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恩怨
赵文峰顶了罪,邵斌依然开着清风楼逍遥快活,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还好,练湘总算是被放了出来,醉云楼也重新开张了。
虽然生意清淡了一些,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清风楼风头正盛,醉云楼想回到之前的样子还是要费些功夫。
练湘为了感谢娄若昭他们,在醉云楼雅间摆了一桌席面请他们。
周子澜和万弋灵可高兴坏了,他们爱热闹,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早早地就到了醉云楼。
林惟和娄若昭姗姗来迟。
“你们俩怎么来得这么迟啊?”万弋灵道,“到时候可得罚你们多喝几杯!”
二人没看出她话中的暧昧之色,不过周子澜是明白的,这还真有些新人敬酒的意味……
“方才去百草堂,被娄堂主叫住问了些话。”林惟道。
经过这段日子,娄敬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的敌意了。刚才还叫住他,问他接下来是去京兆府还是回军营。
林惟现在也十分忐忑,担心他爹会重新叫他到军营中去。
回军营倒没什么,只是他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上了战场,不得不杀人,满手鲜血。
娄若昭注意到他正出神,拿手肘怼了怼他,“想什么呢?”
林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落座吧。”
伙计们端进来一道道美食佳肴,最后是练湘拿着两壶酒进来。
“这次真是多谢各位相助了,这餐饭就当是我的谢礼,各位可不要嫌弃啊!”练湘笑着向众人说道。
林惟看了看桌上,有鱼虾、螺肉、蚌肉,还有荠菜、椿芽、蕨菜等时令野菜。
“练老板这一餐真是养生啊,正适宜清明时节的饮食。”
娄若昭点了点头,“如今风干天燥,人体内肝火旺盛,吃这些正好。”
练湘笑道,“娄姑娘是大夫,我就不卖弄了。本来打算在清明之前推出新菜式的,结果出了那档子事,就耽搁了。如今三月中旬了,若是再用什么推出新菜式的噱头,估摸着也没什么用。我就让人直接把菜单换了,也不大张旗鼓地说了。”
自从清风楼开张之后,有许多醉云楼的熟客都去了,醉云楼损失不小。再加上邵斌的身份,那些有点身份的客人也不敢拂了他的面子。
“原本我想请府尹大人也来的,不过他固执得很,说身为京兆府尹做这些算不得帮忙,都是职责所在,用不着我的谢!”
林惟听了笑道:“王大哥一向如此。”
“那位捕快,张越呢?”娄若昭问道。
听林惟说起,那个张越在这次的事情上可是最上心的了。
练湘听到张越的名字,有些不自然,“他……他事忙,我们约了今晚和张大娘一块儿吃饭。”
说着她将酒端到桌上,“这是我从城外田家那里寻来的酒,是用桃花酿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桃醉’,各位看看好不好?”
周子澜给万弋灵和自己都倒了一杯,二人馋酒,饮了之后连连道好。
“不错,名字不错,酒也不错!”
万弋灵附和道:“嗯嗯,真的好喝。林大哥,若昭姐,你们也尝尝!”
“这么香的酒,一定广受好评。”娄若昭道。
练湘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这些酒好不好,菜好不好,我就是担心……”
林惟知道她在担心清风楼会有什么动作,张越必定把事情原委都跟她说了。
“虽然清风楼刚开张不久,人们都贪新鲜。但是醉云楼开了这么多年,在人们心目中也有些分量。练老板只要万事小心,多加提防,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
众人酒足饭饱,说好一起去周府。
结果真是巧,在周府门口就看见林达和娄敬正在争吵。
娄若昭感觉到,林惟看见他们的时候,准确的说,是在看见他爹的时候,瞬间敛了笑容。
周子澜和万弋灵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除了争你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功名,你还会做什么?”娄敬指着林达的鼻子怒斥。
林达也不甘示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啊,我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至少能荫蔽子孙,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不必像我们当初那样艰辛!我有什么错?”
娄敬冷哼一声,“难道这样你就可以牺牲自己的妻子?放弃自己的师父?现在还要祸害自己的儿子吗!”
“你——”林达一时被激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就看见林惟他们站在不远处。
娄敬见他忽然呆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周子澜和万弋灵怯怯地看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娄若昭瞥了林惟一眼,低下了头。本来他们说好,一起去了解义父和平远侯的恩怨。如今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些事摊开来讲,她还真不敢问了。
林惟盯着他爹,一动不动。
他刚才听到了,牺牲自己的妻子,放弃自己的师父……难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吗?
林达看着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娄敬也拂袖而去。
四个人就这么愣在原地,最后还是周子澜拉着他们进了家门。
没想到周老爷子已经在院墙下听了许久。
周子澜走过去,将他的轮椅推到廊下。
“这两个人哪,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样子……”
“周爷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您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关于我娘的事。”林惟蹲在他面前,哀求着。
周老爷子只是叹着气,一脸为难的样子。
周子澜见状,便也在一旁帮腔,“爷爷,你快说吧!”
他年纪大,心也软,经不住孩子们这么求,终于松了口。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周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们俩的事儿啊,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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