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狩猎
“我重生了?”叶凡尘意识苏醒了。可是他睁不开眼,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微风吹着自己,很舒服。
叶凡尘记得自己死了。他在修炼宗派入门心法《九星图诀》时候死的。
因为叶凡尘的资质太差,只能住在宗派供外门弟子修炼的岩洞中,没人看守,所以走火入魔之后,竟然没人发现,导致叶凡尘的识海被活生生灼烧了四十三日,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慢慢死去!
“没有五官,没有四肢,我究竟重生成了何物?”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凡尘努力用意识去试着操控身体,却没有任何进展。
渴!
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渴!但是根本没有任何水分可以让他吸收。
他能感受到阳光的照射,起初很暖和,很舒服,后来慢慢变得很炙热,像火烤一样。
不知过了不久,就在他感觉快要渴死的时候,温润的水滴打在身上,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在贪婪地吸取着水份。
下了一场雨,持续很久,叶凡尘不知道具体持续了多长时间,总之长的有些后怕。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打趴在地上,黏黏的,呼吸困难,全身都很难受。
雨停了,太阳重新出来,叶凡尘的身体在舒张,在缓慢生长。
漫长的岁月,冷热的交替,不知岁月几何,黑暗、混沌、无尽的孤独,让叶凡尘十分痛苦。这种折磨,不比起识海灼烧带来的痛苦舒服多少。
“既然什么也不能做,不如重新修炼《九星图诀》吧,好歹能够打发这漫漫无际的时间!”
《九星图诀》,第一诀是练体,通过冥想处灵火,锤炼人体神经脉络,强化五官的敏感度。
叶凡尘便是因为损伤了神经脉络,导致身体瘫痪,识海被灵火灼烧致死。
没有了五官感觉,仅是第一诀,叶凡尘便不知从何练起。只是他现在最不缺的便是时间,他现在唯一的乐趣,便是研究功法。
冷暖交替,他感受到风、雨、雪、炎热,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他的感觉渐渐灵敏,能够通过身体的震感“听”到某些声音,但是这些声音对他来说,毫无辨识度。
某一天,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所在的地方在震颤,很有节奏,似乎是某种动物。
“~~~”它在叫唤,音量很高,叶凡尘身体震感明显。
“咚!咚!”叶凡尘猜出是脚步声,自己将这种音质定义成“咚”,以后再听到这种声音,就是“咚咚”了。
脚步声很有节奏,慢慢在靠近。叶凡尘很紧张,犹如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犯。
终于,一口温热的气体喷在他身上,很快,一个湿软的物体将他的身体卷住。
“喀吱”
身体传来的剧痛让叶凡尘难以忍受,他感觉某个部位被扯断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又被一个硬物踩踏,匍匐在地上。
他的神经被《九星图诀》强化后,对冷热冰冻更为敏感,他甚至有些后悔练习这功法了。
种种迹象,让叶凡尘猜测到,自己或许重生成了一棵植物。
“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恭?即便是重生,也好歹重生成人啊!重生成植物,不能动弹,任人宰割,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叶凡尘心中在呐喊,在咆哮!
他很不甘心,哪怕是重生成一个废人,也比成一棵毫无意识的植物强啊!
他浑浑噩噩地活着,身体在继续生长,他感觉身体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那只动物又出现在他身边,将他半个身体吃掉,践踏他。
周而复始!
他慢慢感觉,这个总是来吃他的动物,似乎是一头牛。而他自己,应该是荒野中一普通的小棵草。
叶凡尘在被进入修仙宗门之前,是一个普通农户之子,家里养过一头牛,所以他小时候放过牧。机缘巧合之下,他被灵云宗某试炼弟子带去灵云山,成了一名外门弟子。
《九星图诀》功法似乎在它身体中,他的神经变得更加灵敏。每次被牛吃,身体的疼痛感都会比前一次更加强烈。
他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想再周而复始地痛苦下去,哪怕是永劫不复!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他无法逃避!
漫无天日的等待中,叶凡尘不断的训练着自己的感官,瑟瑟的风声,老牛的脚步声,呼喊声,雨滴滴落在叶片,滴落在土地上的声音,雪花飘飘的声音。
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叶凡尘都将他与原来世界的声音对应起来。
渐渐地,他附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可以听到附近泥土中新芽破土声,虫子啃食叶片的沙沙声,不知名鸟儿飞过之声。
叶凡尘发现,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虽然他还是会被老牛啃食新叶,但是他却能够不断探索,慢慢去感受新的事物,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幼儿,对这世界充满好奇和求知欲。
这是他唯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九星图诀》,第一诀竟然被我学成了!当年我还是个人的时候失败了,重生成草,竟然顺利练成,难道这不是对我叶凡尘莫大的讽刺吗?”
叶凡尘心中苦笑。
修炼成功又有何用?还不只是一棵草,永远只能被人践踏,吞食!
时间在流逝,叶凡尘不记得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岁月,不记得叶子被老牛吃过多少回。
所有的痛苦都在周而复始!叶凡尘没有选择,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老牛在叶凡尘身边,偶尔会叫唤几声,每次叶凡尘都会用心倾听,慢慢竟然能够听懂他的意思了。
最近这段时间,老牛来的很勤快,每次吃完叶凡尘的新叶,都会哞哞大叫几声,身体也在抖动,很兴奋的样子,似乎在说叶凡尘的叶片好吃。
“死老牛!吃我吃上瘾了吧!老子怎么不长点毒素出来,毒死你丫的啊!”叶凡尘心中大骂道。
他心中咒骂着,叶子也在被老牛一茬接一茬地啃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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