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师自通开挖机

陈兵前世中专毕业后，进厂做了一名机修工，作为一名合格的机修工，电气与机械都有所涉猎，几番钻研，钳工与电工都拿到中级证书。
  厂里的叉车工有时请假，都请他帮忙。挖机与叉车的工作原理大致相当，正所谓一窍通，百窍通。
  杨伟细致地说了每个开关与构件的用途，并大声演示了一遍。随即，让陈兵上驾驶室熟悉一遍流程。
  “小伟，你过来一下。”吴叔喊道。
  “你熟悉一下，我回来指导你实际操作。”杨伟跳下车，向他叔丈人走去。
  “叔，有什么指示？”
  “你招到开挖机的人手没有？”
  “老朱家里有事，10天后归队，我比你们还要急，5台挖机只有4台在作业，另外一台没师傅开，我自己都亲自上阵了。”
  “你自己想办法协调，工期不能耽误，老许，王彪，我们去其它工段查看一下施工进度。”
  “叔，实在不行，我调一个师傅到兰山岭这边来帮忙，加上我，两人同时作业。”杨伟说道。
  “你自己看着安排。”话毕，吴叔，许叔和王彪三人，钻进小轿车，扬长而去。
  吴叔喊杨伟过去谈话之际，陈兵已经坐在驾驶室里，真刀实枪操作挖机作业了。
  这台挖土机的铲斗不大，铲斗容量大概0.6立方。铲斗容量与挖土机的发动机有关，发动机功率大，就可以用大容量的铲斗。
  铲斗容量提升了，挖土机的价格相应也贵了。铲斗固定在斗杆上，铲斗液压杆控制铲斗作业方向。
  明白了原理，开挖土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当陈兵操纵铲斗挖了大概10立方土方以后，天气炎热，即使驾驶室的玻璃窗已经打开，但后背已经起了汗珠。
  于是，操纵铲斗触地，关机，跳下驾驶窗，去拿饮料解渴。陈兵发现杨伟站在一旁发呆。
  等他一口气喝完半瓶饮料，杨伟说道：“你以前开过挖土机是吧？”
  “没开过，不过小时候的理想是长大后开挖土机。”
  杨伟眼珠转了转，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说：“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现在就可以开挖机，时间不受限制。”
  陈兵故作矜持状，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昨天你不是帮我反败为胜了吗？再说，我跟你爸是工友，不看僧面看佛面。”杨伟说得头头是道。
  杨伟掏出手机打电话，说：“叔，我找到开挖机的师傅了，你帮我联系一辆车，把那台新挖机运到兰山岭来。”
  ……
  王彪驾车，后排坐着老吴和老许。接到杨伟的电话时，老吴表扬地说道：“办事效率不错，我立即安排。”
  老许问道：“哪个打来的电话？”
  “小伟说找到师傅开挖机了。”
  “嗯！小伟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工期耽误不得。”老许附和着说道，“王彪，晚上你请我们去县城放松一下。”
  “许叔，为什么是我请啊？”王彪回头望了老许一眼，其实王彪心里有数，故作糊涂而已。
  “你赢钱了，当然得请啊！”老吴明白此刻自己应该帮谁说话。
  车上三人聊天之际，杨伟正在游说。
  “小兵，我很看好你，你的潜力很大，假以时日，开挖机的技术肯定超过你师父我。”杨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看人很准。
  “切！我是无师自通，你不过是说了一下操作步骤而已。”陈兵边操作挖机边鄙夷地说道。
  “小伟哥，你刚才打电话给谁啊？”
  “打给我叔丈人，为了圆你儿时的梦想，你开这台挖机，我开新调来的挖机。”说完，还得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自恋的模样，好像在说：“我对你不赖吧！快夸夸我。”
  “小伟哥，你仗义，你就是我亲大哥。”陈兵连忙送出一句彩虹屁。
  “哈！哈！哈！正愁哪里去找挖机师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杨伟的心声钻进陈兵的脑海“不过，这小子真是个奇才。”
  而陈兵也暗自得意，原本只想鲸吞三坛银元，现在有染指金马的机会，岂能错过？
  陈兵暗想：“杨伟调来的挖土机，让他从对面开挖，两台挖土机相向作业。这样，即便我挖掘出金马，也有操作的空间和时间。”
  陈兵操作挖土机之际，杨伟在旁观看，这家伙对陈兵的表现越看越满意。期间，陈百胜亲自过来看了片刻，再三叮嘱儿子注意安全。
  两人各怀鬼胎，杨伟认为白捡了一个劳动力，而陈兵醉翁之意不在酒，自鸣得意。
  三刻钟时间不到，一台大挖运到，铲斗有现在的这台两个大，而且体积也大。随之而来的还有王彪。
  “你小子真是天纵奇才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开挖机了。”王彪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小伟，你这是雇佣童工干活，要不得啊！”王彪不忘打趣杨伟。
  杨伟乐呵呵地说：“王哥，我这不是雇佣童工，是乐于助人，帮助陈兵提前实现儿时的梦想。”

  “小伟哥，你开刚运来的大家伙，从对面开挖过来，我俩对向作业。如果挤在一起，我担心手抖一下，两台挖机打架了。”
  “嗯！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杨伟边说，边指导运输车把大挖机运到300米开外的地方。
  “小伟，香纸炮烛我放这边地上了，你一会过来主持一下烧香的事，马上要进入坟茔范围内作业了，虽然坟都迁移走了，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少，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我跟蔡五八交代了，他一会来帮你。”
  话毕，王彪驾着小轿车一溜烟走了，远方的风送来一阵阵灰尘。
  见猎心喜，陈兵溜到杨伟调来的挖土机前，看了几眼，要求试一下开新挖机的感觉。
  杨伟说道：“你去开那台旧的吧！磕碰几下，不心疼，这台是崭新的，功率大，马力足，宝贝得很。”
  见杨伟拒绝，陈兵鄙夷地说道：“切，又不是不会开挖机，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又不是让你去开旧挖机，只是试一下感觉而已，看你小气吧啦的样子。”
  “这小子想试就让他试一下吧！惹毛了他，撂挑子不干了，那就麻烦了。”杨伟的心声钻入陈兵的脑海。
  “就5分钟，多一秒都不行。”杨伟声色俱厉地说道。
  怪不得人们喜新厌旧，这新的挖机就是不一样，灵敏度高，操作轻松。在陈兵乐此不疲的操作之际，蔡五八上前喊话。
  “小伟，工友都通知了，我们先过去燃香放炮。小兵，你也一起过来。”
  蔡五八在旧挖机前的空地上，具体说，离最近一处迁移走的坟茔只有三米的直线距离，用树枝画了一个直径大约一米未合拢的圆圈。
  圆圈前摆放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里两排三列六个白色瓷碗，三碗菜，一碗青菜，一碗鱼，一碗肉，三碗白米饭；还有一瓶白酒。
  工友们都来了，杨伟把塑料袋里的黄色纸钱全部倒进地面上的圆圈里，蔡五八掏出打火机点燃纸钱，杨伟蹲下，拆开一把粉红色的短香，分一半给蔡五八，两人默默焚香烧纸。
  “百胜，你把万鞭拆开。”蔡五八回头喊道。
  “好！”陈百胜熟练地摆好鞭炮。
  “奏乐！”杨伟喊道。
  陈百胜立即点燃鞭炮的引线。霹雳吧啦的鞭炮声响起，地面燃起一团烟雾，夹杂着火光，硫磺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一鞠躬。”杨伟喊道，众人集体弯腰。
  “二鞠躬。”众人又弯腰。
  “三鞠躬。”众人再次弯腰。
  “礼毕。”
  工友们正欲往回走。
  “蔡叔，这就完了？”陈兵疑惑不已。
  “是啊！”蔡五八回答说：“走一下程序，表达一下感情。”
  “就这样也算表达感情？难道不说几句话吗？”陈兵面露鄙夷之色地说道：“人家在这睡得好好的，修路虽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毕竟打扰人家安息了，要不我来说几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露疑色。蔡五八说：“可以，你说几句，但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陈兵从地上拾取三根香，悠悠而道。
  时维1997，序属仲夏，国运昌盛，天下太平，世道安宁，百姓和乐。为国谋富强，为民谋福祉，修518国道。
  然生与死，实为一层黄土之隔，死者入土为安，无非三尺见方，却是一世之归宿。
  今为国为民，打扰先辈之英灵，不胜惶恐，是故燃香修礼，以虔诚为至祭，时空虽殊隔，但英灵尚存，祈求先辈佑我国泰民安。
  话毕，陈兵扫了众人一眼，率先跪地而拜。
  “愣着干什么，大家跪拜。”在众人惊讶之际，王彪在一旁喊道。
  老吴、老许和王彪三人面朝坟茔墓地旧址，双膝跪地而拜。众人有样学样。
  “这个仪式搞得不错，蔡五八，今后就这样操作，仪式感要满满的，小兵，你有空把刚才的讲话抄一份给我，”老吴说道，“我与老许听说你会开挖机，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惊喜连连。”
  其实领导们是担心发生安全事故。在吴叔的要求下，陈兵熟练地操作挖机演示了一番，他们才放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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