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慕容以安没想到,向来厌恶上学的小墨,在宁家老宅住了一段时间后,竟然主动提起要上学。
说实话,慕容以安刚听到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狐疑的瞅着小墨,满是审视:“儿子,你发烧了?”
小墨一脸严肃:“妈咪,我很认真。”
“你不是说宁愿当文盲都不愿意上学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慕容以安觉得自己有点方。
“奶奶说,一个人可以没有童年,但不能不体会一下学校生活。”
对这番说辞,慕容以安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儿子她了解,如果一句话真能劝他上学的话,那么时至今日,他也不会是一个六岁的小文盲了。
慕容以安坐下看着小墨,说道:“儿子,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吗?”
小墨囧了一囧:“为什么没有?”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他想上学的真实原因。
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小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晚餐过后,宁悦照常指导许诺写作业,然而,军区突然打了一个紧急电话,一个女兵在训练之后突然腹痛难忍,她身为女兵连的指导员,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无法置身事外。
匆匆交代了一番,宁悦揉了揉许诺的头发,抓起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赶去军区。
宁悦一走,指导许诺写作业的重任就落在了宁家两位老人身上。
许诺咬着笔头看着书上的一首古诗,两条秀气的小眉毛拧成了毛毛虫。
纠结半晌,就是不认识那个字。
宁老太太看到了,开口问道:“诺诺宝贝,这是怎么了?”
许诺趴在桌子上,软绵绵道:“字不认识……”
“我看看。”老太太霸气开口,拿过许诺的书来,正想大显身手,不料却尴尬了。
不是她不识字,而是老花眼看不清。
半晌没开口,许诺眸光蒙蒙:“姥姥也不认识吗?”
宁老太太:“……”
她该说什么好?
实话实说吧?有点打脸。
随口胡诌吧?她说不出口。
倏然,眸光一闪,瞥见在一旁乖坐的小墨,老太太像是看到救星:“诺诺,姥姥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你问小墨吧。”
许诺一脸担忧:“姥姥,需要诺诺给你喊医生吗?”
“没事,姥姥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为了留住面子,哄骗自己的亲外甥女,老太太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好吧!”许诺点头,乖巧的像个洋娃娃,主动把书调转了方向,对着小墨:“小墨哥哥,这首诗诺诺好几个字不认识……”
按照两人的辈分,许诺该喊小墨一声大侄子的,但小墨觉得这个称呼又土又掉价,而且他又比许诺大一岁,所以他费尽了口舌才让许诺改口喊自己一声哥哥。
“我看看。”小墨抿着小嘴,严肃又认真。
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虽然汉语说得很溜,可汉字认识得的确不是很多。
视线落在书上,紧抿的小嘴抿得更紧了。
“小墨哥哥,你也不认识吗?”
“认识……”小墨声音弱了不少,他只是有几个字拿不太准而已。
一听小墨说认识,许诺顿时一脸崇拜的盯着他看,双眼亮晶晶的,宛若一个小迷妹。
“小墨哥哥,快念给诺诺听。”
犹豫了片刻,小墨心一横,出声念道:“《书湖阴先生壁》北宋,王安石。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哇(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达(闼)送青来。”
小墨话音落下,刚从门外进来的宁程远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哎呦,我的大侄子,你可真是个宝啊。花木成wa,你是要养青蛙吗?两山排da,难道要在山上安装雷达?”
许诺一脸茫然,呆萌无比:“哥哥,小墨哥哥读得不对吗?”
那么难的字小墨哥哥都认识,她还觉得小墨哥哥十分厉害呢!
“哈哈哈——”宁程远揉着笑酸了的脸,大步走过去,毫不掩饰的笑道:“嗯,山东秀才读半边,要是到山东,可能就对了。但是在京城……”
宁程远没有说下去,然而就是说出的三分,已然让人明白了余下的七分。
宁老太太也乐不可支,半靠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直乐呵:“哎呦……小墨真是个大活宝啊……”
小墨活宝:“……”
他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活宝啊。
秀挺的小眉头拧在一起,素来优雅的小脸上染了几分绯色,不用怀疑,是羞红的。
许诺拉着宁程远的手虚心请教:“程远哥哥,你给诺诺念一遍。”
宁程远揶揄的看了小墨一眼,清了清嗓子,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念道:“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读到“畦”字和“闼”字的时候,他还故意加重了读音。
小墨两条秀挺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了。
那个字难道不读“wa”么?它明明跟“哇”长得一个样啊,就是多了一道竖而已。
还有“闼”字,都进了家门了,预示着已经到家了,为什么还要读“ta”呢?
搞不懂啊。
“程远哥哥好厉害。”许诺顿时化身成了宁程远的小迷妹,眨着两只水汪汪的星星眼,崇拜极了。
宁程远被小丫头呆萌崇拜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
看着这一幕,小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哼!识字多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还是智商一百三的天才呢!
要是宁程远知道小墨心中所想,肯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
智商一百三的天才不识字,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
“程远哥哥,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许诺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不停的询问。
宁程远耐心地解释诗意,小墨不动声色地伸长了耳朵。
然而,当他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跟他理解得完全不同?
小墨的心里快要崩溃了。
宁程远虽然在跟许诺说话,可他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小墨,发现小墨一副仿佛被雷劈了的模样时,心里快要笑疯了。
他这个侄子啊,智商太高,虽然平日里举止优雅,可天才总有天才的高傲,而且还是个孩子,有时难免露出几分骄傲来,所以打击他一下也好。
再说了,六岁的孩子,正是在学校里接受知识浇灌的花朵,哪能整天无所事事的充当无业游民呢!
慕容以安和宁随风这对不靠谱的父母纵容他胡来,身为小天才的大伯,他可不会纵容。
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他还指望着这个大侄子接他的班呢!
没有人知道,在须臾间,宁程远的心思早已千回百转。
小墨智商虽高,终究不是一个在尘世里浮沉了三十多年、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男人的对手,所以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就被自己的大伯算计了。
这时,小墨还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家之后一定要上学呢!
回忆结束,小墨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妈咪,看我认真的脸,所以,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过了,六岁的孩子,的确应该在校园里接受知识的浇灌,而不是在社会里无所事事。”
慕容以安盯着小墨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太认真,慕容以安终究是没窥探出什么,只好答应了:“那你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小墨向来有主见,既然他提出了要上学,肯定已经提前把学校选好了。
他之所以告诉她,无非是因为他尊重她这个妈咪罢了。
果然,见慕容以安松口,小墨为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眉宇间浮起了几分轻松的笑意:“妈咪,我选好了,就跟诺诺一个学校。”
慕容以安挑眉:“跟诺诺一起?”
“嘿嘿……”小墨干笑两声,一本正经道:“既然诺诺喊我一声哥哥,我当然有义务保护她了。诺诺那么可爱,万一在学校里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慕容以安扶额,对上这样的儿子,她有点不忍直视:“好吧!你开心就好。”
“妈咪从来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决定上学,妈咪就会无条件支持你。但是,叶言墨……”顿了一下,慕容以安看着小墨,话语严肃,她很少喊小墨的全名,但只要一喊全名,就意味着她在给他警告:“你知道我不喜欢三心二意半途而废的人,如果上学后再让我听到你不想去的话,那么后果你知道。”
她虽然纵然小墨,对他实行放养政策,可她绝对不是无目的的放养,她不会放任着小墨胡来。
如果儿子长歪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掰过来。
即便那个过程让两个人都很痛苦。
小墨重重点头,他上前一步,微微仰头,与慕容以安对视,优雅的小脸上一派绝然:“妈咪,你放心,宝贝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容以安揉了揉他的头发,清冷的眸底染了几分余温。
晚上,等宁随风回来,慕容以安跟他说了这事,宁先生十分赞同。
他的童年很正常也很普通,他也希望他的儿子能有一个普通的童年。
晚饭过后,宁随风把小墨喊到书房,两人在书房里交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两人再无一人知晓。
就算是慕容以安问起,两人也是三缄其口,笑得神秘莫测,实在是觉得难以招架了,就变着法的转移话题。
一整晚都没套出话来,慕容以安也放弃了。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相反她很开明。
儿子有自己的小秘密,她并非非要知道,如果儿子不想说,她也不会逼问。
人生在世,谁都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所以即便小墨和宁随风都不说,她也不会过分追问。
*
翌日。
正好是星期一。
慕容以安和宁随风起了个大早,晨练回来后,吃了早餐,便打算送小墨去学校。
自从军区的信息网络建成后,慕容以安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忙碌,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
早上八点钟,黑色的世爵便稳稳的停在了景山小学门口。
校长和各个领导等一群人早早就站在门外等候,见车子停下,连忙笑着迎上去。
开车车门,宁随风率先下车,然后把小墨抱出来,随后慕容以安也下车。
“宁少,慕容长官。”校长热情地伸出手。
宁随风一脸冷漠,对那只手恍若未见。
他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
慕容以安见宁随风不搭理校长,而校长又太过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跟校长握手。
事实上,她也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
宁随风不搭理校长,若她也不理不睬的话,那就太尴尬了。
然而,慕容以安的手还未触碰到校长,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一步出手,快速跟校长握了一下,连忙收回来。
宁随风低头靠近慕容以安:“不许跟男人接触!”
他的声音不高,却也不低,校长刚好能听得分明。
一抹尴尬浮在眉头,校长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宁少啊,只是握个手而已,您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跟随而来的人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
听闻宁少冷厉漠然,不苟言笑,手腕作风铁血,可眼前的男人,似乎跟传说中的宁少不太一样啊。
这个视线永远不离慕容以安的男人,且只要看着慕容以安就眉目温柔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假的宁少?
想法一出,众人连忙否决。
假宁少?
呵呵——
怎么可能!
试问一下:普天之下,有谁敢在京城冒充宁少啊?
除非他嫌自己死得慢了。
毕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校长等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既不谄媚也不高冷,态度恰到好处。
恭敬地把宁随风和慕容以安迎进学校,校长边走边说:“宁少,慕容长官,贵公子能选择鄙校是我们的荣幸。鄙校占地两千七百公顷,设有小学、初中、高中三部,共有学生三万六千人,教师六千余名……”
校长滔滔不绝地讲着学校辉煌历史,其他领导不时附和补充几句,很快几人就到了行政处。
并没有急着上楼,宁随风询问小墨:“你觉得怎么样?”
小墨四处巡视一周,点头:“还不错。”
环境很好,看得出来,添喜郎氛围浓厚。
听到小墨的夸奖,教导主任连忙开口:“小公子喜欢就好。咱们景山小学从民国时期就建立了,经历了百年岁月的洗礼,直到今天,我不敢说是帝国第一小学,绝对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小学,这一点小公子完全放心。”
“宁少,慕容长官,这边请。”校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宁随风和慕容以安进行政楼。
然而慕容以安却是摇头拒绝,她看向小墨,面容清冷严肃:“决定了?”
“妈咪,决定了。”
“好,既然决定好了,我让苏峪来办理相关的手续,等开学时直接跟诺诺一起入学。”宁随风话语淡淡。
此时正是七月末,学生们都放假了,偌大的校园里,除了知了在不停的嘶鸣叫着夏天,其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当然,除了行政楼前的一群人。
整个过程中宁少虽然才说了几句话,毕竟是从生死战场上浴血走出来的人,他的气场太强大了,甚至差点压得校长等人喘不过气来。
把宁随风三人送走,校长等人狠狠舒了口气。
小墨上学这事,算是拍板决定了。
离开景山小学,宁随风就给苏峪打电话,让他去处理这事。
电话那边,苏峪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几句,不得不任劳任怨地着手行动。
前往景山小学的路上,苏峪助理有点愁怨。
别人家的助理不但拿着高额的薪金,而且还有双休节假日休,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呢!
可他呢?
除了高额的薪金外,既没有双休,也没有节假日休,而且时不时加班,还要时时关注着不可说的事情……
苏峪简直欲哭无泪。
果真是别人家的助理,自家的助理啊,宁少用起来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然而,抱怨归抱怨,吐槽归吐槽,在一个小时之内,苏峪就雷厉风行地把事情处理好了。
*
难得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小墨显得有些兴奋,他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车子路过游泳馆时,他双眼一亮,提议道:“妈咪,宁叔叔,你们两人难得休息,我们一起潜水吧!再说了,等我宝贝以后上学了,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玩了,不如这一次就玩个痛快,怎么样?”
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慕容以安话语凉凉:“难道我是恶毒的后妈,让你每天放学后刷过刷碗,占用了你的玩耍时间吗?”
小墨:“……”
他的妈咪,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嘿嘿……”小墨干笑两声:“您可是亲妈,绝对是亲妈!宝贝不是觉得,我们难得一起出来么,恣意放松一下不好吗?”
宁随风看向慕容以安:“安安……”
其实,小墨一提议,他就心动了。
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每天都见面,却很少像普通家庭那样野餐游玩,甚至他们都没一起去过游乐园。
“妈咪,以前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所以我们每日里都为生计奔波,很少有时间一起玩耍。可现在呢,你跟宁叔叔是夫妻,而且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了,难道不值得放松一下吗?”
小墨的话,让慕容以安心里酸涩不已。
她这个母亲做的有多不称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小墨跟着她,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从来没享受一天的好日子。
别的同龄孩子经常由爸爸妈妈陪着野餐或者去游乐园,可小墨一次都没去过,他只会跟着她东奔西顾,深山丛林里他不陌生,大海荒岛他也很熟悉,唯独那些小孩子最喜欢的事情,他从未经历过。
听了小墨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的人,除了慕容以安还有宁随风。
造成这种后果的人,不仅是慕容以安一人的过错,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没有让时光倒退的本事,过去的遗憾他无法挽回,所以他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尽量弥补。
只要是小墨提起,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一般都会答应。
正如此刻,小墨提起来了,只要慕容以安答应,他便不会有二话。
小墨眼底期许的光泽让慕容以安满是愧疚,蓦然间,她竟是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慕容以安妥协点头:“好吧!”
“耶!妈咪万岁!”小墨双眸一亮,惊喜欢呼。
说实话,除了惊喜之外,他更多的是激动。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父母的陪同下游玩,多少有些小孩子的通病,都希望父母的陪同。
宁随风熟练的操纵方向盘,黑色的世爵行至转弯处陡然调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小墨坐不住了,他跪在座位上,趴在宁随风的椅背上,眉飞色舞的说“宁叔叔,我听塔西亚说,世界上有十大最佳潜水地,她去过大堡礁和红海,那里有很多热带鱼,她在水底跟热带鱼拍照了呢……”
提起这个话题,小墨侃侃而谈,宁随风不时附和几句:“嗯,大蓝洞也很不错。”
“是吗?”小墨有点呆萌:“宁叔叔,京城有潜水的地方吗?”
“有,吉普岛。”宁随风说道:“吉普岛虽然不及大堡礁和大蓝洞,海底景色还是很不错的,那里的珊瑚长得特别好。”
小墨兴致满满:“宁叔叔,你去过吗?”
“去过。”宁随风轻笑:“初中的时候去过,和许多朋友一起去的。”
“妈咪也去了?”小墨看向慕容以安。
慕容以安微笑:“嗯,去了。”
“那时你妈咪是第一次潜水,穿上潜水服后就是不敢下水,掰着船舷不松手,还是被穆清一脚踢下去的。”揭露慕容以安当年的囧事,宁先生表示毫无压力。
小墨很不给面子的嘲笑道:“妈咪,没想到你这么怂啊。”
在他的记忆中,他妈咪上天入海无一不精,没想到居然害怕潜水。
被儿子嘲笑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抹绯色悄无声息地爬上脸颊,慕容以安瞪小墨,话语不善:“谁年少轻狂没点窘迫之事呢,往事不可追,闭嘴!”
小墨笑得张扬,丝毫不受威胁。
他妈咪就是只纸老虎,他才不害怕呢!
*
吉普岛是京城著名的旅游胜地,一片金沙滩,长约三千米。
三千米的金沙滩,成了游人的天堂。
潜水在吉普岛很火热,尤其是盛夏时节,海底的珊瑚生的尤其好,很多人来吉普岛度假,都会潜水亲身体验一番。
吉普岛很多年前就被开发了,只不过后开被安宁国际重新拿到开发权,这里的精致与昔日相比,早已是云泥之别。
吉普岛打造了集旅游、出海、潜水等活动为一体的海边娱乐,被誉为“东方的马尔代夫”。
小墨第一次来潜水,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牵着慕容以安的手,不停地问宁随风问题:“宁叔叔,潜水时要注意什么问题啊?我们要找潜水教练吗?万一潜水时没氧气了或者潜水服破裂怎么办?”
深吸了一口气,宁随风耐着性子回他:“你多虑了,潜水服很安全,不会出现你想的那些问题。”
听到宁随风肯定的回答,小墨松了口气,不会出现意外就好,虽然他很想潜水,但他更惜命。
没一会儿,小墨又激动的开口:“宁叔叔,在海底真的能看到热带鱼吗?塔西亚说珊瑚很美,我能带一株回家吗?”
头疼地捏捏眉心,宁先生从来不知道,小墨还是个小话痨。
“吉普岛地处北温带,没有热带鱼。至于珊瑚么,如果你能带走,我相信没人会反对的。”
小墨兴奋无比,小手攥成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宁叔叔……”
稚嫩清软的童音虽然很好听,可听多了,也会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停,令人难以忍受。
慕容以安实在受不了了,青黛色的柳眉拧到了一起,好似水墨画里聚起的笼着青烟的山峦。
“叶言墨,你是话痨吗?shut—up,ok?”
如水墨林溪般的眉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悦,小墨不满道:“妈咪,你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不让宝贝了解,你这样会消磨宝贝对美丽世界的热情的。”
慕容以安:“……”
熊孩子还有理了是吧?
“再多说一个字,立马回家!”慕容以安话语冷漠,熊孩子,真当她拿他没办法呢!
果然,小墨果断闭嘴,委委屈屈地看向宁随风:“宁叔叔……”
宁叔叔喜欢潜水,应该会站在他这边吧?
然而,小墨忽略了慕容以安在宁先生心中的地位。
妻子和儿子,儿子永远靠边站。
安抚似的揉了揉小墨的短发,宁随风话语柔和:“乖,别惹你妈咪生气。”
小墨:“……”
果然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儿子啊。
即便他只是个便宜儿子。
小墨心里那叫一个凄楚啊。
齐女士总说他小小年纪哪里来得那么多万千感慨和悲伤春秋,殊不知他也是从一个活泼的小天才,硬生生的被逼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少年啊。
*
三人悄无声息地来潜水,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有时候,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也想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宁随风轻车熟路的领取了潜水时所用到的物品,随后带着两人去听潜水教练讲解注意事项。
一同听讲解的人有很多,大部分都是三四人一组,不难看出,那是家庭活动。
小墨一手牵着宁随风,一手拉着慕容以安,如水墨林溪的小脸上笑意难掩。
真好,他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了。
真好,他的爸爸妈妈正在陪他一起潜水呢!
以前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自己的爸爸是谁,那是因为他的妈咪在他的心里是唯一重要的人,他不想让妈咪伤心,所以他只好把对父亲的憧憬深深的埋起来。
一个六岁的孩子,即便智商再高,对父亲也有无限的憧憬和期盼。
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而他只有妈咪呢?
现在呢,他终于有了爸爸妈妈,他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小心思掩饰得很好,至少暂时还没人发觉。
即便慕容以安觉得今天的小墨与平时不太一样,她也只当他是第一次潜水太兴奋了,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
讲解很快,不过五分钟就结束了。
填写报名后,小墨自告奋勇去领潜水服。
宁随风和慕容以安看着他,不禁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孩子始终是孩子,即便智商再高,也摆脱不了孩子天真烂漫的天性。
换上泳衣,又传说潜水服,全副武装起来的熊孩子,像只大笨熊一样。
慕容以安毫不留情的嘲笑他:“真笨!”
放在平时被嘲笑了,小墨一定会出口反驳,奈何这会儿他太兴奋了,嘲笑也当成夸奖了。
拖着笨重的身体到潜水点,潜水教练已经在岸上进行培训了。
小墨听得十分认真。
为了安全起见,每一个家庭组合都会跟着一个潜水教练下水。
身为十项全能的特种兵王,对宁随风来水,区区潜水,根本不在话下,而且他也不想让一个外人跟着,打扰一家三口的相处。
自然而然的,他们没要潜水教练。
终于,要下水了。
小墨紧张地抓着宁随风,小脸紧紧绷起来,秀气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宁随风帮他整了整潜水服,直到确认没有丝毫问题,才开口:“乖,别紧张,一会儿下水后,要是觉得不适应,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小墨点点头,依旧紧张无比:“我知道了。”
宁随风又帮慕容以安检查了一遍,一手带着小墨,一手拉着慕容以安,小心翼翼的下水。
海水没过头顶的刹那,甚至能感觉到丝丝透骨的凉意钻入心底。
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
宁随风宛若骑士一样守在母子两人身边,时刻注意着两人的动静,生怕出现一点意外。
幸好,幸运之神还是眷恋着他们的。
他们很顺利的潜到了水底。
适应了水底的压力和环境,小墨像只撒了欢的小猫一样,兴奋的在珊瑚丛里传来荡去。
海底是个神奇的世界。
五彩斑斓的鱼儿在珊瑚中畅游,它们曳着尾巴,十分欢快。
同样欢快的,还有小墨。
他跟在鱼群中,追着鱼儿跑,还不时伸手去抓鱼。
鱼儿灵活的溜走,乐得小墨不能自已。
比起小墨的怡然自乐,慕容以安显得小心翼翼。
那次被穆清一脚踢下水的恐惧仿佛还在昨天,她紧紧靠在宁随风身边,如临大敌一般。
宁随风向慕容以安比手势:“安安,我在,别怕。”
慕容以安点点头,紧绷的身子始终没有放松。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产生恐惧后,不好的记忆会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很难消除。
就像是恐高的人,一时半会很难克服,甚至有的人会恐高一辈子。
大海很神奇。
当它心境平和的时候,它是温和美丽的圣母。
当它愤怒不已的时候,它就是最恐怖的魔鬼。
潜水场所一般都在浅海大陆架,阳光穿过海水透下来,洒在珊瑚上,氤氲出斑斑点点的光圈,斑驳陆离,婆娑生姿。
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人热衷在水下拍照,海中婚纱照尤为受欢迎。
宁随风下来的时候也带了一架水中照相机。
恰好小墨向这边看过来,他比了一个手势,指了指手中的照相机,示意他拍照。
小墨十分配合,小身子灵活的爬上珊瑚,摆出各种pose。
宁随风的摄影技术虽不及专业的摄影师,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咔嚓!咔嚓!
快门接连不断的按下,一张张鲜活的笑脸便定格在了记忆卡中。
“安安,要不要拍一张?”宁随风向慕容以安比手势。
慕容以安犹豫了片刻,终是答应了。
小墨兴奋极了,拉着慕容以安摆出各种pose,母子两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渐渐的,慕容以安心里的恐惧消散了不少,至少在拍照的过程中,她早已把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
宁随风有意让她克服恐惧,自然不会主动提起来,而是不断的比着手势,让母子两人换姿势。
大概拍了几百张照片,慕容以安走过来,自然的接过相机,让宁随风跟小墨一起拍照。
宁随风也不推辞,欣然接受。
毕竟他们身为父母,对小墨有很多亏欠,趁着小墨还小,多弥补一些还好。
跟慕容以安一起拍照,小墨还保留着几分矜持,然而,当宁随风过去,他彻底放飞了自我,借着海水的浮力,直接爬到了宁随风的肩头。
生怕他掉下来,宁随风纵然的托着他。
这一幕慕容以安看得热泪盈眶,她迅速按下快门,把画面定格。
曾经她一度以为,此生她与小墨相依为命,母子两人相依相偎,相互取暖。
至于找到小墨的亲生父亲,她从未想过。
曾经她以为上帝对她有偏见,让她饱受了人世冷暖,看遍了人世薄凉,可她不曾想过,原来她也是被上帝偏爱的人,虽然她经历了风霜,她最终走到了明媚的阳光下。
学生时代,老师总说阳光总在风雨后,那时她还不理解这句话,当她亲身经历后,她才大彻大悟。
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到彩虹。
所以,她的风霜已经度过,她相信,她的未来,定是阳光灿烂。
三人在海底玩得很尽兴,尤其是小墨,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离开。
奈何氧气即将耗尽,他们不得不浮出水面。
在水中时借着海水的浮力活动倒是没怎么觉得累,但一上岸,慕容以安只觉得整个人快要散架了,身体酸痛无力,好似把全身的骨头拆卸了重新安装了一样。
小墨摘在潜水头盔和氧气筒,身体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小嘴微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小模样像是沙滩上搁浅的鱼一样,可怜极了。
比起母子两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宁随风依旧闲适自然。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潜水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无奈地瞅着不雅地躺在地上的母子两人,好笑出声:“真有那么累?”
慕容以安冷哼一声,有气无力道:“在我有生之年,打死都不来潜水了。”
低低闷笑,宁先生眼底宠溺之光尽显。
小墨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抬起小手抓了抓耳朵,可怜巴巴道:“简直比跑几千米还累……”
前一句还有气无力,然而下一句就满是兴奋:“不过,虽然累是累了些,可比跑步有趣多了!”
他看向宁随风,一脸希冀:“宁叔叔,我们下次再来吧!”
“好。”宁随风点头答应。
小墨眼底星光璀璨。
等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宁随风先是帮着小墨脱下潜水服,又帮慕容以安脱下来,收拾妥当,一家三口才离开潜水馆。
在海底玩了几个小时,等他们出来,已经是烈日当空了。
正是午饭时候,一家三口在吉普岛吃了午餐。
过后,宁随风把母子两人送回家,自己则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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