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决定、意外
“我打算阻止一队精锐斥候，绕到叛军后头进行骚扰！”
巴隆同狗娃认真阐述自己的想法：“以虎纹毛臂投掷的暗器威力，我们甚至不需要太靠近，就能完成对叛军的阻击，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关系啊。”
狗娃将手中瓜果囫囵吞进：“你想去就陪你去呗。”
“这可是出城去狙击那位龙蛇圣君...”
巴隆神色复杂：“你就这么相信我？”
“咱们是朋友嘛。”
……
自从猎人老秦走后，狗娃就成了无牵无挂的逍遥人。
硬要说有什么羁绊的话，就剩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赖九。
虽然狗娃并不觉得，出去骚扰叛军队伍会出什么大事，但书里头不知讲了多少次。
人一旦上了战场，生死便不由自己决定，所以提前做些交代是谨慎的。
所以狗娃直接找到了赖九，想要将剩下的百来斤腊肉、腊肠连同米面、金银一道托付。
谁知道，一向贪财的赖九在听完狗娃来意后，竟然看也没有看那些个财务，而是三两脚把在眼前晃荡个不停的小寡妇踢出门去后，抓着狗娃就惨叫道：“狗哥，你疯了？”
“什么疯了？”
狗娃歪着头，不明白赖九意思。
“现在出城，你不是被巴隆骗了吧！”
赖九很是着急，连语速都变得极快：“俺这段时间在城里晃悠，可不是白给的。在南墙根上过去一点儿，都是东莱方向来的流民，他们可都跟我说得明白，那龙蛇圣君，可不是戏文里的骗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妖怪！”
“咦？”
狗娃奇了：“本来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小娘皮，竟然还有正事？”
“事关咱们兄弟前途，我能大意么？”
赖九锤腰叫屈道：“狗哥你都不知道，为了探听消息，我差点儿累断了腰！”
要不是刚刚走出个小娘皮，我差点儿就信了。
狗娃抱胸，笑而不语。
被看穿的赖九也不脸红，贼头贼脑的往前一凑道：“狗哥，其实这段时间，俺都打听清楚了，崇明城并不像表明这般平静。好些个富户对于崇明能不能守下来，并没有信心，所以他们都做好了两头的打算。
若是边军挡住了叛军，那他们自然就是明朝的顺民。可要是城破了，他们就会变成崇明城的内应，这样不论是哪方面得势，他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几天，光咱们村就有好几位青壮受到招揽了，就马地主家内个麻脸幺儿，嘿，只会几手拳脚功夫，一把子傻力气，人家开出了这个价儿！”
赖九朝狗娃比出五根手指，低声惊呼道：“这个价儿啊，您别看咱们现在假假是个巡逻队长，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个数！？”
“你动心了？人也招揽你了？”
狗娃笑问道。
“这倒没有！”
赖九十分光棍：“我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崇明城的富户也看不上我。但狗哥你不同啊，狼山的许辽是你和巴隆一起杀死的，这个风声咱早就放出去了。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家来问过，只要狗哥你点点头，这崇明城的大户，还不由得你挑？
咱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出城同叛军打生打死啊，谁赢了咱投靠谁不就完了嘛！”
“天下哪有两头都占的好事儿？”
狗娃咧嘴笑笑道：“再说，咱真这样做了，甜瓜咋办？别忘了，咱现在吃得喝的，包括黄溪村民住的地方，全都是巴老爷他们父子安排的。
还有你我在巡逻队的职务，这些可都是恩情。不说报偿，至少不能在背后捅刀子吧？”
赖九脸色一阵变幻，倒不是他被说服了，而是因为他知道狗娃已经做出了决定，多说无益。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重重往床榻上一坐。
“行了，不会有什么危险，要真有啥逃不过的，那也是命。”
狗娃很是洒脱道：“你就搁城里好好干巡逻，要是我回不来了，这些钱肉就全都归你了。”
“球用！”
赖九哼唧道：“我可不收这些晦气东西，我要跟你一起出城！”
“？？？”
狗娃愣了一阵，伸手便要去探赖九额头，以为这货真得了大病。
“哎呀，老子没病！”
将狗娃的手奋力推开，赖九恼怒道：“我就是要跟你出城！”
“你脑袋不是有毛病吧？”
狗娃奇道：“那可是比匪盗还要更凶残的叛军，甚至还有头大妖怪，你不搁城里待着，要跟我出去？你出去干嘛？利尿啊？”
“狗屁利尿！”
赖九涨红了脸，怒声道：“狗屁脑子有毛病，你觉得俺蠢，其实老子奸得一匹！你们这事儿办成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勋，老子就算当个跟屁虫，也有几分苦劳吧。
那要是干不成，你俩肯定死球了，你俩一死球，老子没了靠山，这巡逻队长还能干下去了？”
“有几分道理啊。”
狗娃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又道：“那你可得想好，出城有多大风险，谁都说不好，叛军里头可能不止一头妖怪，你要跟着出去，我可不一定能保住你。但是你呆在城里当个墙头草，安全是肯定，还能睡小娘皮...”
“别...别说了。”
赖九哆嗦着站起：“吓..吓..吓不道我！我..我..我..我一点儿也不怕。”
“...你不哆嗦就行！”
……
崇明南城校场
巴隆是怎么也没想到，狗娃竟然会带着赖九。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巴隆自觉对于赖九的人性，已经完全了解——无胆匪类还要加上好色。
这样的人或许是个很好的酒肉朋友，但永远不能当做托付后背的战友。
他将赖九安排在巡逻队里，未尝没有将这条癞皮狗从狗娃身边踢开的想法。
甚至在狗娃说要同赖九告别的时候，他还甚是鼓励。
毕竟，有些东西，即便关系到了也不该说，由自己发现更好，谁成想......
“这可真是让我有些惊讶了！”
巴隆看着站在数位高大挺拔的精锐斥候中，身材小了不止一号的赖九，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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