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她给他们做了什么？”

        “扇贝酸橘汁腌鱼、烤甜菜沙拉和杏酿猪里脊肉。她还做了著名的松露作为甜点。玛莎的另一个最爱。”

        “哇，可惜你不会做饭。”

        “哦，”她挥手让他离开：“如果你能读懂食谱，你就能做任何东西。就像是另一种语言，仅此而已，你应该试试，女人喜欢会做饭的男人。”

        他咕哝道。“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

        她盯着他：“这很有趣，但我敢打赌，当你找到合适的女人时，你会很乐意学习为她做饭，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那她最好非常喜欢牛排。”

        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格兰特，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让女人对你感兴趣的。"

        “我有我的方法。”一旦他引起了她们的兴趣，他就确保这个女人事先知道这段关系的参数:他们会玩得很开心，仅此而已。晚餐，电影，徒步旅行，甚至。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会导致他拒绝让自己拥有的那种依恋。

        如果她想要更多，他会在她们受伤前离开。

        史黛西打开其中一个的玻璃。

        “你真的不必在这里，你知道。”她说着，拿出一支蜡烛，把它翻过来。

        “如果我想留在这里呢？”

        蜡烛的假火焰闪闪发光，她抬起头，她的目光搜索着他的，在她提出问题之前，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个问题：“你浪费了一个下午，你可以做一些比帮助我更有趣的事情。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你想做的事情？”

        “我是来帮忙的，史黛西。自从你开始做生意以来，我至少这样做过几次，记得吗？”

        这正是他现在在这里的原因，为了他的朋友，支持我，仅此而已。

        骗子，他坚定地把嘲弄的指控抛在脑后，他真的只是来帮忙的。

        “你可以划皮划艇。”她歪着头，脸上困惑的表情让她更加可爱："你知道，开着你的一辆新车去河边或什么的。"

        “我随时都可以做，”他坚持道："我下午休息，所以你尽管用我吧。"

        这里面可能有双关语。至少，他是这么坚持的。该死的。他所需要的是史黛西意识到他实际上已经完全掌握了。

        “我是免费劳动力，所以不妨，”他说很快，走过她，走向停车场，最好趁他还能走的时候离开。

        他感到尴尬。笨拙。好像他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和高中的啦啦队长聊天。他这么做是因为史黛西先激他，然后告诉他这是克服他在女孩面前害羞的最好方法。她让他相信，如果他在青少年时期失败了，他会把它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这样他的余生将会非常美好。那时候是有道理的。

        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十多年的进步，他又成了那个张口结舌的少年。这一次，是史黛西的出现让他有了这种感觉。他到底怎么了？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循环，从朱利安和玛莎慢吞吞地从停车场出来，坐在那里喝完饮料和开胃菜，然后吃晚饭的那一刻开始。

        他怀疑自己知道答案，这触动了他头脑中所有的警钟。

        所以他做了他最擅长的事——隐藏了自己的情感。

        格兰特在那里支持着史黛西度过了他所知道的艰难时期。如果他不得不把这个想法反复灌输一千遍，他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复杂化，从而把事情搞砸。

        当然，如果帮助不需要他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她身边，那就简单多了。在她身边却不能碰她，不能吻她，不能把她拉向自己，这种折磨……在内心深处，他承认在她身边呆一小会儿是值得的，她身上的某些东西让他感觉更轻松。

        警钟再次响起。

        他们安静地一起工作，有一种因熟悉而产生的轻松。他喜欢这样。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们就同步移动。他们中的一个倒酒，另一个收拾桌子。真的，这和他帮她搬进公寓或者她陪他去市长的早午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他很难不去想他想和她做的不仅仅是朋友的事情。

        "帅哥，帮我夫人一把，好吗？"

        朱利安的请求打断了格兰特的思绪，他从原本靠着树干的地方站了起来。

        “我能做到。”史黛西说道，她把装水的玻璃瓶放在舞台台上。

        “让格兰特去做吧。”他笑了笑，把拐杖插在泥土里，然后站了起来：“也许我想和他谈谈。”

        老人想说话？这应该很有趣。

        “我希望你不需要恋爱建议，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不是在开玩笑，朱利安。”史黛西抓起餐巾；“他有承诺问题。”

        “至少我不相信有白衣骑士和公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费心去否认这两者的存在。”

        “梦想家。”

        "一点也不为此道歉。"她走向她藏起来的塑料箱。

        朱利安笑了：“现在，孩子们，没有必要争论。”

        他转过身，直到面对格兰特：“相信我，孩子，这不值得争论。不管你认为她应该还是不应该，她都会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很高兴知道这一点。”格兰特把桌上的玫瑰花束拿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臂，稳住身子，让玛莎抓住它。对于这么小的人来说，她确实抓得很紧。

        “谢谢你，年轻人，”她说着，试探性地站了起来：“你很好，很强壮。”

        朱利安笑着从他身后："只要记住你今晚和谁睡觉。"

        "哦，朱利安，你知道我不会再有另一个男人了。"她向格兰特眨了眨眼："不管他有多帅。"她的声音和她丈夫的一样轻快活泼："当然，有些男人的长相确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善。"

        “我希望如此。”朱利安抓住她的手，举到唇边。

        格兰特不自在地换了一只脚，他是无意中闯入了私人空间还是什么？

        现在他该怎么办？他不能后退一步，让他们有自己的隐私。玛莎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他把目光从那对夫妇身上移开。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这两个人做了什么，似乎都很管用。

        玛莎拍拍丈夫的胳膊：“我们该走了。珀尔不会整晚都站在这里。"她指着停车场等候的汽车旁的那个女人。

        格兰特眯着眼睛看着银色凯迪拉克旁边的女人：“她可以开车吗？”

        “哦，当然，”朱利安回答："她在座位上放了一个枕头，这样她就能看到方向盘上方了。"

        ……也许他应该主动送他们三个回家，然后搭出租车回去。

        “过去几年珀尔是我们的司机。她很好。”

        “嗯……好吧。”

        当他们三个沿着砾石路慢慢移动时，格兰特从一个看向另一个，他努力想说些什么。

        “你们两个结婚多久了？如果你不介意我问？”老年人不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吗？

        “你告诉他，朱利安。除非你不记得了，”玛莎嘲弄地吸了吸鼻子说。

        “你在开玩笑吧，女人？这是某种测试吗？因为你知道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朱利安停下来，用锐利的目光看着格兰特：“六十年了，好孩子。如果你幸运的话，你会和你自己的女人经历同样的事情。”

        也许其他人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但格兰特更清楚，即使其他人得到了回报，他也是不同的。人们总是离开他。看看他妈妈。看看送他上路的六个寄养家庭。当然，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很有趣，但最终，他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想要留住的人。

        如果他自己的母亲都懒得养他，为什么会有人养他呢？

        他不可能让自己承受这种痛苦。

        “朱利安，不要妄加评论。也许格兰特更喜欢男人。”

        更喜欢男人？他没有散发出那种氛围。

        “呃，实际上没有。我更喜欢女人。”

        “哦，太好了，”玛莎说：“因为很容易看出你和史黛西互相喜欢，这很好。”

        “我们当然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就这些？”朱利安问。

        他们又停下来，老夫妇盯着他。

        “就这些。”格兰特坚定地说了这句话，因为这是必须的。

        “真有意思。在这些事情上，我很少出错。”朱利安耸耸肩，因为他们继续向停车场跋涉。

        “朱利安预测了我们的哪些朋友会有成功的恋情，”玛莎补充道："当然，当他告诉他们不要和某个人走得太远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不听。"

        她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媒人。看看我们。”

        他们再次停下来，朱利安向玛莎靠过来，在她的嘴唇上快速吻了一下。

        玛莎咯咯地笑了：“哦，朱利安，别说了。人们会怎么想？”

        如果有人告诉格兰特，他会参与两个老人关于婚姻的谈话，他会打个赌，显然会输。不妨问问他脑子里的燃眉之急。

        “保持婚姻如此长久的秘诀是什么？”

        “保持婚姻的秘诀是什么？为什么，那很容易。”老人小心翼翼地把手杖的尖端放在一块岩石的一边：“一个男人必须知道他娶的女人是他的另一半，仅此而已。因为当你把她当成你的一部分时，你不可能不做对这段关系最好的事情。”

        这有点道理。

        “而且，”玛莎说，“仅仅相爱是不够的。你也一定要多接触。”这次她向朱利安眨了眨眼。

        天啊。现在两个老人在互相调情。格兰特不确定他是否应该感到荣幸或开心。他选择了中间立场。这样总是更安全。

        “对。很高兴知道。”

        “根据我的经验，当你真的找到那个特别的女人时，生活就有了全新的意义，”男人继续说道：“一切都更好吃，更好听。早上醒来时你微笑，一天结束时你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对方。爱是强大的东西。”

        格兰特所能做的只是无助地凝视着。

        朱利安笑了：“别太担心，孩子。”

        他们一走到等候着的汽车和看上去和他们年龄一样大的司机跟前，他就说："你好好对待史黛西，她会陪伴你一生。"

        史黛西？？？

        “呃……史黛西？等等…我们不是…”

        “哦，我知道，”那人说，一只手挥手让他走开：“你们是最好的朋友。相信我，我知道。”他对妻子微笑：“我们就是这样开始的。”

        格兰特紧张起来，这是因为玛莎钻进轿车后座时，拼命地抓着他的胳膊。仅此而已。这与那个人在格兰特脑中树立的形象毫无关系。

        格兰特让玛莎坐下时，朱利安已经蹒跚地走到车的另一边，那束玫瑰花安全地放在她的腿上。这对夫妇系好安全带后，老人向他靠过来：“你记住我说的话，年轻人，接纳史黛西的一切。你这样做了，我向你保证，你得到的爱是值得的。你听到了吗？”

        和一个垂死的80多岁的老人争论似乎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所以格兰特只是点点头，然后关上车门，随着轿车慢慢向前移动而后退。

        他不会发现自己与史黛西的关系超出了朋友的范畴，永远不会。他是那种活在当下的人，随遇而安。虽然整个接吻的事情和几乎□□跨在他身上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必须住在那里，他会继续前进，看看人生道路的下一个转弯处会发生什么。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史黛西认识格兰特很多年了，对他了如指掌。她看着他经历了一个八岁孩子所能感受到的所有伤害、困惑和孤独。

        她知道他与害羞的斗争，知道当他如此渴望被包括在内时，站在任何人群的边缘对他来说是多么痛苦。她也知道他的韧性，看到他的信心加深，看到他对他生命中的人无条件的忠诚和奉献，尽管他的态度是明天会被诅咒。

        但他温柔地引导玛莎和朱利安走向他们等候的汽车的方式呢？这在史黛西的心里留下了更深的烙印。这几乎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心肯定赞同那里的一切。

        她脱下她的发带，重新扎马尾。她对格兰特到底有什么感觉？她把带子扣到位。整件事非常令人困惑，但不管她对她最好的朋友有什么感觉，他已经明确表示他对任何形式的长期浪漫关系都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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