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夫妻夜话

回到家后，陈兵精神确实有点疲劳。这一整天，确实太丰富多彩了。
  上午重生，差一分考上高中，被人误以为受刺激得了失心疯被强送进医院检查。
  下午幸会挖机师傅杨伟，牌局大杀四方帮杨伟反败为胜，顺利赢得30天免费午餐。
  陈兵暗自感慨：挣钱不易，劳神费力，斗智斗勇，夺取这2000枚袁大头是真不容易啊！
  秋芬在灶房准备晚餐，陈兵躺在堂屋的竹床上盘算着明天的计划。不知不觉间竟然安然入眠。
  “小兵，小兵，吃晚饭了。”陈百胜用手轻轻晃动陈兵的手胳膊。
  屋内，鸡息于埘，屋外，繁星满天，鸡汤独有的香味从灶房内飘出弥漫在空气里。
  陈百胜已经在门前道场上支起桌子，秋芬正从灶房内把饭菜端出，其中一盘菜赫然是葛粉圆子。
  秋芬端着满满一大碗鸡肉招呼陈兵：“先吃鸡肉，再喝鸡汤。”
  秋芬碗里是白米饭，上面一个鸡头，两只鸡翅；陈百胜碗里是白米饭上一个鸡屁股，两只鸡爪。
  此情此景，陈兵内心不由得一热，养儿才知父母恩，前世里，他也是父亲，杀鸡吃肉时，他与妻的碗里也是鸡肋之类。
  “我的脑子清醒时就是个正常人，糊涂时就疯疯癫癫，这鸡肉里面加了天麻，大补，吃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大家都吃一点”。
  不给老两口反应的时间，陈兵把海碗里的鸡肉倒进桌上的大汤盆，舀了几勺给自己，分别给老两口舀了几勺。
  老两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兵行云流水般的一番操作。
  “发什么呆呢？吃啊！”陈兵吆喝着说道，“脑子不好使的时候，说的一些不过脑子的话，你们也不要放在心里。”
  老两口听陈兵如此解释，大眼瞪小眼，相互对望了一眼，扒了一口饭。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是个疯子，你们也不要那么悲观，毕竟还有两个姐姐，再说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脑子不是24小时犯浑……”
  陈兵话还没说完，秋芬欲言又止地望着他。陈兵合乎时宜地选择闭嘴。
  “小兵，我发现你有点不一样。”秋芬嘴唇动了动，终究是说出了疑问。
  陈兵真有点担心母亲发现他装疯卖傻。
  “哪里不一样啊？”陈兵心里慌的很，却面不改色的问她。
  秋芬回答说：“就是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
  陈兵侧头盯着母亲问道：“我不是一直这样说话么？”
  “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秋芬望了丈夫一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吃饭！你这妇道人家，说话磨磨唧唧的，管它哪里一样还是不一样，只要脑子没有全坏就好。”陈百胜给未来指出了希望，他属于乐观派。
  吃完饭，陈兵仰躺在竹椅上，因房子在池塘边，池塘里有莲，萤火闪烁，微风送来莲香，凉意喜人。
  星罗棋布，苍穹之下，万家灯火，蛙声连片，天高地迥，宇宙无穷啊！不知不觉间陈兵竟然睡着了。
  秋芬在灶房洗碗，发现儿子入睡，说：“百胜，你把竹床搬到屋外，点一盘蚊香，让小兵在竹床上睡吧！”
  “这小子，很重啊！再大一点，我就抱不动了。”百胜把儿子安顿好，自己坐在竹椅上，帮他一起打蒲扇。
  老两口拉起了家常。
  “秋芬，我也发现小兵有点不一样。”百胜说道。
  “你也发现了？先前吃饭你还凶我。”秋芬不满地回答。
  陈百胜对于秋芬的责怪，不做分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兵好像比以前明事理了，知道关心人。”
  秋芬附和地说：“对！我先前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一件事，修路工包工头一般不要女工，但蔡五八跟我说，你可以跟我去做点杂活，算半个工。”
  “那太好了，我可以去做工，只是小兵怎么办？”秋芬的心情由晴转阴。
  “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能到工地做工，与小兵有关系。他下午跟挖机师傅去看打牌，据老蔡讲，小兵帮挖机师傅赢了1005块，人家给他105元奖励，他不要，他要跟挖机师傅免费吃一个月的午饭。”
  “105块他都不要啊！能抵你做三四天工。”秋芬惋惜地说道。
  陈百胜对人情冷暖看的很透彻，说道：“本钱是人家的，帮人打了一把，就算赢钱了，给你奖励一点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小兵不愿意要，肯定有孩子自己的想法，不要纠结这个。”
  “百胜，要是小兵一直半疯半醒的，今后怎么办啊？”
  “走一步算一步，不要胡思乱想太多，顺其自然。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多挣点钱，今后我们老了，百年之后，把钱留给两个闺女，让闺女照顾他。”
  陈百胜内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时辰不早了，把竹床抬到堂屋，把吊扇打开。”百胜发话，继而陈兵被老两口连人带竹床抬回家睡觉。
  “百胜，老罗家买空调了，好像花了五千多。”秋芬家长里短碎碎念地说道。
  “那是是富人家用的东西，蔡五八家有两台，是个电老虎，吃电厉害得很，一度电一块多，是用钱买福来享。”
  “用钱买福来享！”秋芬重复着丈夫说的话，“百胜，我想开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咱们多挣点钱，就算小兵是个疯子，我们用钱买福给他享受。”
  “这就对了嘛！你一天紧绷着脸，我看着也心慌。我俩如果都苦瓜着脸，小兵看着心情也不好，不说了，睡觉吧！”
  话毕不到两分钟，陈百胜雷鸣般的鼾声在黑夜里传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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