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009
药研是半夜被叫起来的。
那个时候他睡得正熟，然后狐之助几乎是跳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叫了起来。
“审神者出事了！”
暗黑本丸的狐之助不可取消，是为了起到监督作用。但是这种监督的基础是不侵犯个人隐私的权利，所以如果审神者不喜欢，可以让狐之助调离自己身边。
当然，有人肯定会问，这样的话，岂不是就没法儿监督了？
但狐之助的监督作用并非是粘在审神者身边做到的，而是作为辅助系统的“狐之助”链接到本丸核心，直接通过本丸核心对付丧神的灵力供应情况，来确定刀剑的情况。
这样的监督，既可以起到监督作用，也不用担心审神者身边天天跟着狐之助心里膈应。
讲道理，如何在不侵犯审神者和付丧神权利的基础上，更好的履行时政的监督管理职责，时政是操碎了心啊。
而自从1-1的辅助失误事件之后，狐之助自觉失职，决定跑去更新系统一下，所以在审神者身边消失了几天。
——当然不耽误他的监督以及保护审神者的职责。
这件事情，苍也是知道的。
更新系统的狐之助是很想哭的，在他更新系统的同时，他也没有放弃监督职责，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属于三日月的那道灵力供给忽然增大了。
这代表着那振三日月开始了活动。
然后狐之助急忙脱离更新，打开壁橱，结果发现审神者已经跑了……
——嗷？？？
这还能怎么办？
狐之助没有辜负自己狐之助的名字，发挥了身为犬科动物（虽然内里其实压根不是动物）的特长，追踪了过去。
一边儿追一边儿想。
“没关系，审神者保护系统，并不需要我跟在身边也能发挥作用，如果那振三日月宗近有攻击意图，保护系统仍旧能激发保护盾，所以我——？？？？”
——嗷？！
通过与本丸的直连可以做到很多事情，除了监控刀剑男士们的损伤情况之外，也能够反应出审神者的身体状况。
然后狐之助就看着新任审神者的身体状况，在保护系统没有激发的情况下，一路往下降，然后停在某条很危险的水准线上不动了。
这是什么操作？！
发生了什么事情？！
狐之助一脸懵逼。
所以为什么三日月没有攻击，审神者你就掉血了啊？！
狐之助头一次觉得作为辅助系统的“狐之助”系列，为了卖萌和打消戒心而采取小型狐狸的体型设定，真是太不方便了。
腿短啊！
而且它的追踪系统是用来追踪暗堕刀剑，或者是时空溯行军的，不是用来追踪审神者的啊。
好绝望啊，下个月的油豆腐也要被扣光了。
更绝望的是，当狐之助追踪跑了一圈后，发现审神者就晕倒了在房门口……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追出去？
尽管，狐之助伤心于自己下个月的油豆腐也没了，但是该做的还得做。
于是它去叫醒了身为“近侍”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听清楚消息，整个人“蹭”的一下直接坐起来了。顺着狐之助指引跑去了审神者的房门口。
昏倒在地的审神者被药研二次抱去了卧室。
大概是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药研这次做的格外的顺手，不，也可能是审神者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的襦絆当成睡衣，比上次的一身破损军服好处理多了。
身体冰冷，但是还有呼吸。额头略烫，有风寒的迹象。
将室内空调打开，暖风，温度打高。
脱下睡衣，衣服上的血迹因为白色，而显得异常显眼，绷带上也有血液浸出的痕迹，并且因为运动过后而有些散乱。
药研觉得有点儿奇怪，审神者当时就不觉得疼么？
审神者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但最严重是胸口的那处贯穿伤，那处贯穿伤曾经击碎了审神者的心脏。能让刀剑男士复活的御守·极，却仅仅只保住了审神者心脏的恢复，就没什么力量修复其他伤口了。
所以那处贯穿伤仍旧被保留了下来，仅仅只有心脏勉强恢复完全了。
不仅如此，因为御守的全力都在修复实体的心脏上了，身上的其他伤口并没有得到治疗，审神者的身体不同于刀剑无法快速愈合，以至于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苍的身上依旧有着大大小小的初步愈合的伤口。
而这些伤口在跑动过程中，不可能不向审神者的身体发出警告，也就是疼痛。
所以，审神者就没有因为疼痛，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么？
尽管做过了处理，并且也已经喂下了应急的药物。但是审神者的低烧出乎药研的预料，迅速发展成了高烧不对。
皱着眉头，不停挣动着，口中似乎还有着什么喃喃自语，只是声音太小，药研听不清楚，审神者显然是在做噩梦，哪怕在昏睡中也无法惊醒或是挣脱，是什么样的梦境呢？
药研不知道，但是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唯一还能做得，或许只有继续守在审神者身边了。
幸好，两个小时之后，审神者就醒了过来。
那双曾经看着熠熠生辉的金目，黯淡了许多，他用了好几分钟，才勉强“醒”了过来，对准了焦距。稍稍侧了侧头，就看见了正在准备换冰枕的药研。
“药……研？”
审神者他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犹疑和不确定。
‘药研？’
恍惚间，就像是某个人的声音，在呼唤他一样，水蓝色的短发，墨蓝的军装，高挑的身影永远站在他们的前方，和煦的永不改变的温柔的声音。
‘一期尼？！’
正在侧身的药研有那么一个瞬间，将这个声音错当成了一期一振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才看见已经苏醒的审神者正看着自己，瞳孔还有些涣散，意识清不清楚还是个问题。
审神者的声音和一期哥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像，甚至差的很多。至于为什么他会错听成一期哥的声音，大抵是因为……
他瞥了一眼放在外间小桌上的那个藏蓝色的布包
那里面的碎刀，有一振，是一期一振。
审神者是不可能大半夜自己出来的，再考虑到那振失踪的三日月宗近，是他送过来的么？
所以审神者是为了追他才会昏迷？
不，那也不至于。
高烧还可以解释为受寒，但是昏迷作为人体的保护措施不会那么轻易启动的，就算是伤口开裂，在那样的疼痛刺激下，更不可能会昏迷了。
所以审神者到底是为什么昏迷了？
还是说，要去直接问他么？
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唔，如果具体来说的话，他足足睁开眼睛不动了十五分钟，才算是真正的醒了过来，那一声“药研”也不过是看见熟悉身影的本能反应。
身上的衣物被换过了，但是又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被打湿的头发，随着他强行坐起，而贴到了他的脸上，配上他现在高烧也不见一点嫣红的苍白脸色，以及半点儿血色不见的唇，这都让他显得太过脆弱。
冰枕被他的右手扶着，仍旧贴在额头上。
“审神者？您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
听声音都听得出来他的状态远不像他说的那样的好，然而他仍旧强撑起一个笑容给药研，试图让他安心。
可……
怎么安得下心啊。
“药研的话，明天还要出阵不是么？现在的话，还是赶快去休息吧。”
“审神者这样就可以了么？您为什么……”
药研张口就想问审神者到底为什么会昏倒，但……审神者提都没有提，而是另挑了一个话题，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选择了沉默。
“去睡吧，下半夜不会再有事了。”
“我不放心，身为近侍，照顾您是我的职责。”
虽然明知道药研年龄比自己大得多，但是光看外表仍旧不由自主会将其当做12、3岁的少年人。
被这样明白白说不放心，苍意外的有些尴尬。
语气很坚定，药研的态度强势，一看就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但苍确定今天不会再有事儿了，因为
——三日月想要传达的情报，他已经确实的收到了。
“安心去睡吧。如果不放心的话，壁橱里有多余的被褥，你介意在旁边睡下么？”
“我明白了。”
这么说着的药研，很是顺手的从壁橱里拿出了一套被褥，苍看着这么顺手的药研。忽然想起来，当初把被褥收拾进壁橱的，似乎也是药研呢……
毕竟……审神者半残啊。
╮(╯_╰)╭
看这个架势是真的要在外间睡下来啊。
本丸的面积很大，非常大，审神者住的房间是前任审神者的屋子，倒不是因为地位之类的，其实是因为这里能看见的风景最好。
——打开门就是能看见漂浮落樱的池塘，樱花瓣无声飘落到湖面上，荡起微弱的波澜，又惹起了其他点落在水面花瓣的波动。这一切的景色都没有声音，这是只有用双眼才能看见，并体会到的，所谓雅寂幽静之美。
这个屋子相当的大，审神者的床铺大小有三四个人宽，两边有花瓶和床头柜之类的摆设，再往前原本摆放着一面巨大的屏风，遮挡着内间的门和床铺之间——不过后来被审神者撤去了。
左右两边是画着花鸟的拉门，只不过左边则纯粹是装饰性的拉门样式，右边则是壁橱。而在左前方则是一个简易的私人书桌，上面摆着笔记本电脑、几本书还有笔记本，那是审神者处理私事用的。
——公事之类的书房，是个大书房，在另外一处。
右前则是一个简单的梳妆台，发带头绳梳子之类的都放在那里。
本丸的一些事物是审神者自己置办的，类似的东西，实际上每个房间都被放上了，尽管还并没有刀剑入住，也并不知道入住的刀剑会是长发还是短发。但是审神者还是这样置办了，因为用他的话来说。
——“总比用的时候要现买好吧？”
所谓“有备无患”是也。
正因为如此，将本丸外间的小茶桌上的水果橘子放到另外的收纳架上，然后把小茶桌撤走立到一边，外间的空间别说睡一振短刀了，哪怕是睡三振大太（莹总例外），都足够了，药研睡着绰绰有余。
灯被关掉了，药研已经准备躺进被窝了。
“审神者，用关上内间的门么？”
“不用，这样就行了。”
审神者已经重新躺了回去，高烧来得快，退得也不可思议的快，他现在只有些低烧了。
“晚安，药研。”
“晚安，审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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