要害,只要今夜熬过来,就好了。”顾清蘅眼角噙着泪,看着醒过来的顾潭,十分激动,说完背过身擦起了眼泪。
“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顾清时现在终于放下心来。
顾潭在别院里养伤,用的是最好的药材,吃的穿的更是珍品,没过多久,面色就红润起来。
看他渐渐恢复,顾清时这才把如姨娘带到了别院。
母子俩抱头痛哭。
等顾潭的身体恢复差不多些,顾清时和他一同去了顾老爷子那里。
顾望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孙子,犹豫了半天,“你和你爹分家过也不愿?”
“祖父,我生母这辈子过得艰难,我想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边,替她养老送终,您对我的照拂顾潭也从不敢忘……”顾潭一面说一面磕头,额头隐隐见红。
“罢了罢了,顾家与你终究是有缘无分。你生母有你这个儿子,此生足矣,都出去吧。”
半月后,顾家二房庶子顾潭,病逝。世间再无顾潭,只有随母姓的路安明。
城外,顾清时给路安明母子送行。
“好好活着。”
路安明点点头。
马车越行越远,顾清时的背影越来越浅。
三天后,顾清时被送到白鹿洞书院,三年未归。
他与程双梨的婚事也就此推延了三年。
这三年来,程洛池在府城的书院里潜心读书,除节假,很少回家。
程松一心为民,在他的管辖之下,整个松阳县山清水秀,家家日子都比以前好了起来。
程妙芙也到了成家的年龄,在半年前嫁入镇国公府。
而程双梨出落的更加水灵,她的山水绣坊也在这三年变成了平州数一数二的绣坊。
她不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女,教她们刺绣,还招了一批成婚的妇人来绣坊里干活,按月发月钱,未成婚的姑娘们也能来这里领些活回家做,只要合格,绣坊都能收下,按件给钱。
顾清蘅也同样如此,这三年里和程双梨把全部心思放在了生意上,两人处的倒像亲生姐妹一般。
平日里在一块处事,一块玩闹。
顾清时一走,对程双梨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但她父亲为官正直,三年头发都白了一半,做父亲的为国为民,旁人也不忍在他女儿身上搬弄是非。
再者,顾府上下对程双梨格外喜爱,顾家家大业大,谁也不愿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了顾家,上一个得罪顾家的,还是那个同顾家大小姐定亲的谢家,听说几年前开了一个绣坊,后来也不知怎么没开下去,如今早就不知所踪。
所以顾清时的离开对程双梨基本上来说毫无影响。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会看看放在盒子里的半枚玉佩。
三年前顾清时前脚刚走,顾清蘅就把这信封塞给了她。
信封里什么都没写,只有这半枚玉佩。
程双梨不知道顾清时的想法,她也不想猜,正好她现在还不想成婚,她可以心无旁骛做自己的事情,顺带着等等那人。
元辰十五年春,科举放榜,一甲探花,平州顾清时,二十一岁。二甲第八,临州路安明,十九岁。
他才华出众,又生的好相貌,引的不少人家想找招他为婿。
永平侯这下不乐意了,光明正大把人带回了家。旁人一看只好作罢。
顾清时夺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平州。
程顾两家个个高兴不已。顾夫人尤为激动,这下儿子终于能回来,迟了三年的婚事也该被提上日程了,每天风风火火的准备大婚的各种事项,忙的脚不沾地。
顾清时也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要成亲了。
元辰十五年四月初二,天晴,宜嫁娶。
程双梨一大早就被摁在梳妆台前上妆打扮,她生的明丽,打扮起来更添了几分贵气,让人看了都移不开眼。
程双梨都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大美人是她自己。
成婚一事繁琐复杂,程双梨累了一天,顾清时还没有回来。顾清蘅也来婚房里陪着她,两人说说笑笑,程双梨也不觉得累了。
不知何时门口传来动静,顾清蘅知道新郎官回来,也回了自己院子。
程双梨手忙脚乱,重新坐在了床边,把扇子举了起来,遮住自己的脸。
门外的动静很快消失不见,好像连柳絮都不在房间里了,程双梨有些好奇,悄悄把扇以往下偏了些,露出眼睛想看看周围的情况。
谁知道刚巧和面前的顾清时来了个对视。
程双梨:“……”
两人三年未见,双方都有了不少变化。
顾清时先前就知道程双梨生的好看,可刚才还是让他呼吸一滞,她以前过于消瘦,而现在身上长了些肉,气色也好了不少,配上今日的妆容打扮,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偷看被抓,那就大大方方的看,程双梨索性把扇子放了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个三年未见的夫婿。
顾清时的变化更大,他好像又长高了些,又瘦了很多,站在那里像青竹一样挺立,不愧是朝廷钦点的探花郎。
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程双梨看见他那充满侵略感的眼神,心里莫名慌张起来,赶忙看向别处。
“双梨,你今日很好看。”程双梨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清时抢先说道。
程双梨听了这话,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在今日涂了胭脂,还能替她遮些。
见程双梨没有说话,顾清时有些急了,毕竟三年前离开的的人是他,于情于理都是他有过错,就要解释起来,
一把被程双梨打断,“我知道,过去的事情你不用再提,我也没有生气……”
程双梨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看他,她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两个人单独在一个房间里,顾清时喝了些酒,酒气也一同带进了屋子里,大红的被褥,昏黄的灯光,混乱的气味,还有面前的新郎官,程双梨更紧张了。
新婚夜要做的事情出嫁前母亲就已经和她说过,当时她还不曾在意,可现在程双梨有几分后悔,她怕。
“我,我要卸妆换衣服了,你身上有酒味,我不喜欢这个味……”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双梨。”顾清时反应十分迅速,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语气十分温和,“合卺酒还未喝。”
程双梨好像听见了他的笑声。
“你累了一天,我去拿。”
喝完合卺酒,只剩最后一礼未成。
顾清时看出程双梨的紧张,把她的侍女喊进来,自己独自更衣沐浴。
等程双梨卸下钗环,嫁衣,顾清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程双梨在浴房里磨蹭了大半天,手指都泡皱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出来。
房间里没有动静,莫非是人睡着了,程双梨又开始兴奋起来,动作都放轻了不少。
“你没睡啊?”程双梨的脚步顿在了原地,脸更红了。
顾清时坐在一旁的榻上翻着书看,听到声音,放下书,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酒味已经散去,在架子上取来一方帕子,替程双梨擦起头发。
安神香的气味逐渐散布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让程双梨渐渐平复了心态。
眼前这个是她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双梨,这三年,我很想你。”
“你在外读书,路途遥远不能回来,为何连信都没有一封?书院里的生活很苦吗?我看你再瘦下去就剩骨架了……”
程双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知不觉中,她的头发已经被擦干了。
顾清时把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把榻上的书塞给程双梨,一把将人抱起,往床边走去。
“今日天色已晚,你想知道的,明天我再告诉你。”
屋里的龙凤烛燃了一夜。
成婚第五日,顾清时的调令传来,半月后,他将前往宜州荔水做县令。
这事顾清时早就和她提过,程双梨思索半天,决定和他一起去宜州。
山水绣坊早就稳定下来,有没有她都一样,但宜州她从没去过,顾清时说那个地方风景极美,程双梨想过去看看。
顾夫人很是不舍,他的儿子离家三年,好不容易回来呆了几天,又要去别的地方。
不过还好,他现在成了家,有自己的妻子,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精心给他们夫妻二人准备好行李,足足三架马车。
程夫人也很难过,她才出嫁的女儿就要离家去宜州,往后再见面,就不知是何时了,收收减减,也准备了一马车的东西送到了顾家。
半月后,两人出发前往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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