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学来电
第二天上班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急急忙忙登录微博账号,看看她有没有在线,没有一个私信,也没有一个新微博,在微博上仿佛昨天的事没有发生。我暗自想到她应该没事了吧,因为互相没留过电话,想给她打个电话也打不了,静观其变吧。中午吃完饭后又急急忙忙地看看微博有没有什么动静,一切很安静,看来是没事了,我也放下心来。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大学寝室同学老大金大军的电话,心里暗道这家伙毕业快十年了,最多跟我打过两个电话,今天这是咋的了,赶快接起来,声音还是那熟悉的hb口音,只是语调不似当年那么调侃,“干嘛呢,老三”,“能干什么,瞎忙呗,那像你老大那么发大财了,最近一切很顺利吧”,本以为老大会像往常那样嘿嘿傻笑,然后调侃几句,没想到他低沉地说“不好”。我忙问道“怎么了”。“今年过年期间发生了点意外”,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怎么了”。“过除夕那天放鞭炮,自己点二踢脚时不小心把眼睛崩了”,“严重不”,老大轻描淡写地说“上bj做了好几次手术,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视力也下降了”,我顿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小声地说道“想开些吧”,老大似乎不愿过多谈及这段不好的经历,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往日的大气和爽朗,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老三,过两天我想出去散散心,初步决定上你省和老二那省了,你两自己合计一下怎么安排我,做好接待工作,我就不给老二打电话了,你过会给老二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去,大概下月初吧,我这边有人找我,不和你聊了”,说完就挂了电话。撂了电话,我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上大学我们寝室七个人,来自七个不同的省份,性格脾气迥异,上学期间虽然平常各玩各的,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但每有过生日、过四级、发奖学金这样的日子,大伙都聚在一起凑份子出去喝顿酒,遇到有人被欺负的时候,其他人也操起板凳相助,有人家里困难生活费不够,其他人默默资助,也算是同学情深,我们还按照年龄的先后拜了兄弟,外寝室的人也觉得我们几个少有的团结,送了我们几个一个绰号叫“三一九七杰”,三一九当然是我们的寝室的房间号。毕业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几年下来发展的都还可以,老大金大军回了老家,因为家族里有个亲戚在bj做官的关系,毕业后就进了当地的城建局,嫌坐机关挣钱少,主动申请到下面的施工企业工作,由于亲戚和市领导是好朋友,再加上自己个人努力,并且善于交际,没几年就当上了企业副经理,管理着好几个投资上亿的工程,几年下来,个人资产把我们这些同学远远甩在了身后。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成功人士竟然摊上眼睛受伤这件事,真是天妒英才。刚才金大军说的我们寝室的老二范学国,上学时就是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人,大学时成绩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总能在前几名,当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在操场上疯跑的时候,他会独自一人去图书馆看书,毕业时正好赶上临近省份军区招人,没有背景的他独自去军区派来学校招人的领导下榻的宾馆应聘,其他应聘者很多学习成绩都比他优秀,家庭也有背景,但是面试的领导一眼就相中了他,觉得他天生就具有军人的气质,面试的领导就要了他一个,和他竞争的系学生会主席赵杰辉因为指使别的同学在军区领导面前抹黑他,当时还闹的挺不愉快,毕业时赵杰辉阴差阳错地也分到邻省省会城市的省设计院,两人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因为这件事,两人心里总有些疙瘩,毕业几年也没往来过。范学国进入军队工作后因为当初招他入伍的军区老领导重用他,加上他个人能力超强,很快就在所在部门负责重要岗位,原来部门的那些从基层连队混起光靠人际关系的同事都很嫉妒他,特别是一个老资历的副部长李海涛,觉得本来由他负责的后勤军需工作领导却分给了范学国这个新兵蛋子很是不爽,加上范学国恃才傲物,李海涛不合理分配给他的工作他都据理力争,两人总有摩擦,但军区老领导向着范学国,李海涛也拿他没辙。年前给范学国打电话时又听说空出来一个副部长的名额,范学国快要到年限了,估计这回有戏。这回老大要来,正好也好长时间没见范学国了,正好大伙聚聚。不过给范学国打电话我心里还有些打怵,这家伙因为这几年工作顺风顺水,属于单位当红炸子鸡,感觉个人有些飘,对我们这些老同学不如以往热情。我们两个省会城市离的较近,我一年中公差加私事至少也能去个七八次,刚开始去找他时他总是爱打官腔,说忙的很,后来我也懒得去找他了,每回去他所在的y市都不告诉他。但这次老大说要来,他跟老大毕业后就没见过,而且老大毕竟属于成功人士,他应该很愿意接待。想到这马上拨通范学国的电话,电话中熟悉的官腔想起来,“有事吗,我马上要去开会了”,“军区领导,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不是我找你,老大要来我们这玩”,“是吗?啥时来”,语气欢快起来,“那好呀,正好和你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大家一起聚聚”,“说是下月初来”,“老大现在挺好吧”,“不好”,我把老大眼睛崩伤的事简单给范学国说了下,范学国好久没有出声,然后声音低沉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真是命太不好了,我过会给老大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接着又恢复他工于算计的本色,“老大来了,我安排喝一顿,但我最近比较忙,出去陪着玩就没空了,你陪着吧,是在y市,还是带回你的x市玩,随你便了”。我装傻道“怎么都行,你忙就忙你的吧”。撂了电话,又看了下微博,依然没有更新,看来是没事了,这时处长推门进来,“这有两份材料,局长明天着急要,你抓紧时间写下”,说完撂下材料就出去了。我是x市市城建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和材料为伍,每天都是写不完的材料,我学的是工科,大学毕业后先是应聘到一家设计院工作,工作几年后参加公务员考试阴差阳错竟然考到办公室这个部门,大学学的东西一点都没有用上,反而是扔了四年的文字写作成为了工作的主题,局里的其他处室都跟工程建设有关,一天总下工地,在外面忙的风风火火的,我却坐在办公室与材料为伴,写的材料也大多是应付上面的各项检查和评比,还有党建工作的材料,与局里的业务工作大多不相关,其他行业的人都说公务员有油水,福利好,从我这里可一点没看出来,每月都是固定的工资和写不完的材料。这不处长给的又是上级交待的党建工作的材料,幸好以前写过,只是稍作修改。五点钟搞定。关好电脑和门窗,下楼直奔公交车站。
我是一个某些生活方式与这个社会有些脱节的人,不喜欢开车,没有智能手机,家里没有网络。单身的我毕业几年后在房价低时贷款买了套房子,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过起了快乐单身汉的生活,每天回到家不是面包就是泡面,然后电视看到睡着。今天坐在公交车上正想着是否需要换换口味,到楼下的市场买份炒面吃,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我哥们张楠打来的,张楠跟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家是做生意的,从小家境优越,上学时学习不上心,玩心很重,总跟社会人混在一起,按道理我们是生活在不同轨迹的人,但可能因为我们是从小到大的伙伴,可能他的朋友中缺一个像我这样的,加上我们骨子里有很多共同之处,我们竟然是死党,他老爸每次见到我就说,张楠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正经的朋友,他就在边上嘿嘿笑。这个点他给我打电话,不用说一定是找我出去玩。我接通电话,“又找我上哪喝呀”,“聪明,知道我找你干嘛,不过今天是带你去新开的芭芭拉迪吧玩”,“怎么不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带我去就像带个闷瓜似的,有啥意思”,“大爷我最近转性了,就爱带闷瓜去玩,别墨迹了,我已经在你家等你了,快点回来。”这家伙有我家钥匙,每当被他老爸老妈臭骂的时候就躲到我家,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家。
我回到家推门一看,张楠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电视呢,我说“不是出去吃吗,怎么还啃上面包了?”“你怎么不说你冰箱里只有这破面包呢,我要不是饿的不行,会吃你这垃圾食品?”“干嘛饿成这样”“别提了,我爸让我陪着市电视台的几个记者去我家东平镇那个厂子去采访,这一路给我累的呀,回来后晚上这几个记者都说晚上有事不吃饭了,收了红包就散了,累的我连吃饭的劲都没有了,散伙的地方正好在你家楼下,我就直接上楼了”。我现在听到电视台这几个字就特别敏感,想到电视台的那个她能不能下午去了呢,刚想问张楠下午去的记者都长什么样,又一想从微博上她和别人的对话来看,她应该是生活频道的,去张楠家厂子采访的应该是经济频道的,估计不能是。便问他“既然这么累了为什么晚上还要去蹦迪,在家睡一觉多好”。张楠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昨天和一个新认识的妹妹约好了去蹦迪,又不好爽约,另外她是个电视台主持人,也算有点内涵,我合计带上你不是给我充充场面嘛”,“拉倒吧,我这小科员能充啥场面,穷的兜比脸都干净”不过我对电视台这三个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忙问道“哪个电视台的”,“市台的”,“哪个频道的”,张楠朝电视屏幕努努嘴,“就是她”。我一看电视里正放着的是本市新闻,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在播报新闻,那个女的叫小枫,从电视上看长得挺有气质的,我逗张楠“行呀,品位提高了呀,不跟你那些阿猫阿狗扯了,改成爱上女主播了,不过女主播们档次都高,就怕你hold不住呀”,“我又没说要怎么怎么地,有啥hold住hold不住的,我就想换换口味”,“拉倒吧,别让人把你当口味换了”,“这年头,谁换谁不一样呢,话又说回来,这妞是不是挺有气质,台风超赞吧”,“又不是你的,在那自己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干啥”,“别扯淡了,你也先吃几口面包吧,晚上十点钟才去呢”,“干嘛去那么晚”,“说你是闷瓜,你还真是闷瓜,迪吧十点钟才开始进入高潮呢”。我赶忙打开一袋面包吃起来,吃完又听他闲扯了些今天领记者采访的趣闻,看着电视里无聊地相亲节目,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十点,我们下楼打了车直奔芭芭拉迪吧。
一到地方,我才知道这个芭芭拉迪吧原来是由以前的七彩洗浴中心改造的,当年七彩洗浴中心可是本市最高档的洗浴中心,里面环境非常好,每天晚上门口停满了好车,可是因为一次群体斗殴事件,被有关部门查封了,从此就再也没开过,没想到今天变成了迪吧。芭芭拉迪吧门口的装饰倒挺有特点,是一个巨大的狮子头,狮子张着大嘴迎接大家进入,我心想这个老板可够张扬的。迪吧内部装修倒很正常,迪吧共两层,二楼是那种天井式结构,一楼大厅一些散台围着一个中心舞台,二楼是包房,每个包房都是玻璃隔开的,玻璃用黑纱帘与外界隔开,若隐若现的,从每个包房里可以直接看到一楼中心舞台。整个迪吧可能是时间还早的缘故吧,比较安静,灯光也比较柔和,中心舞台上一个女歌手再唱着一首经典英文老歌,客人们也都安静地坐着或听歌或喝着小瓶啤酒,和我想象中黄赌毒俱全乌烟瘴气的迪吧形象不太相符。张楠先让我上楼上的包间去坐着,他去门口等待他朋友,我直接上二楼包房等着他们,屋里一股浓浓的烟味,我把门打开放一放,然后把纱帘打开点,透过纱帘可以看到一楼中心舞台和周围的散台,我观察了一下,来迪吧的人并不都是我印象中的年轻人,有很多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有奇装异服的,有职业西服的。我试着在里面找,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果然在最靠近舞台的散台桌边看到了王梦琳,王梦琳是市政府办综合处的,专门给市领导写材料的,因为工作关系有过接触,在我的印象里她文文静静的,总穿着职业小西装,戴个小黑框眼镜,扎个马尾辫,见人就微微一笑,典型的ol形象,今天也穿着她那职业小西装,但黑框眼镜不见了,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小瓶啤酒,和同来的女伴两人一边听歌,一边对饮,身体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一看那装束就是下班后直接来的,现在的样子配上迪厅里的歌曲,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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