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乱

刘恩韬把陈烽带到了寒风山后，先将陈烽安排在山脚的一处简陋住处安顿下来。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不要乱跑，一会回来之类的琐碎小事后化为一道光直冲后山，留在原地的陈烽满脸羡慕。

        到了后山，见到了老妖怪，即将自到烽火村到回到山上这些经历，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从村里大小村民对于这个孩子的态度，到回来路上如何刁难店家和施舍乞丐。老妖怪听完后微微有些失神。

        “此子横行跋扈，却又十分孝顺。有恶行，却也可以抵过。仗势欺人却还有怜悯之心。虽仁义，可又相抵掉。不过对于有过救助的人知恩图报，哪怕救助的是自己的父母而不是自己。就凭这一点留他一条命，你带他进山修行，再做打算。”老妖怪道。“是，前辈。”刘恩韬回到。“对了，洗髓这事你亲自来，看看他天赋如何。”“是。”

        这洗髓是修炼的开端，去除身体内的杂质。人常年食五谷，五谷产自于土，如何不得杂质。在去除杂质之时可以看到洗髓之人的内胎，这内胎是人人都有的，一个人的天资就是由这个东西决定的。而洗髓一般分为水洗和火燃，一个是将身体的杂质冲洗下来，另一个是将杂质燃烧殆尽。后者十分考验洗髓这的忍耐力，稍有不慎将伤及内胎。并且这不但要洗髓的人坚持的住，更要控制火的人不能出一点疏漏。

        刘恩韬回到山脚，将陈烽带到了山上。陈烽看着这山如此秀美，山间流水如此清澈。不由得心中畅快，忘记了来到陌生地方的无助感和恐惧感。

        大约半天，刘恩韬和陈烽便来到了山腰。又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大殿，这座大殿背靠山壁，山壁之上是一流清泉，流入这座大殿，大殿横匾之上是三个字，洗髓池。这座大殿并没有人看管，并且此地地处荒僻也没人经过，来到这里的就只有这二人。

        推门进入，里面虽说算不得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独树一帜。里面所建之物不多，只有四根大柱子，大柱子矗立在大殿四旁，大殿中间是一大水池，并无看到水源，想是自地下过来的吧。

        “陈烽啊，来到了这里就要先洗个澡。”陈烽还没来得及回答，被刘恩韬用手一指脑门，即可晕了过去。虽说晕了，可没有倒下。在倒下之前被刘恩韬扶住，一抬手就飘在了空中。手一挥便将陈烽的衣物尽皆褪去。便将陈烽放入了水池中。

        霎时间陈烽体表出现无数淤泥，与水接触的一瞬间消融殆尽。表面的一层消逝后立即又出现一层，再被池水冲刷殆尽。如此循环不止。

        正常情况下常人洗髓也就满池水矮一寸，身体内的淤泥与池水共同消逝与天地间。可陈烽虽然身体再无杂质出现，可池水还在不断下降。

        这满池水下了半池才停下。陈烽端坐在水池中央，还未醒来，刘恩韬一挥手陈烽便漂浮至自己身边。刘恩韬咒骂道：“小畜生！你可知你做了多大孽障，竟然用了这半池的山精泉水。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就让那老妖怪直接杀了你呢！”这大殿后面的一流清泉就是这山精泉水，在外面看着水不少，可入了这大殿一天也不过只剩五滴泉水，这满池水不知攒了多少时日。前些天零零散散的收了几个弟子，攒了怎么多泉水就是准备为下一波弟子洗髓的，可陈烽用了一半，收取的弟子只能打折扣了少了一半。刘恩韬看了看陈烽又看看洗髓池，无可奈何道：“你要是在下次清雪会上一鸣惊人看老子抽不抽你。”

        洗髓完后就是去武灵殿了，看陈烽的天赋如何。

        刘恩韬叫醒陈烽，给了他一套衣服，只是普通的灰布衫，每个弟子入门的统一服装。陈烽醒来看着浑身赤裸的自己满脸错愕，赶紧接过来刘恩韬递过来的衣服穿上。

        武灵殿不同于洗髓殿怎么偏僻，武灵殿在山顶上。

        刘恩韬带着陈烽进入了武灵殿，进入大门陈烽就觉得此处十分威严，有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这座大殿除了门以外没有任何还能进光的地方了，可却一点也不灰暗，倒有一丝明亮，这明亮发自里面的石像。这石像雕刻的不是什么雄才伟略的人族大人物，而是一堆兵器。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带尖带刺带勾带刃是什么都有。陈烽走进了大殿，刘恩韬也紧接着跟了进去。陈烽回望了一眼刘恩韬，刘恩韬道：“去吧。”陈烽才无所顾忌的向着石像中间走去。

        陈烽自来到这武灵殿门口就觉得有东西牵引着自己，因为如此才会不管不顾的进入这大殿。刘恩韬心中想道：看了此子天赋绝顶，竟然能使这些器灵牵引着走。器灵，兵器的灵魂。天资聪颖或又独特的气质会与器灵产生共鸣，像刚刚的牵引是共鸣的高度表现。

        陈烽来到石像中央，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些理所当然，有人指引似的。

        站定，所有石像慢慢的散出光芒，顷刻间，大殿恍如白昼。最后光芒汇聚在陈烽身上，每束光都向着自己的那方拉扯。陈烽感觉自己仿佛要撕裂一般，痛苦的叫喊了一声，没过多久就疼晕了过去。

        正是胶着，忽的一座石像光芒更胜，压过了所有的石像，这座石像所雕刻之兵刃，是剑！剑灵石像直接把陈烽从石像群中央拉到了自己面前。剑，百兵之王，剑灵现，万兵寂。其余所有石像都失去了光芒，回复到陈烽入门前的状态。

        剑灵石像散发出光辉缓缓流入陈烽的体内，陈烽顿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异常舒适便转醒了。陈烽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石像，微微有些惊讶。“这，这就是一直牵引我的东西吗？”陈烽道。

        剑灵石像继续发出光芒，不过不是在此进入陈烽体内，而是在陈烽面前汇聚，慢慢的形成了一把剑。陈烽伸手去摸，刚刚接触到的一瞬间瞬间崩坏。石像依旧散发光芒，再次凝聚成一把剑，比上次的品质提升了一个档次，却结果依然是崩坏。

        石像光芒不散，剑依旧汇聚，依旧崩坏。来来回回已经有了十多次，还是依旧崩坏。陈烽逐渐露出窘态，看了在门口的刘恩韬一眼。刘恩韬看到了连续崩坏十多次的剑，喜上眉梢，逐渐笑的合不拢嘴。看到了陈烽望向自己，笑道：“没事陈烽，剑灵石像现在所给的剑配不上你，才会如此。继续握剑，什么时候不崩坏了，那把剑才配得上你。”这种天赋确实及其稀少，当年刘恩韬来到此处器灵择主时，不过才崩坏五次罢了。怎么多年寒风山上器灵择主就没有超过八次崩坏的，这是不知多少年来唯一超越十次的。

        剑灵石像依旧光芒不断，却没有再次出现新剑，而是前面所以崩坏的剑全部出现，断剑汇聚，成一把新剑。

        前面陈烽一碰即碎的剑逐渐合为一，陈烽心中多少有些恐慌，依旧伸手握住。这次并没有再次崩坏，陈烽实握住这把剑，瞬间便有了挥之如臂的感觉。

        剑灵石像突然破裂，散发出的光却不减，虽但不减却还增加。一束强光直冲陈烽脑门，陈烽瞬间如遭雷击，倒在了地上。今天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晕倒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清雪山上，雪宫之内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雪宫内的剑灵石像忽的光芒大作。雪宫之内各司其职，无人察觉异样。雪宫深处的雪帝察觉到了异样，但那股异样却一闪而逝。雪帝身形一闪来到剑灵石像的旁边，顺着残余的波动找的了源头，就是老妖怪的所在地，寒风山。

        陈烽在昏倒后，有一个声音占据在他的脑中：君未现，剑不鸣。剑已成，君何在？剑术已成君把去，便是天地混沌时！

        刘恩韬见陈烽倒了，立刻到他面前抱住了他，满脸笑容，宠溺道：“还真捡了个宝贝疙瘩，看来清雪大会不愁咯。”转眼看了看破损的剑灵石像，叹息道，“修石像又要花费不少功夫，唉，真是个败家玩意。”

        魔族领域。

        魔族领域连绵千里尽是荒山野地，没有什么一点生机。在魔族领域的深处，也就是聚集地，却异常繁荣。这魔族与神族一般，数量少，寿命长。也是一旦开窍便抵的上人族的百年修为，却根源不同。神族是领悟天地大道，借助天地而一步登天，就像是上天最疼爱的孩子。而魔族则是在一年至阴之时借助天地真阴纯精助自身达到天地共鸣，像极了最叛逆的孩子。其实魔族的天赋异禀者也可以像神族那般直接开窍，可为族内不允，所以说这魔族是叛逆的孩子的根本，放着大道不走，偏走旁门。

        这魔窟里并非全部都是魔族修士，也有就算借助真阴纯精也无法开窍类似于普通人的存在。而这些无法开窍的普通人正是魔窟繁荣之所在，靠的就是这些普通人一直运作这整个魔窟的各个系统，不会使得魔窟紊乱。而魔族修士无权插手他们的事，违者处死。这是第一代魔主立得铁律，必须执行。魔族修士也是纳闷，其实这些普通人只是锦上添花，就是没了这些也对于魔族没什么影响。这也是魔族的一大谜团。

        在这魔族的一个较为富裕的小镇上有一个小乞丐，这小乞丐差不多十多岁了，在乞丐窝也算是个小大人了。他自出生便没了爹娘，被乞丐养大。这里的大多数是手脚不全之辈，只能靠乞讨活命。这小乞丐有一个妹妹，也是无父无母，被他捡到收养，由他养活。

        在一处包子铺，这小乞丐鬼鬼祟祟猫在桌子旁，就等着老板不注意抓上两个就跑。而在一旁的包子铺老板就盯着他，好似就算这包子卖不出去也不能让他偷咯。这小乞丐逐渐绷不住了，自己在这挨饿也就不算什么了，家里还有一妹妹呢。没得办法，开口求道：“老板唉，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没爹娘的孩子吧。”说着眼泪就要出来似的。那老板呵呵笑道：“行了，别装了。看你这熊样！”这小乞丐也由哭转笑：“老板，怎么我天天偷你包子也不见你生气啊？是不是看我顺眼，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呢？”

        “滚滚滚，晦气。老子再活个百年不成问题，用的着你。”老板说道。另一旁的小乞丐也呵呵赔笑，伸处一双小手。老板看了一眼扔了两个包子给他。“谢谢爷，您将来肯定有好报。”“你也不小了，再过上两年就差不多可以去魔窟池受真阴纯精了。到时候你要走了狗屎运成了修士，从牙缝里抠出点就够养活你妹妹的。到时候就不用这样吃百家饭了。”老板颇有感慨道。这包子铺老板无儿无女，看着这小乞丐顺眼，对他的接济也是最多的。真要吃不上饭了，还的靠这包子救命。

        “要是没成也不要紧，来我包子铺当杂役吧。起码饿不死，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寒颤。”老板继续说道。“放心，就算我真的成了修士，我也会给你老养老送终的。看我这份孝心，再给我一个包子不过分吧。”说着伸进笼屉又拿了一个。“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脸。”说罢，劈手就抢。怎奈那小乞丐已经跑了五六步，根本够不着。“唉，您就是我亲爹，拿个包子怎么了？别这么小气嘛。”小乞丐一边跑一边回应道。老板无奈的笑笑，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我怎么就看你这么顺眼呢。也就是你吧，要是别人看我不打断他的手。”

        回到了乞丐窝，把包子先给了妹妹，由她先吃。晚上睡觉的时候仰头看着天，心中盘算道：确实不能老是坑蒙拐骗了，老这么着活不到头啊，早晚的饿死。也不能逮住一只羊薅毛，包子铺老板心再好也不能这么吃人家。望着天上的月亮唉声叹气，想着以后的怎么过活，还有一妹妹呢。

        月亮照在了小乞丐头上，月光照在了眼睛里。在小乞丐眼中这月亮好像越来越大，仿佛伸手即可触碰。月光之中的小乞丐也似发光一般，看着极其朦胧。

        小乞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睡着之后月光更盛。远远看着，恍若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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