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病，只有你能医
“女医可否给我看看。”墨染尽量把冷意收起，坐在雪竹身前道。
雪竹闻声抬头，一瞬间被面前黑色冷冽的面具吓了一跳，“嘶”了一声，差点跳起来，再看看，这面具怎的有些熟悉……雪竹想了下，无果，又定了定神，道：“东家只准我给妇孺看诊，实在不好意思。”
“这，这位可是……”老板急道。
墨染摆摆手道：“我这是疑难杂症，这么多年还未有人看出门道。”
雪竹倒是来了兴趣：跟阿娘学医的六年，饱读医书，出诊次数也不比寻常的医者少，再加上雪氏一族的独门心法《凝香决》一重：治愈之氛已练至顶层，还真没什么治不好的。
雪竹用目光征求老板同意。
“赶紧的看啊！”老板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那我是悬丝诊脉，还是？”雪竹道。
墨染见她倒真介意男女授受不亲，心中有些得意。不过还真有悬丝诊脉？那就叫她显摆显摆，隧沉声道：“拿丝来。”
老板只得硬着头皮去隔壁布坊找丝线去。
哎，这丫头医术是真才实学，可终究是年轻气盛，竟要在墨少面前耍弄悬丝诊脉，真是不要命了，诊错了不说她，我这医馆明日都要变成平地。
闲暇功夫，雪竹开始观望面前人的气色，虽然面具遮盖了大半个脸，但露出的地方却是白皙无暇，两片薄唇看起来软糯润泽，色若丹霞，长发漆黑如瀑，一双冰眸透亮清澈，好似在哪里见过。
雪竹看得有些呆了，病态没看出来，露出的部分简直完美无瑕。
墨染见她呆在那里，仿若回到六年前两人初遇那天，他在床上睁眼，她就在面前，鼻息可闻，对他也是这般，久久不曾离眼。
两个时光仿佛交替重叠，又激荡凝固。墨染望着眼前更加成熟妩媚的竹子，隔了六年，对带了面具的自己竟还是同样的看呆了，墨染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这笑容未带一丝冷意，却有些许连他自己都不觉的温柔，雪竹的心跳漏了一拍，赶忙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咳咳，那个，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呢？”
墨染未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面具下的脸。
雪竹心下疑惑，叫他摘掉面具似不礼貌，可单观气色没有病态，听他声音也是气道浑厚，低沉有声，真真看不出什么病症。若是皮肤上的病症，必会反应到五脏六腑，可观了其他，也看不出相应的问题。
望闻问切，这下只剩下切脉了，可悬丝诊脉是不是噱头只有雪竹自己清楚了。当初为了让掌柜收下，夸下这个大话，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必须封闭无风，对丝线的要求也极高，再加上望闻问三者，方可综合判断，只可惜望闻问都没出个结果，切吧，自己还要求什么悬丝。现只能暗暗祈求老板找不来丝线。
好巧不巧，老板竟然麻溜拿了丝线过来，雪竹心中叹了口气，咬咬牙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一阵折腾，果不其然，什么都没诊出来。
墨染看雪竹的神色也能猜到一二，赶在她说话之前道：“我这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调好的，若不嫌弃，可否去我府上细细诊治，这是定金，若能医好，再加十倍。”遂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去。
雪竹看见银票，伸手接过，心道：先拿去把阿娘的东西尽可能多的赎回来，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不必着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墨染起身时，隔壁酒馆的老板，刚好端着一桌饭菜过来，环视一圈，屋内就两个姑娘，一个温婉可人正在抓药，一个面纱遮脸瞧不清楚，不敢乱猜，只得走到墨染身边：“墨少，都是您要的，热乎的。”
墨染递了个眼神，老板接到指示，径直放在雪竹面前的桌子上：“姑娘请用，若有不可口的地方，尽管说。”正再要仔仔细细打量雪竹一番，墨染摆手冷冷道：“去忙你的。”
“这？我还未付钱……”雪竹看到几样是刚才自己点的，还有一多半却不是，心下有些疑惑。
“日后凡有支出，都记我账上。”墨染撂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雪竹有点没反应过来：这病没诊出来，怎么就好处多多了？
老板见东家走远，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对雪竹道：“你可知他是谁？”
“谁？”
“他可是这几个城的大红人，表面上是商人，粮食、丝绸、茶叶、陶瓷、铁器、钱庄、药铺、酒家、客栈、赌坊无不涉及，内里干什么谁也不知道，皇城附近的几大城镇太守都敬他三分。据说他家金库只进不出，具体有多少没人敢猜！”老板一脸膜拜：“还有啊，他就是咱们真正的东家，这半个锦荣城都是他的。他让你去，由不得你犹豫！”
雪竹听得一脸懵逼：还真有这种独霸一方的大商人。既然他有钱有势，这么厉害，如果跟他搞好关系，是不是能帮我找到阿爹阿娘？成！明天就去给他治病，治好了我就求他帮忙！
雪竹握着手里的银票，拉上湘儿直奔旁边当铺，赎回了阿娘的小件东西，起初担心银两不够，谁知刚才态度恶劣的当铺老板像是换了个人，给多少都好说，再问大的箱子，老板却道是刚刚记错了，没有什么大件物品，都在这里了。
雪竹跟湘儿抱着一个个盒子，心里好受了些，回到医馆，看见一桌饭菜，终是来了胃口。七八样糕点样样小巧精致，凉菜、热菜荤素齐全，汤羹晶莹剔透，俩人也吃不完，便包了一些，给了老板，让他带回去晚上给两个孩子吃，叫湘儿一起来吃余下的。
吃完饭又接诊了几个病患，不觉天色渐暗，到了医馆打烊的时间，正欲走，一对小夫妻抱了个娃娃进来，娃娃哭的眼睛都肿了，小脸通红。
老板说：“你先回去，这个我接，等下天要黑了。”
雪竹摆手道：“我没事，客栈就两步路，您先回去吧，等下我来落锁。”
老板家的小儿子这两天有些咳嗽，也不推辞，抱起打包的糕点小菜：“那我先走，你俩看完就回去。”
“知道啦。”
雪竹看娃娃哭的难受，这么小也不好切脉，问了问症状，是普通的发烧，就叫湘儿拿湿毛巾擦擦降温。心道：今天最后一位了，看娃娃哭的可怜，这么小不好用药，就用《凝香决》的治愈之氛治疗吧。
一阵香风飘过，娃娃吸了几口之后便不哭了，呼吸平稳了很多，湘儿又给擦了会儿手脚，竟像是全好了。
二人付了诊费，一边感谢一边惊叹真是当世神医。
雪竹跟湘儿将抓药的柜子收拾干净，熄灯出了小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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