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因为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不着边际，巧儿不敢放松心神，怕小姐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还以为接下来得有一番应对了。
结果那日过后，小姐也只是在院子里多散了会儿步看看风景，就又去琢磨那些药方子了。
对此巧儿也只得感慨，她家小姐虽然偶有顽皮，但是还是让人省心的很呀。殊不知她家小姐其实在琢磨一些让人更不省心的事。
张然翻着这些药方子琢磨里头的比例，突然想到了毒药的配方不知是怎么样的，上一世接触过的毒药都是做好了的。
而且她也有些疑虑，之前看电视剧和小说里头，不是经常说有些人从小吃毒药练习抗药性，长大后别人下毒都没效了么？
她这几个月以来，看的医书算不得少，但是似乎也并没有看到哪一本有提到过这种现象的呀？
如果这种方法真的可行的话，她也想尝试一番，这样就算真的有人趁自己不注意下了毒，也对自己无效呀？
好像还有武功高强的人，也能对一些毒药有免疫性，这是什么原理？真实存在么？
“阿七，你们学武之人，是不是武功越高，毒药之类的就越对你们无效呢？”张然想了想扭头直接问人，
“也并非如此，普通的迷药，剂量少的普通毒药，属下尚且能压住毒性，排出体内，但若是剧毒，属下倒是未曾试过。”
看着自家小姐认真倾听的样子，阿七想了想接着说。
“其实属下对这方面不大知晓，现今武学等级最高乃是天师，当今世上仅有三位天师，也就巫马灵因所学的本是蛊毒医术，才有传闻说她百毒不侵，其余两位，常人也难以靠近，也就不得知了。”
这么说来，就算是天师级别的高手，也并非都是百毒不侵的，可能是因为武功太高了，别人也根本没机会靠近下毒？
“剧毒你还是别试了，免得出现问题，我就是问一下而已。你说那些压住毒性和排出体内，是用内力压制和排出体内么？”张然有些好奇。
阿七点点头应了声是。
“这样，那你有听闻过其他情况么？比如夏文城那边的人，擅长蛊虫毒术，他们自己是不是不惧毒药？”
阿七仔细地回想他知道的和他遇到过的人，这种人其实较为少见。“有极少一部分人如此，将自己制成毒人一般，寻常毒物对他们无效。”
听完这些，张然虽然有些大概地了解，但是还是有很多觉得不清楚的地方，她觉得还是直接问问师父比较好，她老人家应该是最了解的。
因为心里这么惦记着，所以到了中午的时候，张然就直接跑去和她师父一起吃饭，想着刚好很久没和师父一起用餐了，刚好还能问问。
可能是因为最近功课任务轻松了不少，中间又思维跳跃琢磨别的东西，加上近来有放假休息，，所以张然有些一时脑热。
吃着饭时，突然对着她家师父如此问道，“师父，要是我从小就吃毒药，一点点加，我是不是以后就差不多能百毒不侵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看到她师父手中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许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她。
她也有些反应过来了，自己似乎那话问得有那么点，傻气。
鉴于张然前几天才给了她接连不断的惊喜和刺激，苗乌确实没想到自家小徒弟会问出这种，如此符合年龄的话来。
一时居然有点诧异，不大习惯起来，看来孩子还是孩子，再怎么早熟沉稳，也还是有孩子的一面的。
如此一想，苗乌倒是莫名有些欣慰了，不过，“以后有什么想法，最好先说出来，说完后可行再去做，别冲动。”
张然觉得她家师父可能是把她当成熊孩子了，有点哭笑不得，“放心吧师父，我不会冲动乱来的，我就是突然想到，好奇想问问。”
苗乌点点头，“那就好，人体复杂，这种方法对极少数人可能有效，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就是一种不要命的举动，再者，就是空青那种。”
张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自己倒是忘了，空青百毒不侵，似乎就是因为被抓去炼制成药人了，还好对方不在场，不然自己这话，不妥。
“徒儿知晓了，师父，那我们怎么预防别人给自己下毒呢？”
苗乌挑了挑眉，自家这个小徒弟怎么今天对毒药这些问题这么感兴趣了？
“少吃少碰陌生人给的东西。咱们习医之人，常年接触各种药材，所以比较会比较敏锐地发现有问题，但也会有疏漏的时候，所以要常备些解毒的药预防万一。”
“听起来倒是很科学合理。”张然突然发现这还真的挺合理的，没那么神秘也没那么神奇。
“什么科学合理？”苗乌不解，这又是什么她没听过的新鲜词汇？莫非是左梁习语？
“没，就是说师父您说得很有道理，很有逻辑。”“何为逻辑？”
看着师父越发迷糊的表情，张然突然想打自己的嘴，让她多嘴说些有的没得，只好接着解释。
“就是夸您有条理！话语清晰，让徒儿恍然大悟。”
苗乌点点头，“你这些新词倒是真的多，好好吃饭，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下午带你去给一个伤者治病。”
张然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下午？师父您该不会是想现砍现治吧？”
她家师父上次就是专门抓了个山贼砍了让她治，这事可是真让她印象深刻，所以她就反射性的问出了这话。
“胡说什么呢，我是那么残暴的人么？此人受伤有一段时间了，内伤外伤都有，让你治，是还想让你试试把脉针灸。”
苗乌听了这话直瞪眼，这小徒弟把她都想成什么人了，还现砍现治？
张然听到这话就没说什么了，开始乖乖吃饭，把脉她学了理论知识，但具体操作也就在周围几个人身上试过而已，且大家都没病没痛的，都是正常脉象。
之前还以为空青是个病人，结果是个特殊病人，现在总算是可以去感受一下真正病患的脉搏了，她还是蛮期待的。
三个人吃完饭后，张然就跑去拿东西，期待着快点和师父出发给人治病了。
看着徒弟迫不及待的样子，苗乌也很干脆地带着人直接往东城方向的郊区破庙去了。
“师父，这次的人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到这里来了？”张然看着这周围确实有些荒凉了些。
“是一个穷苦女子，死了丈夫又生了病，小叔子残暴殴打她，打得她受不住了就跑了出来，刚好我见到了，就救了下来。我让她到时蒙住眼睛，你帮她治，这样她就看不到你。”
听到等下要治的是这样一个人，张然一下子就没了什么雀跃着期待的心情了，只想着快点帮人看病治好。
就算是在现代，家暴事件也往往令人触目惊心，更何况是在这种时代，谁又会去在意一个死了丈夫没有依靠的穷苦女子？怕是直接打死都没人觉得有问题。
见自家小徒弟情绪没那么高了，苗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医者就是如此，久了就会看尽人间百态，各有各的苦楚。
在看到那名女子的时候，张然感觉她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虽然她还活着，但似乎又已经死了。
这个女子十分瘦弱，纤细到几乎剩下一架骨头，身上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有些宽大地套在对方的身上，露出来的手臂有些伤痕和淤青，嘴唇干裂发白。
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丧失了对活着的追求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死气。唯一证明人还活着的地方，大概只有胸口处那微弱的起伏了。
张然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是无可奈何吧，朝着人走过去，放轻动作伸手替人号脉检查。
“师父，她的病应该只是受了凉，感染风寒。外伤的话就是这些被打的地方吧？那内伤在何处呢？”
苗乌点了点头，小徒弟学得不错，“你解开她的上衣，看一下腹部的位置，她那小叔子踹了她腹部一脚。”
张然动作轻柔地解开衣物，腹部处确实有着一块不小的淤青，有些微微发紫了，就是不知有没有伤到脾脏，轻轻按压对方腹部。
那名女子突然轻哼出声，“你醒了么？”
“嗯…劳烦大夫替我医治了。”声音有些嘶哑小声，但不妨碍张然听清楚对方的话。
“我现在轻轻按你的腹部，你跟我说一下你的感觉，会不会觉得有刺痛剧痛，动作之时有没有感觉内里疼痛？”
“好，我只觉得腹部有些刺痛，拉扯之时皮肤酸疼不已。”
“你有没有咯血的情况？吞咽有不适感么？”张然细细地询问对方，要是普通的淤青倒还好，就怕内里受了伤，难受还难养。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这些情况。”
张然点点头，“那好，我现在给你施针祛瘀，你且不要乱动，放心，不会很难受的。”
“好的，劳烦大夫了。”
张然给人施完针，呼出一口气，就开始处理那些外伤，消毒上药。
这人被打到跑了出来，身体上的伤痕是能治好的，但是心理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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