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征地的事
乡村的的人起床早,院子里收拾好了,太阳也就升到了人们的头顶。金枝看看那颗太阳,怎么看怎么觉得也带了喜气,暖暖地笑着。她望着桌子上摆满的盘盘碗碗,都是昨晚自己拎来的不舍得吃的剩菜。想到昨晚李县长和李琼招待刘克义的场面,金枝感慨了一回赞叹了一回,然后就动了筷子。在这么多菜前,金枝变得文雅了,想到自己昨晚忙碌着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还是吃了个心满意足。
金枝觉得那个叫刘克义的商人喝得脑子都麻木了,她扶持着他去了几趟洗手间。
解手的时候,刘克义说了一个笑话:在铁路旁大号却没带纸时,别着急,火车会提醒你:裤擦,裤擦,裤裤擦!在河边上大号却没带纸时,别着急,青蛙会告诉你:棍刮,棍刮,棍棍刮!金枝并没有理会刘克义,她只是躲在洗手间的门外等候着刘克义。见金枝没有说话,刘克义又说到,是的,十几年时间真是弹指一挥间,十几年前,我在义马当农民时,真的解手没有卫生纸的。有时,我会象当地人一样蹲在山沟沟里方便,望着蓝天白云,吸着呛人的劣质香烟,然后,随手找一块石头或木枝朝屁股上刮一下就算完事了。
刘克义和李县长谈定了关于墟圩子转让土地使用权的价钱,签定了合同,便准备择吉日吉时,举行隆重的开工典礼。他对金枝说,要把这开工典礼办得排场,一则借机感谢李县长夫妇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帮助和支持。两者,也是为自己的脸上添添光,要在杰子面前展示自己在这地方上的威望和实力。
金枝吃过早饭,想了一下,还是去了刘克义的工地。
李县长指定秘书杜云天协助刘克义开展墟圩子农贸大市场的开发工作,于是,杜云天请来了梨花县最有名的广告公司为刘克义组织策划这个开工典礼,刹那间,典礼台搭起来了,彩球放上天了,彩旗飘扬了,特邀的领导嘉宾便在锣鼓喧天热烈气氛中纷至沓来。典礼上,李县长致贺词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一连几天,县电台电视台和县政府网大肆渲染,热闹非凡。
“我不是不想去。”晓涵在电话里对刘克义说,“我真是想去的,克义,你不要生气。事情就这么巧,有个会要我开,也是那一天,通知已经发下去了。”
“你不参加,这典礼就没多大意思了。”刘克义在电话里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这话严重了,我这种人,干干活可以,这种大场面还是领导参加吧。”晓涵格格地笑到,“克义,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我知道,你是办实事的人,你不凑这热闹,但我只给三个人打电话,你和李县长,还有一个就是王社,这点面子你都不给?”刘克义苦笑一下,“其实,我以为你会来的,会突然来。”
“你这就为难我了。”晓涵在电话里说,“我这边的会期是不能改的,一改会期,下面要重发通知,要重新准备,增加了下面的工作量,下面就有意见了。你刘克义的面子我怎么能不给呢?只要你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你一个电话,我就到,只要能做到的,一定还尽心尽力去做。”
“以后,我还敢再叫你帮忙吗?就这一次,想感谢感谢你还不接受,想让你参加典礼,你又不到,让我这心里总过意不去。”刘克义好像非常认真的样子,“晓涵,我知道你这次帮了我不少忙,你们招商引资能把我招来?我来这里投资,还不是看你的面子。我这人别人欠我的无所谓,但要我欠别人的,那怕只欠那么些一点点,心里都难受,何况,你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说,你这不是不让我有好日子过吗?”
“你多虑了,其实,这并不存在欠不欠的问题。你谁也不欠。我干活,为你服务是应该的。我做的这些,表面看是帮了你,实际上,是为了我们梨花县里的经济发展。”晓涵说,“克义,我拿梨花县的财政工资,为县里做事,应该的。”
“你这种人不多啊!”刘克义愣了一下说,“那这样好不好,今天可能要忙碌一天,晚上,我请你。晓涵,象你这样一心为公的人,不多了。”
“你这话不能说,你表扬了我,否定了大多数,别人听到了,可对你不利。”晓涵笑到,“我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刘克义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晓涵,你的水平就是高,就是高。”
放了电话,刘克义心里却犯嘀咕,他问自己,晓涵如此拒绝自己的一片痴情,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又一想,自己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有钱吗?刘克义总希望自己八面玲珑,照顾到方方面面。可能吗?
吃饭的时候,刘克义冲我举起了酒杯。
“来,我敬你一杯。”
“敬我?”我吓了一跳,平时,彼此喝酒的时候,总是举举杯示意一下,也不说什么,就喝了。现在,刘克义一反常态,要敬我,搞得我莫明其妙。我笑着说,“克义,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有点失宠若惊了。”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这人对我有多重要了。不管我遇到什么麻烦事,心里不痛快,只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喝喝酒,说说话,心情就舒坦了。”刘克义笑着说,“来梨花县有一段时间了,其实,也没什么难,只要把事情看开了,不争不抢了,就什么道理都想清楚了。你不行,你总想着自己还要去干许多事,责任感太重,所以,心里总觉得苦觉得累。你这种人,就需要有我这样的人时时开导开导。我这人,表扬几句,尾巴就翘上天了。王社,我觉得晓涵是一个神秘的女人,你和她,发展得怎么样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道,这么婆妈了?”我王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没发展到不能自拔的程度吧?克义,你是不是对晓涵真的有意思了。”
“是的。”刘克义点一下头,“你好像不看好我们的关系?茫茫人海,两个人相遇了,心灵碰撞了,然后相爱了,啊!这是怎样的一种缘分啊!有谁知道,前世究竟有多少次的回眸才赢得上苍的垂爱,使两个人由陌路,走向相识,走向相知,走向相爱,走向灵魂与肉体的完美结合。不能和一心爱的人结合,那一定是缘份未到,试想,你心仪的女子都能径情直遂,那你还不成皇上了。不过,我劝自己不要过于痴情。是的,所以,你和我都要想开一些,要这样想,现在世界一切都变了,变得温馨了,变的璀璨了,风儿吹在脸上就象爱人嘴里呼出的甜美的气息,爱人的目光能使心怦然抖动,一切的一切静止了,只有沸腾的热血在身体里奔流。这样,才不至于令自己尴尬。王社,是不是和你谈这些感情的东西有些累,醉心的、苦涩的、甜蜜的、疼痛的、屈辱的、缠绵的、愤恨的……这些感觉会疯狂地袭来,把流血的心摧残的支离破碎。当初,我从农民变成城里人,又一步步走现在,成为老板,觉得自己很疲惫。漫漫长夜象黑色的魔鬼能将人无情吞噬,好不容易昏昏睡去,第二天醒来一睁眼,骤然又有无尽的痛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心中会闪出一个念头:永远地睡去多好啊!”
那一天,刘克义醉了。
墟圩子是梨花县的开发区,柳三棉有意在那地上搞一个与日本山头火公司合资的汽车配件加工厂。但李县长亲自出面,让刘克义率先在那里搞起了农贸市场。不过,那块地进行得并不顺利,面对闹事的村民,由柳三棉来处理应付。整个过程,李琼都非常关心了,她一直透过办公室的窗注视那边的情况,当柳三棉站在推土机上时,她的心是悬着的,真担心那些村民会有什么偏激行动,只要有人带头,土块、石头便会蜂拥而来,柳三棉就成了他们泄怒的活靶子。当柳三棉稳定了局势,把村民们都劝散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想这柳三棉比那些人就是技高一筹。当会议室那边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时,她就知道整个事件圆满结束了,她喜欢的男人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然而,当柳三棉走进办公室,李琼看到的不是他的趾高气扬,光彩照人,看到的只是他的精疲力竭。这是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无掩饰的自然流露。她给他倒了一杯水,很亲切地抚摸他的脸,他就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小腹上。
柳三棉想起了第一次见李琼的感觉,那时,他以为李琼与杰子可能有某种非正常关系。显然,他猜对了一半。杰子和李琼虽然没有那种关系,但她却是那种女人。他想,她和杰子没有那种关系,却和别的什么男人有那种关系吧。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还是觉得李琼不是那种女人。如果,她是那样的女人,李助长没必要和她在一起的。
一看见柳三棉,李琼就感觉到了他脸上的疑惑。她是在柳三棉经常接她的那个地点上的车。她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觉得我怎么会爱上你呀?”柳三棉说:“是觉得很奇怪。”她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柳三棉说:“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又问:“为什么不简单?”柳三棉说:“你一个女人,而且是县长夫人,要替李县长打理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李琼说:“你就没想过我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那个有钱老板送给我钱就可以随便上?”柳三棉当然不能说实话,说:“没有。绝对没有。”他问:“你怎么走?”她说:“就在附近,左边不久有个停车场,你把车停在那里。”李琼问:“要不要一起走?”毕竟,他们走在一起太显眼,会引起许多人注目,于是,他们便分开走。
那一天,李琼在前面带路,柳三棉跟在后面离几十米远。她没往县里高楼大厦那边走,而是走向郊外的养殖厂。
“我家到了。”李琼指一下养殖厂。
“是的,到了。”柳三棉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是什么豪华宫殿呢!”
“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开始,我以为是什么豪华别墅呢。”
“我去哪要那豪华别墅?”李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还说你没想。你就是想了,就是以为,有什么有钱老板人送我一幢豪华别墅了?”
“没有。我没那么想。”
“你就是想了。”李琼在自己的住处充分展现自己。他们开着灯,互相看着对方,看对方每一个脸上表情,看对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吻她,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她也吻他,像他那样,一寸寸移动,动情了。以后,他们常在这个家过夜,遇到周末,他就会一直呆到第二天吃了晚饭才走。他必须回去。他们在一起,有说也说不完的话,说他们的过去,说他们的现在,也说他们的将来。他说,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李琼说,自己不顾家,不顾男人。不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看影碟。他们都喜欢美国大片,喜欢那种枪炮隆隆的战争片。李琼说,她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不喜欢看韩国的爱情肥皂剧。当然,他们还没完没了地做。柳三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李琼在一起时总激情澎湃,仿佛时时刻刻都有那冲动。时时刻刻都想把李琼折腾得筋疲力尽,同时,也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
刘克义征地的事情越闹越大,县委召开扩大会议,会上,有人对李县长进行了发难。柳三棉却巧妙地把矛盾焦点转向了杜云天。
在场其他人鸦雀无声,即使眼光也收敛了,不敢四处张望。谁知道,在这种场合,一个不经意的眼光会引起什么误会呢?会导致什么样的不利于自己的后果呢?
李县长脸色发青,杜云天满脸涨红。柳三棉意识到,自己在和杜云天这种针锋相对中,身为县长秘书的杜云天掌握主动权是极容易的事,除非李县长软弱无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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