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双生(3) 他只是想要一个玩具(二合……
“部长你没事儿吧?刚刚去哪里了?”这是焦急的副部长。
“这鬼地方真的好吓人啊, 报警电话打不通,NPC态度也恶劣,以后再也不想来了。”这是仍处在状况外的几个粗神经男同学。
“太过分了……学长, 他们是不是抓你去做单线任务了?我们已经试过了, 手机没有信号, 刚、刚刚许道长他们说,这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没撞见吧?”这是瑟瑟发抖、关心则乱的女生们。
“好了”, 张道长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打断叽叽喳喳的学生们, “先想办法出去, 这些事过会儿再说。”
手电筒光芒微弱, 普通电器恐怕难以应对鬼物操控的房间, 许道长单手掐诀, 祭出一张照明符, “急急如律令!”
“啪。”
室内凭空亮起一簇温暖的光,学生仔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唯物世界观摇摇欲坠, “原来道长说的是真的啊!”
“道长道长, 收徒弟吗!”
“师父受徒儿一拜!”
“这是什么发光原理,有人懂吗??”
鬼屋环境对阴物来说极其舒适, 明暗交界处,‘江白岐’惬意的眯起眼尾, 和其他人一样看了那两个臭道士一眼。
收徒?
就他俩这半吊子修为, 真动起手来还没旁边这个长得好看的能打,不过独闯鬼窝,勇气可嘉。
正胡乱想着, 那个长得好看、周身萦绕着浩瀚金光的家伙说话了,“学长刚刚跑哪儿去了?”
提起鬼屋团建,江白岐僵硬的神色不似伪装,依他性格进来后不可能脱离群体,怎么会突然消失?
‘江白岐’重复着江白岐教他的话,“抱歉,我被NPC强制带去了另一个房间,没来得及跟你说。”
“没关系”,谢澜还是感觉有些奇怪,试探道,“哪个房间?”
‘江白岐’皱眉,语气带了点苦恼和茫然,随手指了间屋子,谨慎观察对方的表情。
“还有呢?”谢澜问。
‘江白岐’坦然伸出手,给他看沾染的几颗黑色粉末,“感觉烫,拿出来,没了。”
担心化为现实,谢澜问女生要了根发带,将自己和‘江白岐’的手连在了一起,“以防万一。”
‘江白岐’不太想挨着他。他虽然不怕那圈金光,但被灼烧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谁知那光芒遇见他,亲昵而欢快地涌了过来,热腾腾勾着他的指尖。
‘江白岐’:……?
他带着满头问号盯着那根粉色发带瞧,很快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
青年阳气很旺,像只移动火炉,非但不烫人,反倒罩得他通体舒泰,‘江白岐’无意识舔了舔唇瓣,想吸。
两位道长打头,中间夹着神色各异的学生,他二人走在最后。手电筒顺着手指的方向晃过,谢澜辨认出铭牌上的字迹:儿童房。
联系那阵诡异笑声,一行人短暂商议后,决定先过去看看。
方向调转,走在第一个的人变成谢澜,惨白的光斑落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响声里,他在木板缝隙中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来不及提醒,下一秒‘江白岐’一脚踏了上去。
见谢澜看着自己,用目光传递出一个疑惑的“嗯”?
“……小心脚下”,谢澜把他拉到身后,小心翼翼推开那扇封闭的大门。
儿童房内是如出一辙的黑,手电筒的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地面。
这家的孩子似乎对拼图情有独钟,花花绿绿的小卡片掉的满地都是,简直找不到落脚地。
一小股阴风从背后吹来,谢澜回头时已经晚了,发带解不开,‘江白岐’朝前迈了一步,他身后,厚重的实木门以非正常速度咣地闭合,刚好将他们关在里面。
耳边彻底安静下来,任凭外面的人如何踢打喊叫,声音始终传不进来。
副部长是最卖力的那个,他的心情仿佛过山车,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整个人如丧考妣,因此也没注意到,角落的暗影中弹出一缕黑雾,悄无声息没入后心。
房门紧锁,谢澜还是不死心地检查了一番,用力按下金属把手。
“没用的”,‘江白岐’看起来气定神闲,“把里面的东西解决掉,就能出去了。”
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恼了房主人,诡异的笑闹声再次响起:“嘻嘻。”
那声音的位置变来变去,一会儿在天花板上,一会儿又闷在墙壁里,谢澜不理它,按部就班的查看房内陈设。
空间很大,每列置物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数百个一模一样的毛绒玩偶,正中间的长桌上有盆干裂的陶泥,和未做完的泥塑。
所有玩具给人一种“使用中”的错觉,就好像下一刻它们的小主人还会回来。
小怨灵第一次碰上这么不给面子的食物,口中发出尖锐的低哮,那些玩偶一齐转身,将眼神对准两名‘人类’。
‘江白岐’不在乎另一人堪称细致的侦查,正十分状况外地望着毛绒玩偶出神,眼神像孩童一样纯净,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他没有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待着一个黑洞洞的盒子里睡觉。因为无事可做。
黑暗造不成阻碍,‘江白岐’能看清房间里柔软的地毯,各色玩偶,墙壁上贴着的卡通墙纸,涂鸦,非但不恐怖,反而透着股难言的温馨。他很羡慕。
他也想要玩具。
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
‘江白岐’忍不住抬手,感受到牵引力才想起自己跟一名人类绑在了一起。
为了让对方靠过来,他不得不提醒,“那些娃娃的眼珠在动。”
手电筒的光和人一起挪了过来,谢澜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睁睁看着他抓起一只垂耳玉兔,在玩偶邪狞的表情中将其抱进怀里。
“……”
谢澜皱了下眉,第一反应是他被脏东西附身了,“你……不害怕?”
‘江白岐’怕玩具被抢走似的,紧紧抱住垂耳玉兔,像贪玩又被迫营业的孩子,“怕的,但它很可爱。”
谢澜一阵头疼,莫名理解了两位道长的感受。他从来没想过‘江白岐’骄矜的外表下是这般孩子气的性格,怎么看都像换了个人。
老头是个神棍,时常嚷嚷着要把衣钵传给他,谢澜耳濡目染学到不少,脑海中自动浮现一段驱邪除秽的口诀,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若是附身,定有所反应。
一段冗长拗口的咒文念完,谢澜二指并拢点在‘江白岐’眉心。
没有黑雾,没有灼痕,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江白岐’知道他想逼走附身的怨灵,可惜自己不是,法术对他无用。
他故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模仿着江白岐的语气,“学弟……你在做什么?你也是道士吗?”
谢澜一怔,蹙眉收手,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冰凉触感。
两种原因可以解释:他学艺不精,或者‘江白岐’精分了。
附身在垂耳玉兔上的怨灵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抓住机会朝谢澜扑了过来。
它做过不少恶事,凝练出的魂体不过成人小腿高,却满身煞气,黑中泛红,一看就不好惹。
黑雾撞上金光,发出硬物被腐蚀时独有的滋滋声,‘江白岐’犹豫着是否出手,现在把它的头掰下来,应该会被发现吧?
可青年是他见过阳气最盛的人类,就这么没了,是不是太便宜怨灵了?
‘江白岐’伸出手,还没捏上后颈,怨灵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哀嚎,不断蔓延的煞气被金光吞没,宛如飞蛾扑火,顷刻间化为乌有。
谢澜拎鸡仔一般掐着它的脖子,内心惊涛骇浪,手上力气不减,“鬼屋是你开的?”
那怨灵生前就是个熊孩子,死后没了约束,成日里为非作歹,哪里肯配合,两条小短腿不停扑腾,间或张开咧到耳根的嘴巴咬谢澜的手,硌得满嘴是血,硬生生造出几分喜感。
‘江白岐’伸到一半的手拐了个弯,又捞了只独角兽回来。
怨灵敢怒不敢言,小狗似的朝这个抢它玩具的家伙呲牙哈气。
谢澜照着它黑黢黢的头呼了一巴掌,把本就模糊的五官打得凹了下去,室内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一番“简单友好”的交流后,熊孩子屈服于武力,老老实实打开房间门。
谢澜拎着它,“和我一起来的人在哪?”
怨灵全黑的眼珠滴溜溜打转,能形成一方结界,别墅里自然不止一只鬼,上面有两个姐姐,再加上父母,统共五只厉鬼,一起上总能把这个讨厌的人类拿下吧?
谢澜脸色一沉,快速念出一段口诀,没有法器,在内行看来甚至有些可笑的举动,偏偏引来一阵烈焰般的炽温。
被钳制住的怨灵忍受着焚烧的痛苦,口中发出疯狂而扭曲的哀嚎。
‘江白岐’躲在他身后,避免被金红色的光波及。或许连谢澜自己都不清楚,那只怨灵好不容易凝练出的魂体,已经生出无数裂纹,几近魂飞魄散。
因为紧张,‘江白岐’一只手无意识揪着玩偶柔软的绒毛,相中的储备粮好像很不好惹……
“竖子尔敢!”
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几个不讲道理的熊家长,顾念亲情的厉鬼听见哀嚎,撇下到手的口粮赶了过来。
阴风骤起,客厅内气温瞬间降至冰点,怨灵擅长营造幻象,等人类因痛苦而失神,再趁虚而入。
谢澜看到的,便是这一家的死亡回放。
祝家是最早一批出海经商的富豪,到了祝胜群这代,生意越做越大,家族兴旺,为福荫后代,格外重视慈善产业。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天刚下过小雨,晚饭后有客人来访,祝胜群亲自泡了杯茶,没聊几句,语速越来越慢,最后歪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楼上贴面膜的妻子,写作业的双胞胎姐妹,以及儿童房里玩拼图的小儿子无一幸免,全都晕了过去。
幻象里,访客的形象是一只淌着口水的鬣狗,躲在厨房的保姆则是生有獠牙的白眼狼,二者里应外合,一人下药,一人杀人。
女主人为了保持身材,晚饭一向吃得少,竟提前醒了,为了保护三个孩子跪地哀求,受尽羞辱。
倒在血泊中的女主人满脸是血的站起来质问谢澜,“我和丈夫生前亲自到贫困区捐书捐学校,做了那么多善事,为什么凭什么落得这个下场?”
凶手有备而来,杀害一家五口的性命后,有条不紊的将其分尸,埋在了小花园里。
谢澜沉默地看着男人手持剁骨刀,一下下用力砸着人的腿骨,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墙壁。
几只厉鬼的怨气陡然高涨,声音越来越大,“世道不公!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
谢澜思路清晰,半点不受影响,“凶手抓到了吗?”
女主人声音一滞,屈指成爪朝他袭来,“那又如何!他二人死一万次,我们也活不过来!”
亲眼目睹至亲惨死,女人怨气深重,金光烫掉的两根手指很快又长了出来。
谢澜不是神明,没有权力评断是非对错,他记得老头塞来的书上有请神的法子,只是缺少炉鼎,香烛和符纸。
不知‘江白岐’找到人没有……
十分钟前,预感五鬼齐聚的谢澜悄悄解开两人之间的发带,以眼神示意‘江白岐’带两个道长过来。
二楼。
‘江白岐’闭目凝神,听了一耳朵鬼哭狼嚎,吵得他立即封闭五感,推开主卧的门,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跑了进来,埋头就躲。
张许两人被困房中,哪还不明白难度判定出现了偏差,标注B级的任务,难度堪比S,别说这群学生,就是他们也要交代于此,见活人进来无不惊颤,
“同学,你……”
‘江白岐’像是才发现他二人的存在,快速将整件事挑重点讲了一遍。
两分钟后,三人急匆匆下楼,一路畅通无阻的返回客厅,眼前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五只杀过人的厉鬼,被一个小年轻揍得东躲西蹿,场面宛如特效大片,女鬼头发疯长,黑蛇般游来荡去,试图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捆住。
谢澜不知从哪摸来一把剪刀,咔嚓咔嚓两剪子,断掉的头发凝成麻绳,把其他鬼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张、许:“……”
打哪冒出来的后生,好、好生强悍。
不知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清风观……
许道长率先回神,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不知小友师从何人?”
谢澜小时候听老头说过一嘴,事后问起却又笑眯眯告诉他方才是在吹牛,闻言不确定的道,“家师……天玄散人。”
张许二人对视一眼,两相茫然。
天玄散人?业内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前者清咳一声转移话题,“今时不同往日,信仰崩塌,玄学式微,小友可曾系统学过请神之法?依我看还是超度更现实些。”
说是超度,实际上是打散魂魄,绝了转世路。
几只鬼再度躁动起来。
谢澜一顿,坚持道,“请让晚辈一试。”
条件有限,谢澜点燃香烛,面朝东方祭拜,“仙人扶身,玉女随行,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里路途,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符纸燃烧产生的淡淡烟雾竟有宁心静气的效果。
张道长面色严肃中透着古怪,和妻子咬耳朵,“我记得咱们清风观祖师爷三百年前成功请过一次吧?”
这孩子才多大?
话音未落,室内凭空出现一道阴气森森的身影,来人一身绛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眉宇威严,“吾乃此地城隍,何人传唤?”
他目光逡巡,不多时落在谢澜身上,无他,那满身金光实在太抢眼了,指不定是哪位上仙转世,“小友因何事找我?”
谢澜指了指缩在角落的五只厉鬼,城隍面露恍然之色,“原来是几条漏网之鱼,流连人间,蒙蔽天机残害无辜之人一十二口,本官这就带他们回到该去的地方。”
“且慢。”
被一小辈叫住,城隍也不生气,站在原地静待下文。
谢澜代替一家五口问出最后两个问题,“凶手下场如何?”
城隍手中笏板一闪,光芒流转,终汇成一行金色小字,“投入畜生道轮回百世,皆不得善终。”
谢澜:“若他们死后自愿踏入轮回,下一世又该如何?”
城隍轻轻叹了口气,“常言道人做天看,此生行善之人遭此横祸,后世必有补偿。”
尤其是那对男女,前缘未了,来世方续,再做恩爱夫妻,百岁而终。
但从女人作恶的那天起,缘分就断了。
女主人眼中流出两行血泪,不甘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冤魂复仇天经地义,凶手被抓后判了死缓,行刑前那段日子里,他们一家五口轮番上阵,将其折磨的不人不鬼,摇尾乞怜,跪着祈求放过,至死才解脱。
也是那段时间,女主人体会到掌控他人的快乐,传说中神明才能拥有的权力如今唾手可得,怎能不叫人心动。
最初她还算收敛,但鬼生前也是人,人心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膨胀,女主人慢慢把注意打到了年轻鲜活的生命上。
埋骨地成为桎梏的枷锁,那就把他们骗进来,几年前借助伥鬼,网络发达后,点评网上悄无声息出现一家百分百好评的鬼屋,源源不断的吸引着爱冒险的年轻人。
男主人曾劝过阻拦过,最后还是和妻子站在了一起。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城隍袖摆一挥,将两大三小一齐带走,只余满室寂静。
许张二人神色从震惊转为麻木,收到任务已完成的提示才堪堪回神,终于做了件道士该做的事——抹去普通人撞邪的记忆,把吓晕的几个孩子从别墅深处带了出来。
谢澜松了口气,短短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里乱糟糟的,现在才有功夫细想。
他瞥了眼傻站着的‘江白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学长?”
‘江白岐’收到谢澜搬救兵暗示的时候,并未马上离开,反而留下来把那段回忆看得七七八八,忍不住联想到自己。
为什么同为父母,差距却这么大?
他抓着小怨灵的玩偶,指尖陷进柔软的面料里,内心涌起一阵羡慕,还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江白岐’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捂住心口,没能流出半滴眼泪,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喊他,一转头,直直撞进一双略带关心的眼睛里。
失去鬼气加持,外界昏暗的光终于照了进来,别墅内腐朽而破败,一行人陆陆续续醒来,除了副部长浑身酸痛外,其他人毫发无伤。
他们忘记了下午的诡异经历,骂骂咧咧的从别墅走了出来。
“差评!不开了的店为什么要上点评网?”
“就是!来,大家伙一起把点评网和鬼屋举报了,省得再祸害人。”
接待员是女主人掳来的小鬼,战战兢兢藏在售票口的阴影中,许张二人朝谢澜暗中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可以解决,又厚着脸皮要了联系方式,才各自分别。
比起吵吵闹闹的其他人,‘江白岐’显得安静许多,谢澜把他扶进车后座,在所有人未曾注意的时候跑回别墅,回忆着有关复原的口诀。
危机解除,‘江白岐’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任由那股强大不容拒绝的力量把自己关回熟悉的地方。
这样的过程并不好受,但他习惯了。
意识陷入黑暗前,怀里突然多出毛茸茸的一团,‘江白岐’诧异睁眼,看到了和鬼气一同消失的长耳玉兔。
谢澜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只是觉得不久前对方像是要哭了,大概就是因为这只玩偶?
濒临消散,‘江白岐’咬字格外缓慢,“送我的?”
谢澜点头,随口胡诌,“刚刚抓住了鬼屋不负责任的工作人员,这是补偿。”
‘江白岐’轻轻笑了起来,“谢谢。”
这个人类好像也没有那么凶,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是不是可以偷偷吸两口阳气?
回去的路上换了个人开车,阴气入体,江白岐难免虚弱,静静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实际他只是在听红玉里关着的东西汇报情况。
祂出来的时候,他是没有记忆的。
那东西向来老实,这次也不例外,将整件事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包括最后谢澜送他的玩偶。
江白岐下意识揪了揪垂耳玉兔的两只耳朵,【哦?他送你的?】
‘江白岐’:【是】
江白岐想都没想的说,【以后你不许收谢澜的礼物。】
没有原因,也不需要理由,他的话就是命令,不容反抗。
‘江白岐’半知半解,最终服从的天性占了上风:【……是。】
‘江白岐’答应了,却忍不住分出一缕雾气,藏在江白岐的影子里偷看谢澜。
祂回到血玉里不会立即沉睡,只是从前太无聊,除了睡觉无事可做。
但今天不一样。
这是祂第一次收到礼物。是给祂的,不是江白岐。江白岐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觉得幼稚。
江白岐对此一无所知。
他越看越觉得这只兔子碍眼,找借口跟谢澜分开后,立刻嫌恶的把它丢进垃圾桶。
‘江白岐’滞留在外,看了个正着。
祂眼睁睁看着那只兔子雪白的皮毛染上尘埃,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蓦然生出一股怨气,变成一粒微小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双生子,凭什么哥哥生来高高在上,而祂不人不鬼,连长大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祂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玩具而已……
有玩具相伴,才不会那么寂寞。
江白岐走得急,没注意那只兔子跌了出来,摔在花坛边上将坠未坠。
叶语檬暗恋江白岐,目光自然时刻追随着他,见状上前几步,拍掉兔子上的灰捡了起来,“咦,这不是部长的吗?”
怎么会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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