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找到刘大个子

冬芝的手艺没话说，陈兵吃了两大碗米饭，喝了一碗汤。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要是来支烟，那就美了。”陈兵自言自语说道。
  “你怎么不说饭前来瓶冰镇啤酒呢？”陈灿说话的语气略显嘲讽，“瞧把你美的，还来支烟。”
  肉骨头赏给桥本太郎之际，没任何征兆，陈兵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小刘与七姑八婆大队人马沿着弯曲的河流寻找刘大个子，众人头顶烈日找了一两个小时，毫无所获。
  “我就说嘛！他一个毛孩子，能测什么字？还说我大伯一心求死。”小刘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们是在西边河流方向找吗？”花白头发老太问问小刘。
  “河是自西向东流，逆水往上游找就是西边，方向没错。”小刘回答说，“再往上走，就是两河分叉口，一边往陈屋方向，一边往叶屋方向，往陈屋方向地势不平，而且陡峭；往叶叶屋方向有河滩，一大片都是柳树，枝叶茂盛。”
  “现在是继续找？还是回去？回去是往陈屋方向，可以顺道找一下。”一个妇人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顺道帮我找一下，我往叶屋方向的柳树林仔细找，按常理讲，这里树林密不透风，不会到这里来。”小刘说道。
  “小刘，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花白头发老太大声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刚才说‘这里树林密不通风，不会到这里来’。”
  老太说：“不是这一句，是前面一句。”
  小刘回答说：“前一句是‘按常理讲’。”
  “走！大家都往叶屋方向的柳树林分头找。”老太焦急地说：“如果刘大个子真是一心求死，那就不能按常理讲。”
  这片绿油油的柳树林，因主干被砍伐，沿着树根四周冒出一丛丛柳树苗，树枝挨着树枝，沿着河滩连成一片，人只能弯腰从底部钻进去。
  众人分段包抄往柳树林里仔细寻找，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突然，一个妇人尖细的嗓音喊道：“这里有一顶草帽。”
  “还有一块石头压着一张纸。”
  “还有个人躺在树背后。”
  “快来人，我找到了！”
  “是刘大个子！”
  众人急速寻声而至，小刘的速度最快，跑在最前，定睛一看，说道：“真是我大伯。”
  小刘伸出手指在刘大个子鼻子前试探，说道：“还有呼吸，大家快搭把手，帮忙抬一下。”
  众人手忙脚乱，把刘大个子抬出柳树林，花白头发老太捡起帽子和纸笔跟在后面。
  “我来背大伯，你们哪个跑得快，请到日杂店里借电话打急救电话。”小刘紧张而又催促地说道。
  一个瘦小的妇人毛遂自荐地说：“我去，我跑得快。”然后，像风一样跑远了。
  另一个妇人摇晃着附在小刘后背上的刘大个子的胳膊，喊道：“刘大个子！你醒醒！”
  小刘背一段路歇一会，妇人一遍又一遍地喊。
  争分夺秒，在跟时间赛跑。
  众人刚到日杂商店门口，就听见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小刘跟车去往医院。
  日杂商店门口沸腾了，说话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参与找人的七姑八婆，更是唾沫横飞。
  “真没想到，百胜家的儿子还有这个能耐，实在看不出啊！”日杂店老板感慨地说道。
  “百胜的儿子名字是不是叫陈兵？”一个妇人问道。
  另一个妇人回答说：“是叫陈兵，中午还来店里买肉。”
  先前那名妇人开口说道：“山河中学一个叫陈兵的学生，差一分考上高中，听说人疯了。”
  “我也听说过这件事。”
  “前几天传说百胜家的儿子疯了。”
  “就是同一个人。”
  “疯子这么厉害吗？”
  “疯子与天才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日杂店老板悠悠开口，说道：“据说百胜的儿子只是受到了刺激，休养一段时间会养好的。”
  众人在海吹胡侃之际，刘大个子被救护车送到了县城人民医院急诊室。
  医生经过小刘的解释，得知眼前的病人一心求死，说道：“应该是吞服了药物，对症下药抢救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医生，在现场除了发现信以外，没有农药瓶，但有一张黄色的纸。”小刘从口袋里掏出揉成一团的牛皮纸。
  这位急救医生年龄大约五十多岁，发型已是地方支援中央，头顶中间是不毛之地。
  接过小刘递过的纸团，抬手放到鼻子前方，轻轻嗅了一下，说道：“是耗子药。”
  随即安排进行抢救。
  护士接过纸团，拿到化验科，检验毒性强弱。大约一刻钟，检验结果知悉，刘大个子所服耗子药是高毒性耗子药，万幸的是药效过期。
  护士跟小刘说道：“即使是过期的耗子药，但仍然有毒，幸好及时送到医院抢救。”
  想到自己差点动手揍了陈兵，小刘禁不住脸上发烧。
  小刘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等大伯出院后，自己一定要登门致谢。

  两小时后，刘大个子醒来，小刘红着眼睛说：“大伯，你这是何苦？  你要是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堂弟交代。”
  老刘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见到侄子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像孩子似的，心里很不好受，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小刘说：“大伯，那个狐狸精敲诈你，你一时做了糊涂事，真不应该的，要为向阳多考虑一下啊！弟媳已经有了身孕，你帮忙带带孙儿，向阳的压力会小很多。”
  “向平，别说了，大伯脸上无光。”
  “那狐狸精你不用怕，我出面对付，你今后不与她来往就是了。你不用太责怪自己，大妈走的早，你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很不容易的。向阳在市里上班，端国家饭碗的人，你若真是在河边孤零零地去了，难免别人不会说闲话，向阳难做人的。”
  提到刘向阳，刘大个子眼里不再空洞无色，露出神采。
  叹了一口气，刘大个子说道：“哎！晚节不保啊！为了儿孙，我就厚着脸皮活着吧!”
  见刘大个子想通了，刘向平这才抹干眼泪。
  刘大个子看着向平，皱着眉头说道：“我想不开，揣着老鼠药钻进柳树林，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小刘一五一十把陈兵测字的经过解释一番。
  刘大个子感慨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向阳回来了，让他登门拜谢。若不是陈兵这孩子，刘家组的人都要吃席了。”
  小刘去一楼交费办理住院登记,遇到了熟人骆光明。
  骆光明正在排队交费，小刘自言自语说道：“他怎么在这？”于是走上前，说道：“光明大哥，你怎么在这啊？”
  骆光明见有人喊他，转头一看，见是刘向平，开口说道：“向平，是你啊！你怎么来医院了？”
  “我给大伯办理住院手续？”
  “你大伯怎么了？”
  小刘说道：“一言难尽。”
  交完费，两人找了一个角落，交谈起来。
  骆光明听到刘向平说“差点就揍了陈兵。”便打断话，说道：“那家伙确实欠揍。”
  但是，当刘向平解说一番找到刘大个子的经过，特别是刘大个子交代让儿子登门感谢陈兵时，骆光明神色尤其复杂。
  骆光明暗想：“陈兵这疯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先帮陈陆子找到牛，又帮刘向平找到大伯，这疯子有点邪门，今后还是少招惹。”
  骆光明没想到的是，他老头子招惹了陈兵，而且发了毒誓。
  刘向平见骆光明心不在焉，于是问道：“光明大哥，你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弟媳怀孕，老弟不在家，产期快到了，头胎我侄女出世，一波三折，这第二胎还是到医院为好。”
  因陈兵测字而找到了自己大伯，刘向平知道陈兵与骆光明两家在同一个小组，于是谈话句句不离陈兵。
  而骆光明因陈兵帮陈陆子找到牛，让他全家失了颜面，对陈兵心生厌恶。两人自然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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