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霸道王爷俏王妃(33) 主人想吃小番……
小毛贼仗着年纪小, 发觉倒霉蛋找了两个不好惹的帮手,就专往附近狭小的巷子里钻,试图把人甩开。
谢澜与萧明之对视一眼, 默契绕路,一前一后包了过去。
半大少年匆匆朝后扭头,见四下无人, 猛地拐进右手边的坊巷, 不待松口气, 就见方才穷追不舍的黛衣男子揣着两只面具, 似笑非笑盯着他瞧。
小毛贼嘀嘀咕咕骂了声倒霉, 转身欲跑,又被那名玄衣公子挡住了去路, 不远处还缀着灰头土脸的倒霉蛋。
前有狼后有虎, 他背靠砖墙, 将抢来的荷包藏在身后,瞪视着几人, “你、你们想干什么, 再过来我就报官了!”
倒霉蛋气喘吁吁跑到跟前, 听他贼喊捉贼, 顿时气笑了, “小小年纪学人家偷鸡摸狗, 快把荷包还我, 否则闹到衙门里,没你好果子吃。”
谢澜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分神打量了他一眼,只见倒霉蛋一身天青色棉袍,看着朴素, 面料却是上乘,一圈毛领细腻柔软,不下千金,显然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小毛贼面黄肌瘦,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此三人态度还算温和,以规劝为主。
然而他并不领情,眼珠一转,低着头嚎啕大哭,“这是我母亲的救命钱,不能给你们……”
萧明之一怔,似是没料到这样的展开方式,柔声问,“你母亲生了什么病?”
以越霜的视角,清晰看到这孩子光打雷不下雨,嚎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未流出来。
它偷偷给宿主打小报告,谢澜没有戳破,不动声色道,“偷窃是罪,有难处我们可以帮你,但要把东西还回去。”
小毛贼见他遮着眼睛,料想此处应是弱点,趁其不备一拳打了过去。
萧明之反应不及,紧张道,“谢澜!”
谢澜早有预料,单手攥住他挥来的拳头,格挡时系在眼前的白纱不慎滑落,露出一双碧眸。
小毛贼眼神骤变,挣扎的愈发激烈,对着他破口大骂,“放开我,你这个蛮人,混球!”
“你们这些替他卖命的人,统统不得好死!”
面对听不进道理的熊孩子,唯有表现的比他还熊,才能震慑。谢澜眉梢一挑,故意用阴恻恻的语气吓唬他,“既然身份暴露,你这小贼的命便留不得了……最近我又想出不少折磨人的新点子,正好实验一下,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嘴一样硬。”
他像一只咬住猎物命脉的头狼,獠牙锋利危险,萧明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澜,不由多看了两眼。
小毛贼仿佛被扼住后颈、不停蹬腿的兔子,眼眶含着泪,硬是忍着没落下来,“呸!听说萧将军来了天阙城,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爷爷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们这群蛮人来陪葬!”
他连荷包也不要了,丢在地上,被倒霉蛋拾了起来。
眼见误会越闹越大,萧明之轻轻咳了一声,神色微妙,“你对萧……将军就这么有信心?”
接下来,小毛贼用所知道的语言来来回回将萧明之夸了一通,听得正主脸颊一热,“西戎人也有善恶之分,不能以偏概全……谢澜,你就别吓唬他了。”
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小毛贼暂时放下戒备。
半大少年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自称萧明之的男人,“萧将军第一次披甲上阵是在何处?”
萧明之诧异接话,“漠吉坡。”
少年:“几次击退右贤王阿奇正?”
萧明之:“四次。”
少年最后问:“最后一战打了多久?”
萧明之微叹:“三月。”
他每问一句,谢澜瞳孔便深一分,到最后似燃起了两簇幽幽鬼火,抱臂倚在墙上,沉默不语。
正因他注意力不在小毛贼身上,抬眼时反倒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谢澜耳尖微动,顺着风,听到四周有十数名高手围了过来,碍于什么不敢现身。
这招算不得聪明,好在足够幸运。少年终于放下心来,噗通一声跪地,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求将军救救我娘!”
萧明之扶起他,蹙眉道,“有话慢慢说。”
原来小毛贼家在城西头第三条矮巷深处,父亲给酒楼送菜、做粗活为生,母亲做些缝缝补补的手工活,日子还算过得去。
上个月前,小毛贼的父亲照常起了个大早,逆着寒风,前往一家名为三竹里的酒楼送菜,不成想得罪了那里的官老爷,被狠揍一顿丢了出来,当夜便离世了。
丈夫死后,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落到唯一的大人身上,那日她险些哭瞎眼,针线活也受到了影响,如今卧病在床,再得不到救治,恐怕又是一条人命。
三人跟在少年身后,倒霉蛋问,“小子,你也喜欢萧将军?”
小毛贼脸色涨红,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太过激动,“萧将军的事迹,整个西北都记着呢。”
穷人孩子早当家,小毛贼给酒楼当过跑腿,耳濡目染,就把说书先生的话记在了心里。
越往前,路面越坑坑洼洼,谢澜靴底硌到了一颗石子,听了这番话,他脚下一顿,石子在少年看向萧明之炙热的、满是崇拜的眼神里化作齑粉。
主人懂感情,不代表越霜也懂,未曾亲身体会,便如雾里探花,始终隔着一层。它拟人化的抽了抽鼻子,在谢澜身上嗅到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没熟透的小番茄。
它罕见地陷入沉思,想了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主人想吃小番茄了。
可天阙城酷寒无比,该上哪找哇?
路程过半,谢澜记得旁边有家医馆,便顺道去把大夫请了过来。
少年分明注意到了,却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来到小毛贼家中,只见破瓦寒窑,房内阴冷,火盆里燃着劣质木炭,起不到一丁点取暖作用。
倒霉蛋刚进屋,冻得连打数声喷嚏,揉揉鼻子,臭着脸把失而复得的荷包丢了过去,“送你了,里面有不少银子,拿着给母亲治病吧。”
小毛贼此时又推拒起来,别别扭扭不肯收,大抵出于某种少年人独有的自尊,眼神不停往萧明之那边瞟。
床上的女人听见动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只眼睛蒙了层白翳,空茫无焦点,“小雀?是小雀回来了吗?”
小毛贼顾不上跟倒霉蛋拉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扶女人躺下,“大夫,我娘她得了什么病?”
谢澜找来的大夫皱着脸,末了叹了口气,只说,“老夫先开几帖药,煎服后没有缓解,再来济世堂找老夫。”
萧明之正要给他银子,大夫摆摆手,将脉枕放进药箱,摇头晃脑的道,“那位公子早就给过了。”
真奇怪,天阙城竟还有这么礼貌的外邦人。
小毛贼在女人耳边咕哝着,一个个向她介绍跟过来的几人,随后又是一番感谢自不必说。
女人比孩子知道的更详细些,据她回忆,三竹里后院似乎住几名外邦人。
萧明之把银子揣进怀里,打定主意去酒楼一探究竟,若是真的,三竹里绝非普通店面,而是西戎在大燕开设的情报处。
更可怕的是,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朝谢澜挑了下眉,无声询问,后者靠在窗边,指尖漫不经心的绕着挂绳打转,似乎在走神。
萧明之不好直接问,又用目光传达出疑惑,同样未得到回应。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小毛贼攥着药包,仰头看向萧明之,“将军,我想入伍,日后也上阵杀敌!”
出乎意料的,萧明之拒绝了,“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毛贼不肯,急道,“我已经长大了。”
听说书人讲故事时,他便萌生了这一念头,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岂有放弃的道理。
萧明之严肃起来,相当不留情面的说,“战场厮杀绝非儿戏,容不得意气用事之人。”
不等他辩解,紧接着问,“一入军营,无休沐,不还家,你母亲留给谁照顾?”
小毛贼哑口无言,萧明之语气缓和几分,“太平盛世,男子方能二十入伍,你若有心,便再等几年吧。”
倒霉蛋暗暗点头,表示认同。
谢澜从始至终一言不发,见状跟在萧明之身侧走了出去。
倒霉蛋慢了半拍,余光一瞥,见那扇窗破了个窟窿,谢澜一走,凛冽的北风呼呼灌了进来,若无人遮挡,恐怕他们都要被冻个透心凉。
他想了想,还是悄悄把荷包放在了桌上,“小子,你明日得空,还是先找人把窗户修了,寒冬腊月,冻死个人。”
萧明之出了屋子,表情和缓下来,眼神一个劲往谢澜那边瞅,“让我看看你挑的。”
谢澜递给他那只雪狐。
萧明之不接,“这是给你挑的,我的呢?”
谢澜:“……抱歉,我忘记了。”
他轻咳一声,把碎成两瓣的雪狼拢进袖中。
他不太想当众剖白此刻奇怪的心理,也无法解释捏碎面具时的心情,还是藏起来吧。
萧明之总觉得他怪怪的,盯了半晌也没从那张脸上看出端倪。
他正欲追问,倒霉蛋背着手从屋里出来,见了他们抱拳施礼,“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谢澜但笑不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不碍事,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萧明之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阁下可是邺京人?”
那两道目光太过犀利,倒霉蛋抽出折扇,顶着朔朔寒风唰地展开,遮住面颊,扇面不停地抖动,不知是风大,还是手抖,“在下云游四海,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才走出半步,便听谢澜幽幽道,“一别数月,陛下易容的功夫倒有所精进……”
原来他口中的“来日再相见”,竟不是一句客套话。
燕瑾年:“……”
他本想挣扎一番,来个死不承认,又见萧明之表情由惊讶转为不赞同,“陛下来此,怎能不让人跟着?”
燕瑾年以扇遮面,风一般走在前面,“说来话长,还是回府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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