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安安,我想了
回到穆公馆,佣人就从信箱里取出信件交给徐艳华。
“夫人,有信件。”
徐艳华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佣人这会儿上前,她更是没有好脸色。
“什么信?”
佣人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好像是……”
“是什么?”
“是……是法院的传票……”
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徐艳华猛地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
“法院传票”几个大字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捏着信件的手指不断用力,整齐的纸张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徐艳华表情狰狞扭曲:“穆清,你个小贱人,你还真敢——”
她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过过瘾,没想到她还真做了。
佣人使劲儿低着头不敢看徐艳华。
“别以为有了慕容以安当靠山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穆清,咱们走着瞧!”冷哼一声,徐艳华狠狠跺了跺脚,如果穆清在她面前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剥皮拆骨。
过了一会儿,徐艳华恶狠狠地问佣人:“老爷回来了吗?”
佣人摇头:“回夫人,老爷没回来。”
“这死鬼,该回家的时候不回……”徐艳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随后看到佣人那畏缩的模样,不禁越发生气,“行了,滚下去,少在我这里碍眼!”
“是,夫人。”佣人鞠了一躬,忙不迭离开。
狠狠把纸袋丢在沙发上,徐艳华重重吐了一口气,这才拿起手机给穆雅打电话。
*
出了安宁商场,慕容以安本想跟穆清一起吃午饭,不想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眉头微微蹙起,滑下接听键,慕容以安接听:“您好,我是慕容以安。”
“慕容小姐,我是冷月,重案一组的组长,关于慕容以微的相关案件,我想我需要你的配合。”电话那边,冷月公事公办的说道。
慕容以安语调疏冷:“可以。”
冷月说:“那您现在方便过来吗?”
看了穆清一眼,沉默一秒钟,慕容以安点头:“可以。”
冷月道:“那我在警局等你。”
“好。”
话音落下,慕容以安结束通话。
她看向穆清,如实说道:“清清,警局打来电话,慕容以微的案子可能有了进展,需要我过去一趟,午饭就不陪你吃了。”
“行!”穆清说道,“正事要紧。”
慕容以安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临坐进去之前,她还不忘叮嘱穆清:“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穆清有些哭笑不得,真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不过这种关心,她真的很喜欢。
人生得一挚友,一生已足矣。
*
慕容以安抵达警局时,冷月正在接待室等她。
推门进去,冷月起身颔首后,直接开门见山:“慕容小姐,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关于慕容以微的涉案情况,我们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了。”
慕容以安有些诧异,她没想到,重案组的行动速度会如此快。
竟是都调查清楚了。
似是看出了慕容以安的怀疑,冷月笑了笑,说,“慕容小姐,关于您母亲的案子,慕容以微已经承认了。”
“她承认了?”慕容以安蓦然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慕容以微如此轻易就承认了,她以为慕容以微会一直死咬着不松口呢!
冷月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慕容以微承认她把叶女士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不过我们暂时无法立案。”
慕容以安话语疏冷,“为什么?”
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为何还要等着,难道不怕夜长梦多吗?
“是这样的……”冷月微微叹息一声,“慕容以微只是承认她推叶女士下楼导致叶女士意外死亡,但她拒绝承认是蓄意谋杀,而是失手杀人,况且她涉及的案子还有权色交易以及二十年的一些陈年旧案,所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给她下定最终的审判……”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慕容以安似是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做法。
冷月歉意微笑:“经过我们的讨论,决定把慕容以微送到洪山监狱里暂时收监,等与她涉及的所有案件调查清楚后,一起开庭审判。”
慕容以安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如蝶翼般忽闪,覆盖在眼睑处,形成了斑斑阴翳。
一时间,慕容以安和冷月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冷月试探着询问,“慕容小姐,您的意思呢?”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以安瞳孔清澈如星河璀璨,她说,“虽然我很想把慕容以安送上审判席,但是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顿了一下,她接着开口,话语坚定无比,仿佛晨钟暮鼓般重重敲击在冷月的心头。
“不过,我希望这个暂时,不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极限了。
如果三个月后,他们还是没有查出什么,那就别怪她慕容以安不择手段了。
慕容以安松口,冷月也松了口气,“慕容小姐您放心,三个月内,我们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慕容以安点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又洽谈了一些其他事情,冷月亲自送慕容以安离开。
两人边走边交谈,冷月道,“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们就会把慕容以微送到洪城监狱。”
顿住脚步,慕容以安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慕容以安打车离开。
两天后。
路虎极光远远地停在警局对面。
车里,赫然便是慕容以安一家三口。
望着对面蓝色的警局办公楼,小墨紧紧蹙着眉头,显然对慕容以安答应冷月的要求有些不满。
“妈咪,既然慕容以微承认杀了外婆,杀人偿命,由此直接判死刑就行了,何必还要暂时收监洪城监狱三个月呢?简直多此一举!”
他的眼睛里深邃冷漠,仿佛有一层寒冰包裹着,显然是对慕容以微愤恨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慕容以微,他的妈咪就不会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多年;如果不是慕容以微,他的外婆不必魂归天国,他的妈咪就不会背着无边的愧疚,在夜半时分泪流满面。
慕容以微,一切都是慕容以微!
小墨的怨愤,让慕容以安皱眉,“把慕容以微送入地狱很简单,可若是轻轻松松地让她下地狱,那算是便宜她了。”
就算要她下地狱,也要让她背负着满身的罪恶,让她的良心遭受着无尽的谴责。
虽然慕容以安不甚确定,慕容以微有没有良心这种奢侈的东西。
“那又怎么?”小墨冷笑一声,分外不屑。
慕容以安不悦,语调也冷了几分,“那不怎样!”
母子两人的争执,令宁随风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帮妻子吧,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六岁的孩子,他于心不忍;站在小墨那边吧,他见不得慕容以安受委屈。
选择困难症。
母子两人争执不休,宁随风无奈开口,“好了,一个慕容以微而已,非要让她逼的你们母子反目成仇吗?一人少说一句,休战,ok?”
“哼!”小墨重重冷哼一声,撇头看向窗外。
慕容以安也冷哼一声。
手撑着额头低笑出声,宁随风乐得不能自已。
这母子两人啊,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三分钟后,警车从警察局大院里驶出来,隐约可见车厢里,慕容以微坐在中间,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
见警车渐行渐远,小墨有些急迫拍拍宁随风,“宁叔叔,跟上去!”
“慕容以微要去洪城监狱,难道你想去陪她?”慕容以安侧目嘲讽。
“我去送送她行不?”小墨气鼓鼓地顶回去,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生气的小青蛙。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她想去陪她呢!”打击起儿子来,慕容以安毫不嘴软。
小墨黑脸生气了,“宁叔叔,你该管管你的妻子了!”
见小墨真的被慕容以安惹怒了,宁随风难得心软一回,温声道,“安安,小墨还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闻言,小墨脸色更黑了。
宁叔叔,你确定这话是安慰而不是讽刺吗?
果然,在这对夫妻面前,他就是多余的。
即便他是两人的儿子也不例外。
一瞬间,小墨心底酸涩不已,感慨万千。
有些生无可恋地靠在后座上,他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行道树,一双墨瞳里鎏金昭昭,点点冷光如流萤般跳跃。
慕容以微啊,别以为躲进监狱里就可以安然度过余生,他叶言墨,绝不容许。
即便他此刻没有能力,十年后,若她不死,他定会让她后悔,苟且偷生十年。
慕容以安不知道,仅仅是思绪流转间,小墨心底的恶魔,已是给慕容以微确定了命运的轨迹。
路虎极光低调地跟在警车,两个小时后,安全抵达了洪城。
亲眼看着慕容以微被送进监狱,慕容以安似是松了口气般,她靠在车座上,眉眼柔和,却是有些尘埃落定的恍然。
良久,她喃喃道,“十三,你说,是不是只有等我们找到了梁思彤,所有的难题才会迎刃而解?”
可若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又是谈何容易啊!
*
洪城虽是京城辖区之内的一个小县城,可洪城,却是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据传,千年前,洪城的县官为官不不仁,为了求长生,杀了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取心炼丹,后来,这些童男童女化成厉鬼,把县官一家拉入了无间地狱。县官死后,炼丹的庙宇,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座巨大的坟茔,埋葬着九百九十九个孩子。从那之后,每到阴历七月十五,那九百九十九给孩童便会结伴到人间游玩,眷念着繁华的凡间尘世。
这个传说,慢慢的就流传了下来。
直到百年前,洪城要扩建发展,那座巨大的坟茔恰好在规划图的中央,阻挡了城市的建设,当地政府便决定把坟茔挖走。
可无论施工队怎么挖掘,坟茔大小不减,而参与施工的人,却在一周之内,全部出事了,有的人出了车祸,有的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有的人甚至莫名其妙的被天上掉下的石块砸到……
总之,事情十分诡异。
当地的老人边工程触怒了那些童男童女,他们在报复我们。
起先,政府不信邪,又另招了一个施工队,结局同样如此。
一次可能是意外,若是两次三次都会发生诡异的事件,那可能就不是意外了。
最终,政府放弃了这次工程,另外设计了开发方案,那些灵异的事件便再也没发生。
然,最佳的建设方案放弃后,洪城再也没能发展成大都市,只好划入了京城的辖区之内,成了京城的一个县级市。
午餐期间,洪城的一处家常饭馆里,慕容以安一家三口静静地听着隔壁桌上的人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件诡异的事情。
小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精致的眉眼里满是怀疑。
“妈咪,你相信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吗?”
慕容以安面色如常,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作为一个地道的无神论者,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在她看来,与其说是鬼神作怪,倒不如说是别有用心的人搞的鬼。
然而,对比慕容以安的嗤之以鼻,宁随风倒是信了大半,他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也听说过,最初也以为是滑稽之谈,可是在五年前,有一支探险队征得当地同意后从在坟茔的顶部打了一个洞,十个人纷纷下去了,可是从那之后,他们无一人出来。”
“真的假的?”小墨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难道没有搜救队下去寻找吗?”
宁随风给慕容以安倒了一杯水,说道,“找了,但是到最后,就连整个搜救队都销声匿迹了。”
小墨夸张得张大了嘴巴,“天啊!太玄乎了!”
“还有更玄乎的呢!”宁随风微微一笑,“几十个人失踪,没法子了,当地政府就派了特种兵下去搜寻,希望可以找到那些人失踪的原因。”
小墨迫不及待地询问:“那找到了吗?”
“如果找到了,那座坟茔估计也就不存在了。”
原本慕容以安还嗤之以鼻,可听了宁随风的话,她也正视起来了。
“那些特种兵呢?他们出来了吗?”
宁随风眸色幽深,“只有一个逃出来了。”
小墨似是松了口气般,“有人逃出来了,谜团是不是就云开雾散了?”
慕容以安断言:“没有那么容易!”
唇角含了一丝浅笑,宁随风说:“的确没有那么容易,虽然那个特种兵侥幸逃了出来,可他已经精神错乱了,很遗憾,依旧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小墨惊呆了:“真的假的?”
越说越玄乎了,他好像经历了一场诡事一样。
宁随风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洪城的神秘坟冢,就像是埃及的金字塔和木乃伊一样,有些事情单靠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轻轻叹了口气,小墨开口,语调有些惋惜:“若是舅舅在就好了,说不定能解开这个千年未解之谜呢!”
“现在烈日当头,不适合做梦!”慕容以安白他一眼,丝毫不怕打击小墨的信心。
熊孩子让他上学他宁愿当文盲,提起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他便兴趣满满,也不知道这种不靠谱的性子随了谁。
若是小墨会读心术的话,他肯定告诉慕容以安是随了她。
小时候,慕容以安就特别喜欢听些鬼怪神仙之类的神话故事,一直到高中,她对《山海经》情有独钟,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这才收敛了性子。
慕容以安和宁随风未曾把小墨的话放在心上,两人只当是孩子的好奇心作祟,一笑而过后抛掷在了脑后。
宁随风付钱后,便驱车载着慕容以安和小墨返回了京城。
然而,他们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开洪城后,叶修和他的探险团队,的确在听到这个传说后赶到了洪城。
在这里,叶修虽然没能解开那个玄乎的谜团,却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正在极力寻找的人。
*
人们总喜欢用“多事之秋”这个词来形容事故多变的时局。
七年前,因为慕容家和宁家的一场闹剧,京城经历了一段的动荡时期,随着慕容以安的决绝离开而销声匿迹。
七年后,慕容以安强势回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以铁血的手腕,把当年的始作俑者送入监狱,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然而,事情还未彻底解决,京城穆家再生事端。
盛夏时节,七月中旬的光景,穆家成为京城上流圈子里茶余饭后谈论的笑点。
穆家和慕容家,两家姓氏仅有一字之差,而两家发生的事端,却是出奇的相似。
说起来,也令人颇决好笑。
这一场堪比戏剧般的闹剧,应该从穆学文联合王忠实把穆清送给司马流云开始。
穆清被慕容以安等人救出来之后,王忠实和穆学文彻底失去了踪迹,国际刑警找了两人半个月,却是一无所获。
然而,却在一周后,一张乞丐照片突然走红网络。
凌晨两点钟,穆清突然给慕容以安打电话,说她找到穆学文了。
刚开始,慕容以安还觉得穆清在做梦,然而当她点开穆清发过来的图片时,慕容以安只觉得天雷滚滚。
这叫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容以安靠在床头上,清眸半眯着,慵懒且魅惑:“所以,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行个方便,助他回国了。”电话那边,穆清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一样,微风拂过却不起涟漪。
让穆家那母女俩逍遥了三个礼拜,是该让她们尝尝苦果了。
“需要我做什么?”慕容以安开门见山,她无心插手穆家的家事,但若穆清需要她,说即便是上刀山火海她也不眨眼虽然有点夸张了,她定会拼劲全力帮她。
穆清裹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她看着城市万家灯火,眸底清澈却是没有温度,一如她的嗓音,薄凉入骨。
“找到穆学文的位置,让他回国!”
“好,两天后穆学文就会回来!”
穆清勾唇微笑,笑容潋滟,妖娆且妩媚。
“安安,我等你的好消息。好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和宁先生的缠绵美梦了,晚安。”
说完,穆清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眼底的笑容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如冰雪般的冷然。
穆学文啊,你不是叫嚣着自己是穆氏集团的董事长么,你不是舍不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么,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回国。
你喜欢高高在上,我满足你,就是不知道当你从巅峰跌到尘埃里时,你还能不能承受。
我穆清当年经历的一切,我也会让你们一家经历一翻。
你放心,当你在尘埃里像蝼蚁一样爬行的时候,我会坐在高位上俯视你。
你是我的父亲,女儿的经历,父亲怎能不切身体会一翻呢!
穆学文,你准备好了吗?
卧室里。
宁随风圈着慕容以安的柳腰,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大概是因为突然被人吵醒,略带着几分起床气,声音微微沙哑:“安安,春宵一刻值千金,以后晚上不许接电话!”
揉揉宁先生略显杂乱的头发,慕容以安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十三,这是特殊情况。”
宁随风在她的小腹上拱了拱,就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一样,心里却升起了几分异样的心思。
他蹭来蹭去,就像是摩擦起火一样,身体里生出了几分燥热。
“安安,我想了……”沙哑的声音因为埋在腹部而显得闷闷的,却无端透出几分性感魅惑。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老实起来,开始到处游走作乱,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与此同时,他的吻隔着薄薄的睡衣落在慕容以安的小腹上,灼热无比。
两人在一起后,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慕容以安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了,男人起了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
只是她没想到,大半夜的,一个意外来电,竟然勾起了男人的兴致。
“安安,可以吗?”宁随风不抬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慕容以安的肌肤,越是这样,就越是撩人。
慕容以安很想拒绝,可男人的动作仿佛带了魔力,每一下都撩拨到了她心灵的最深处,平静的心湖荡起了层层涟漪,即便她想拒绝,可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是妩媚妖娆的浅唱低吟……
猫咪呜咽一样的声音,就像是小奶猫的爪子轻轻抓着心头,麻麻的酥酥的,令人不能自己。
此般声音入耳,在宁随风听来,就像是邀请一般,手下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
他的吻充满了侵略性,很快便从小腹移到胸口,慕容以安的睡衣半开,风光乍泄。
“十三……”她抓着宁随风的头发,坚硬的短发从指缝中溜走,潋滟的风情在眉宇间丛生,宛若初盛的春林一般。
“安安……”吻一路向上,攫取了潋滟的红唇,饱含深情的低喃从唇缝中溢出。
唇齿交缠间,便是深情无限。
一吻结束,慕容以安眸底水雾空濛潋滟,就连六月的烟雨西湖都不及分毫。
宁随风覆在她的身上,鼻尖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呼吸不禁加重了一些。
“安安,可以吗?”
到了这个时候,慕容以安被他撩拨得身体发软,即便她有心拒绝,可身体上的反应,拒绝的字眼却是一个都发不出来。
眉眼娇羞含怯,她矜持地点了点头,“嗯……”
声音像小奶猫一样软绵。
得到应允,宁随风就像是拿到了特赦令一样,瞬间化身为狼。
风动帘瑧,月光茭白似雾,自此便是风月无边。
*
两天后。
穆学文终于在驻马六国大使馆的帮助下返回帝国。
走下飞机的瞬间,他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在马六国的半个月,他过得连乞丐都不如。回到帝国,他又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商场大佬。
想起对他拳打脚踢地人,眼底一抹冷光闪过,穆学文狂傲无比:“谁欺负了我,我都记在了心里,你们都给我等着!”
然而,穆学文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疏风骤雨。
佛说,六界众生,三千大世界,世事轮回,皆有因果。
种下了什么样因,就得什么样的果。
穆家对穆清不仁,穆清在尘世里踽踽独行多年,她尝尽了世间苦楚。
多年后,穆清得势,穆家就会走上繁华陌路。
只是,这些因果缘由,凡尘俗人不堪理解罢了。
助理开车到机场接上穆学文,车子发动前,他欲言又止。
穆学文只是沉浸在重返京城的巨大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助理的表情。
车子发动后,助理开口询问:“董事长,去公司还是穆家?”
穆学文对着后视镜整了整领带,又抬手抚了抚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开口,“当然是回公司了!”
穆公馆再豪华,也不及公司带给他的权势。
家再好,也不及权势好!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穆氏集团大厦下。
助理下车帮穆学文打开车门,穆学文下车。
他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豪华气派的大厦一如往昔,只是大厦楼下,两辆白色的警车破坏了其庄严之感。
“怎么回事?”穆学文横眉冷对,厉声质问助理。
助理犹豫片刻,张了张嘴巴,深吸一口气,终是决定实话实说。
“董事长,警察说我们集团涉嫌犯罪,目前正在调查中。”
助理尽量说得委婉了一些,事实上,前来调查的警察说得严重多了。
穆氏集团不仅偷税漏税,还涉嫌与黑道勾结,走私洗钱贩毒,总之情节很严重。
穆学文霎时脸色十分难看,同时眼底飘过几分心虚。
哪个大公司没有几本私底下的账本?
穆氏集团虽然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可它的账务根本经不起调查。如果有心人真的深入调查的话,会牵连出一大串登不得台面的账务。
“董事长,我们还进去吗?”助理偷偷瞄了穆学文一眼,小心翼翼的询问。
其实,穆学文很想悄无声息的有人,奈何穆氏集团是他的心血,而且他千方百计的从马六国回来,就是为的穆氏集团。
放弃了穆氏集团,就等于放弃了金钱权势和地位,这对穆学文来说,比要他的命更难受。
思索了片刻,穆学文道:“先不进去了,送我去李局那里。”
他跟李局交情不错,送点东西过去,权当是破财免灾了。
坐上车,从车窗里望着巍峨的穆氏大厦,穆学文心里简直比哔了狗还要奔腾。
他把背后的人问候了无数遍:要是让老子知道谁在背后阴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穆学文没想到,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李局,竟然会不给他面子。
他亲自登门拜访,对方居然连门都没让他进。
庄严肃穆的警局外,穆学文一脸阴鸷:“平日里跟老子称兄道弟,老子一有事,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一样!”
助理站在穆学文身后低头垂目,一言不发。
穆学文一手叉腰,踱来踱去,气的一脚踹在车轮上。他怒目圆瞪,声音都破了:“这群龟孙子!”
好一会儿,助理才硬着头皮上前询问:“董事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穆学文语调不善,气冲冲地打开车门钻进去,“开车!”
助理连忙小跑着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董事长,去哪里?”
“回家!”
公司有警察,李局不见他,除了回家,他还能去哪里!
车子行至一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没看来电显示,穆学文就接听了,口气很差:“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开口,穆学文态度更差了:“有话快说,老子没工夫跟你扯淡!”
“穆学文。”对方语调平平,简单的三个字却是无端透出几分威严。
熟悉的音色,让穆学文顿时十分惶恐。
他没想到,李局对他避而不见,却突然打电话给他。
不耐的神情顿时收敛,即便李局看不到,穆学文也换上了谄媚的嘴脸。
“抱歉抱歉!李局,没看来电显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电话那边李局叹了口气,并没过多指责,而是语重心长道:“穆兄,不是李某坐视不理,而是穆氏这次真的惹到人了,人家已经放出话了,一切秉公办理,若是发现有谁徇私,一律罪则同殊。”
说完,李局沉沉叹息一声,满是无奈。
穆学文吃惊不已,忙不迭询问:“还请李兄明示。”
李局再次叹息,话语讳莫如深:“有些话不宜直说,三分足矣,穆兄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嘟嘟嘟——
手机里忙音急促,穆学文懵逼了。
想什么?
想他惹到谁了?
他好像没惹到人啊……
就算惹到人,以穆家和穆氏在京城的地位,恐怕也没人敢轻易动手……
这个念头没转完,另一个想法陡然浮现。
他
穆学文身子一僵。
要说惹到人……
无非就是慕容以安了。
想到这里,穆学文不禁捏紧了手机。
慕容以安跟穆清关系极好,若是背后对穆家使绊子的真的是慕容以安的话……
思及此,穆学文竟是不敢再往下想。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大概说的就是穆学文吧!
穆学文没想到,回家后等待他的不是妻贤女孝,而是恭候已久的警察和律师。
兜兜转转,躲来躲去,终究没有逃过。
他黑着脸进屋,正想喊徐艳华,不料未等开口,便对上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呦!穆总回来了!”一声饱含讥讽的声音响起,穆清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在国外逍遥了这么多天,穆总可算是舍得回来了,不枉我苦等了这么多天啊……”
穆学文拉长了脸,瞪穆清:“你来干嘛?”
死丫头擅自逃跑,不仅让他在王总面前失了信用,而且还得罪了慕容以安,在游轮上被慕容以安狂揍的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穆清笑容明媚张扬:“穆总没听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么?既然不请自来,自然是想让穆总履行承诺的。”
厌恶浮在眉梢,穆学文口吻极差:“我对你承诺什么了?”
一抹鄙夷在眼底流转,穆清道:“就知道穆总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记着就好。”
随后她看向律政,素手微微一抬示意道:“麻烦律律师了。”
律政微微颔首,从公文包里取出声明文件放在桌上,一本正经的开口:“穆先生,我是穆清女士的律师律政,关于您跟穆清女士交易时所签署的声明已经生效,我这次来是代理穆清女士办理相关的转让过户手续……”
简单的把来意说明,律政直接进入正题:“相关的手续我已经提前办好了,只要穆先生签字,便即刻生效。”
穆学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很想否认,可律师是律政,就算他把全帝国的律师请来,恐怕也不是律政的对手,而且还有警察在一旁看着,他想否认都没有合适的借口。
穆学文下意识地看了徐艳华和穆雅一眼,发现母女两人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有律政在,即便穆学文想耍赖,也无为力。
他黑着脸,不情不愿的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随后把笔一摔,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穆学文”三个大字签下去,徐艳华和穆雅母女的脸越发难看,相反的,穆清的笑容越发深刻妩媚。
也是,只要穆家这些人不快活,她就越开心。
穆学文啊,总有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穆清的东西一点一点夺回来,你现在在天堂里过得有多快活,将来的某一天,你就会在地狱里有多痛苦,我跟我妈经受的苦难,我会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
律政把文件收进公文包里,面无表情道:“穆先生,您在文件上签字,文件已经生效了,限您在三天之内搬出去,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穆学文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拉着一张脸,难看到了极致。
“三天的时间太少,最少七天!”
穆清嗤笑一声:“我还觉得三天太长呢!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吧!我明天过来验收房子,如果还有人在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穆清“噗嗤”一笑,仿佛她刚刚说得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
实事上,“旧情”两个字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旧情啊,她跟穆家人有何旧情可谈?难道是因为她也姓穆?还是说她容许着穆家在她外公的房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因此住出了感情?
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感到十分讽刺。
果然,穆清的话让徐艳华黑了脸:“穆清,就算你想把我们赶出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明天收房子,我们怎么来得及寻找新的住处?”
“狼心狗肺的东西!”穆学文大骂。
穆雅也厉声指责:“穆清,你太无情了!”
穆清表情不变,只是她眼底的温度渐渐消失,转瞬间冰封万里。
听听。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她呢!
只是,他们有什么脸来指责她?
他们住着她外公的房子,把她和妈妈赶出去,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外公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应该的?
她很无情吗?
如果她穆清真的无情,此刻她就不仅仅是把他们赶出去,而是直接送他们下地狱!
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穆清话语冰冷讥诮:“你们说对了,我就是狼心狗肺,就是冷漠无情,所以明天再让我看到你们,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丢下一句狠话,穆清转身走人。
她怕再看一眼穆家三人,她担心自己恶心的吃不下饭。
她在尘世里度过了二十六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她自认为从没见过穆家这样无耻到骨子里的混蛋。
有些时候,有些人,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离开穆家,穆清心情阴郁,不过想到穆学文三人那难看的脸色,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说过,她要让穆学文把侵吞了她外公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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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神奇的章节,有9999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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