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口诉

“送啊！你愣着干什么，这要是死在我们局里，指不定有多大的舆论风波！”老孔说完又补了一句，“可以下班了，都把毒贩先放一放，把村寨资料带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我们就去那个村子里一探究竟，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东西能将人生吞了去！”

        待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散去之后，老孔走到正在整理资料的邢二狗面前，按惯例他们爷俩每天下班没事都是要去喝两杯的，但是今天接手了这个案子之后两个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情。“老孔，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一看那个老人？”邢二狗总觉得不是很放心，就像保留犯罪现场一样，一般案件发生之后的48小时内是最好的，越往后拖可能现场就越可能被破坏，侦破案件的难度也就越大。那个老人也是一样，越到后面可能那个老人对于案情的回忆就越不准确，所以越早询问记录出有价值的东西越好。

        老孔早就习惯了邢二狗这么叫他，毕竟从小到大邢二狗没有正经的叫过他一声爸，都喊的老孔。听完邢二狗的建议，老孔也点点头，他本来也准备一会带邢二狗去医院先看看的。

        邢二狗下楼去开警局配的车，老孔留下来把资料整理好，顺便走的时候检查门锁。

        “老孔，你说这事是毒贩干的吗？我总觉得不像，按照照片里面发来的看，那些人就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如果是毒贩来屠村不可能把事情做的这么干净，现场发来的图片里面一点痕迹都没有。我觉得肯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要不要先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那天不在腾塔村的幸存者问问情况？”邢二狗开着车，对老孔提问到。

        “我觉得也是，不太像是毒贩与毒村的火拼行为，现场太蹊跷了，现场反馈的消息说的是有些家里的火还点着，锅里还煲着汤，感觉整个村子的人就像突然之间蒸发了一样。”老孔坐在副驾驶，一边说还在一边翻看着今天的资料。

        “一会我们先去问一下那个人，毕竟他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者，说不定他会告诉我们一些被我们忽略掉的东西。”邢二狗说完，老孔点点头，看着邢二狗越发成熟的样子，老孔心中倍感欣慰。

        医院的路很近，不一会就到了，邢二狗向护士站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一个小护士带他来到了三楼的精神科，然后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间，然后便扭头下去了，看样子好像是不想进病房多看病人一眼。

        悠长的走廊不免让人感到压抑，邢二狗和老孔一前一后的走着，心里的想法却不大一样。邢二狗在想一会要怎么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老孔更关心老人的身体问题，这要是死在医院传出去了指不定又会掀起多大的舆论。

        推开门，躺在床上的老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邢二狗这才想起护士说过的话，这个老人受了惊吓，对外人的到来都有些恐惧。

        “你别怕，你别怕，我们是警察局的，我们今天不抓人，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当时您看到的现场的情况。”邢二狗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然后摸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老人。老人似乎还在有些戒备，正在犹豫接还是不接的同时，老孔把门口的小凳子拿了过来，然后把自己和邢二狗的警官证都放在凳子上面，给老人递过去，老人这才把两个证件接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还给了他俩。

        “你别怕，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还记得那天你是什么时候去村里的吗？”邢二狗见气氛稍有缓和，便立马开始向老人进行案情方面的询问。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揣测对方的心里然后循序渐进的进行盘问是他的拿手绝活之一，这么多年来不管是谈判还是盘问除了他那个久经商场的好兄弟翁大头以外，他还真没有觉得自己落后过。

        “晚上、晚上我从那里路过回我自己的村子，可能太阳落山了一小会的样子，我太渴了，我就想进他们的村子讨一碗水喝。”老人的回答显得有些急促，这让邢二狗明白眼前这个老人好像潜意识里面并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老人家你别急，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当时村子里面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你记不记得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东西。”邢二狗一边说一边记录老人的口诉，旁边的老孔因为手机响铃出去接电话去了，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本来三人的局势现在只有两人，老人和邢二狗大眼瞪小眼，都把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唉，也怪我自己，天黑了就应该早点回去，这下子糟了。年轻人你听我一句劝，别去了，那个村子是个鬼村啊！”老人低下头，扣着自己那发黑的手指甲，语气当中不住的颤抖。邢二狗对于老人提到的这个鬼村是略有了解的，小时候老孔出警去了，就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在云楠这边有些村子邪得很，白天看着热热闹闹，路过的人还能进去买点东西，一到晚上或者到某一天一个村子的人全部消失不见，白天买回去的小配饰也变成什么动物的头骨，就像聊斋里面的鬼市一样，当地人把这种叫做鬼村。邢二狗一向以为这是村里老人为了防止小孩乱跑编出来的神话故事，也就从来没有把这些故事放在心上过，毕竟他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

        “您别急，您细细想想，那天进去有没有什么异象。”邢二狗怕老人情绪控制不住，赶紧把气氛拉了一点回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些老人，大多都是比较封建迷信的，如果被带到了他们语言的禁忌点，想要问出一些东西来就比较困难了。

        “要说异象倒是有点，那天晚上整个天都是紫色的，按理说紫气东来应该是个吉利的期程，结果就误入到了这个鬼村里面了。”老人拼命回忆的同时左手指也止不住的颤抖，虽然这一细节在被他有意克制，可是邢二狗还是把这一点捕捉在了眼里。紫色的天在这群老人眼中看起来稀奇，但是在邢二狗眼中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因为光波中本来就有紫色，它是七种单色光的一种，当傍晚的时候空气密度不均，就很可能经折射把这个颜色滤出来，形成紫色的天。邢二狗一边听老人说的话一边在自己仔细思考着并打量老人的穿着打扮，老人穿的应该是传统少数民族的服饰，上面绣着好几只鱼身蛇头的动物，细细一瞧还能够看到鱼肚子上面还有六只脚。应该是少数民族异兽神话中的一种，邢二狗暗自猜测并在脑海中回忆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东西，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正在邢二狗思考的时候老孔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护士，正好这个时候是查房的时间，护士给老人拿来要吃的药后示意邢二狗和老孔出去，看样子应该是想留一个安静的环境给老人服药还要脱衣服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走到病房门口，邢二狗把老人说的话都给老孔复述了一遍并问老孔知不知道老人身上的图案是来自于哪个村落的，如果知道了可以去当地的村落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对此知情的人士。

        老孔听后点点头，此时护士走出门外向二人示意可以进去了然后告诉他们尽量快点问完不要打扰老人休息，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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