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梅和李琼

清浅已经做好了饭。

        “有酒有菜，不比饭店里差嘛。”张富友很随意地坐下来，这个时候，清浅从楼上走下来。

        这个时候，马潮来了。

        “我拎了一些野味，汪镇长，这不算给你送礼呀。”马潮笑了笑，我去的养殖场在县城龙是最大的了。当初，我那个朋友进行投资的时候，就是看到了特种养殖这块生意的潜力，你瞧，这里面的山珍海味除了供应咱们的县城的大酒店，还供应着县市政府宾馆的酒店呢。”

        “是的，常有省政府招待所的人来这里要菜，要的都是一些市场买不到的东西。”汪镇长从马潮手里接过礼物看了看说，“马潮，有些动物可是国家保护的，市场买不到，还能让咱们这里养殖吗？”

        “都是一些经过人工驯养的，像山鸡，驮鸟……”马潮笑到，“一个驮鸟蛋能卖到十五块钱呢。”

        “马潮，你一个小木工，就算你现在是家具厂的老板，也不应当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我爸这里送礼吧。”清浅不悦地看一眼看马潮，这个时候，马潮人收住还想说的话，尴尬地笑了笑。清浅从汪镇长手里接过礼物说，“爸，以后少和那些什么特种养殖场的人打交道，这个马潮是俺们村子的致富带头人，你要多帮着他一些，农具厂刚开起来，业务和专业上都有点陌生，叫你熟悉的那些老同事老朋友多照顾一点。不要收人家礼物，我都对你说多少遍了。爸，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那样人家会看不起的。做人关键地是自己看得起自己。马潮，这些东西，我可以给你带回去。今天，饭在俺们家吃了，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嗯，那就先谢谢你了。我和汪镇长是有交情的，算是我的朋友。这不算是送礼，我来找汪镇长，是想和镇里一块合作，还要请他多照顾我呢。”

        “嗯，我们要相互照顾。马潮，你不象有的小青年那样有点钱就天天忙着打牌，现在，你的家具厂办起来了，一切都停停当当。有时候我会过去看一看。至于你那个朋友，在养殖场初建的时候，我是帮了不少忙的。叫什么，春梅？最近没有见她了。”

        “是的，春梅以前跟随咱们市的地产商杰子混事，现在自己开了养殖厂，真的是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呢。她这是打的一好好牌，这次她赢定了。”马潮看一眼清浅说，“汪主任，你是咱们村的副主任，我和志高也是好兄弟，我看志高也是有志气的人，他要承包梨山，其实，我觉得咱们墟圩子这些年种植梨的事一直没有形成规模，以后，产业要调整哩。”

        “小伙子，有思想，可以的。”汪镇长招呼马潮坐下来。

        “汪镇长，我和曾书记来你家，什么也没有带呀。”严志看一眼曾文开，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汪镇长笑了笑说，“要不，咱也养兔子吧。”

        “咱们可以让别人养。”曾文开坐下来，“汪镇长，我是认真的。”

        “曾书记，我觉得好长时间以来你都有些神经质。有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咱们有的是兔子肉吃，中国的外国的，安哥拉的，你想吃什么样的一个电话就行了。咱们手下有个养殖场，那里什么样的兔子都有。你想养兔子，就天天到养殖场里去就是了。你不是在村子里不是打牌就是玩电脑，如果你真的是闷了，觉得生活无聊，想找点刺激，想玩点新鲜，我让春梅给你弄几个兔子放在住的那里，你天天陪着兔子玩也行呀。”马潮笑到，“我看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是下到乡下当农村大队书记找刺激你的吧？是不是你们也觉得乡下的空气好，也想去过一种田园生活？”

        “是的，马潮，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纵情地大笑起来。

        “各位领导，我一个乡村人四处打拼，现在，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吗？有这么安逸的生活，本来，我也可以纸醉金迷，可以一掷千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呀。”马潮盯着汪镇长说，“可我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缺少点什么。”

        “缺少啥子呀。”我问。

        “有时，我也在想，缺少啥子呀。”马潮苦笑一下说，“是的，我时常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我正在找。但愿咱们都能找得到。”

        “好了，喝酒吧。这叫什么呀，屁股一抬，喝了重来”严志端起酒杯说，“屁股一动，表示尊重，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来这里时常不长，真的学会不少喝酒的道道哩。来，汪镇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到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领导在上我在下，您说来几下来几下。咱们这是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

        “好吧，大家开心就好。”汪镇长也端起来了清醒，“只要心里有，茶水也当酒。各位，我这里是茶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陪大家喝酒的。有人说男人不喝酒活的象条狗，男人不抽烟活的象太监。可是，我烟酒不沾呀。什么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红了眼睛喝坏了胃，喝得手软脚也软，喝得记忆大减退。喝得群众翻白眼，喝得单位缺经费，喝得老婆流眼泪，晚上睡觉背靠背，一状告到纪委会。还有人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九量重点培养，只喝饮料领导不要，能喝不输领导秘书，一喝就倒官位难保，长喝嫌少人才难找，一半就跑升官还早，全程领跑未来领导。那真是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市场经济搞竞争，快将美酒喝一盅。东风吹，战鼓雷，今天喝酒谁怕谁！要让客人喝好，自家先要喝倒。不行，我看，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们仨立个规矩，那就是工作日期间，不要喝酒。今天，我把你们邀请到我家里，就是这个意思。”

        “啥子？我们仨？”曾文开站了起来，“汪镇长，这是啥意思嘛。你请我们仨喝酒，还说一直想给我们仨接风洗尘哩。现在，来到你们家，你不带头喝酒，那分明是不想让我们几个也不要喝酒嘛。”

        “是这样的，我爸是这个意思。”清浅朝曾文开挥一下手，“曾书记，你坐下来，今天晌午，就是这个意思，我和我爸商讨过了，就是针对你们三个下派书记喝酒的事。这个事情，可以说算是你们三个以后的行为规定吧。我爸说了，是工作日期间不要喝酒，当然，有些特殊场合，那是你们酌情发挥的事情了。”

        “看来，汪镇长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呀。”严志笑了笑，“也好，汪镇长是为俺们仨好，当然，也是为了工作，我看，这个可以执行。”

        “不过，今天大家都把酒倒上了，是不是今天晌午可以喝点呀。”马潮站了起来，“汪镇长，我知道，你和一些乡镇干部不一样，他们都在城里买房子，白天车接车送，到镇里转悠一趟，算是上班了。你和他们不一样的，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我是拿你当朋友相处的。来，今天就喝醉吧，这一次，可行？”

        “行，你们喝酒，我喝茶水，以茶代酒，聊表心意。”汪镇长站了起来，“来，大家举杯同干。”

        “谢谢汪镇长。”严志和曾文开举杯和汪镇长碰了一下，严志放下酒杯说，“汪镇长，修理老河口的事情，不能再推迟了呀。”

        “老河口，那个老村长说了，如果要修，除非准备好接待他带领村民上先告的事情。”曾文开呷了一口酒，“农村工作，真的不是原来想像的那样好干呀。”

        “我知道这个老村长，不想出钱，不想出人，还不想让咱们修河，遇到这样的人，真的没有办法呀。”我看一眼汪镇长说，“汪镇长，资金缺口这么大，如何开工呀。”

        “新配的镇高官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研究一下吧。”喝酒的时候，汪镇长提到新来的镇书记，当时，我就想到了熊政委。

        很快，马潮已经有了醉意。他见清浅离开后，便会意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问。

        “这样喝酒太郁闷了，说个笑话吧。”马潮点燃一支烟说，“一日曹操和刘备喝酒论英雄。二人小酌了几杯，刘备忽然放了个响屁，十分尴尬。正窘迫时，只听身后关羽坦然地说道诸位莫见怪，屁从雨中来的。关羽话音刚落，一旁的赵云跨前一步说，诸位莫见怪，屁从云中来的。赵云刚刚说罢，张飞又接着叫到，方才一响屁，屁是飞来的。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可是，曹操没有笑，他对此事深有感触。送走刘备等人后，曹操对部下们说，各位，你们看一下刘备的属下，一见主公有个闪失都争先恐后抢着承担和弥补，这叫什么呀，这才叫忠心耿耿。有人说，不就是个屁事，这有何难。过了几天曹操又请刘备喝酒，席间他想放个屁，看看部下反应如何。憋了半天终于硬憋出个小屁。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听到一声响大将许褚连忙抢先喊起来，屁是猪放的。侍中王朗紧跟着说屁是狼放的。曹操一听瞪起眼来，其他人以为曹操嫌自己缓慢，都抢着往自己身上揽，夏侯敦争着说屁是蹾出来的，徐晃到屁是晃出来的，荀攸说屁是悠来的，满宠说屁是冲来的，蒋济说屁是挤来的，郭图说屁是吐来的，钟繇说屁是摇来的，牛金说屁是金的，曹洪说屁是红的，张南说屁是蓝的，这个时候，谋士郭嘉嚷起来，你们都不对，都不对，屁是夹出来的。”

        几个人开怀大笑起来。

        从汪镇长家出来，我和马潮一起去了春梅的养殖厂，在那里，我见到了李琼。

        “是的，李县长就是我的男人，最近几天，他正在忙碌一个下属的事，说去省城跑官出了车祸。”马潮和春梅去看养殖厂里了，李琼亲自给我倒茶，她递给我茶杯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的手有些抖动。“几年过去了，有时，真的很怀念听你上课那些日子。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这话，真的不假呀。有人说，女人都是很简单的一种动物，简单到谁对她好，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跟谁走，可同样，女人也是非常极端的一种动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依旧会奋不顾身，然而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立马又会变得冰冷无情，犹如万年雪莲。感情里没有公平可言，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女人一生中就只爱你一个人，只钟情于你一个人，很有可能今天还爱你爱到死去活来，明天就移情别恋，热情于另外一个男人。其实，我觉得爱与不爱都是可以感觉到的，有人说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脾气会变得越来越大。就算全世界都说他不好，只要她喜欢，依旧会热情似火，宁愿为了那个人去背叛全世界，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粘着那个人，可是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说他好，女人的心里照样还是会很排斥他。现在，我就是这样的。在家里，李县长，是吧，我知道他看我越来越没有耐心，我对他也是充满了不耐烦，两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李琼，为什么会这样呀。”

        “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不会包容呀。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不耐烦的。是的，一个女人在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变得温柔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眼神里的柔情，那是来自身体最本能的一种反应。王社，其实，女人的心都是很小的，小到就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所以说女人的温柔，就只会展现给她自己所深爱的男人。人之所以会有脾气，除了因为遇到了烦恼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是被某一个人所影响，而能影响到女人情绪的人，对她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而且多数都是为异性，因为只有异性之间，才会有牵动感情的某种魔力。王社，你这个时候来，是的，在这样的时候，我很容易失去自我和理智的。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也不会是象我这样是为了单纯的感情。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也是非常恐怖的。把你当什么，老师或者是朋友，不管是什么我都是掏心掏肺，也不是想在你身上索取自己的某种需求，我知道那是一种开销大的事情。其实，能再一次这样谈心，我觉得就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对我的某一种肯定。”

        “肯定你什么呀。”我有些故作懵懂，“李琼，你现在是县长夫人，手下还有这么一个养殖厂，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是的，我是女人，需要买新衣服，买更好的化妆品，买更漂亮的首饰，我知道，那是我爱慕虚荣，是为了增加自身的美丽，而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成本的，都是需要钱的。”李琼用手点一下我的额头，“你难道说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渡的社会里，不想钱？”

        这时，马潮和春梅走了起来。

        “李姐，杰子哥打电话来，让我们去他好里一趟。”春梅冲我嫣然一笑，“王书记，现在应当叫你王书记了。听马潮说了，你听支持他开办家具厂的，把大队部的房子都让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马潮又引吭高歌起来：

        “西门外放罢了催阵炮

        伍云昭我上了马鞍桥

        打一杆雪白旗空中飘

        那里上写着提兵调将我伍云昭

        一霎时南阳关士气变了

        我头上戴麻冠身上穿重孝

        三尺白凌脑后飘

        大小三军们身穿孝袍

        痛哭嚎啕

        都为的我父命归阴曹

        适方才小伍保城楼禀报

        他言讲韩擒虎先锋到了

        他那儿的来意我已知晓

        带兵将来把我南阳关剿

        勒住战马叫五保

        少爷有话听分晓

        你把那遮箭牌城楼上吊

        提防着老儿箭一条

        叫五保领少爷我上了城道

        本镇撩衣上城道

        城下将官听分晓

        恁谁是头目将官把话表

        恁莫要七言八语恁闹恁呀闹吵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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