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君初相识

楚玄霖生来便知，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求不得，放不下，随着红尘滚滚而来，终是难逃一劫。

        人人艳羡的楚玄霖，却不知他也曾一无所有，那年孤注一掷地上千绝山，为求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楚玄霖往手心呵了口气，睁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长着冰蓝色犹如透明般叶子的梧桐树。古木参天，看起来饱经沧桑却又充斥着生机，树枝上的叶子四处慵懒而茂密的张扬着。

        明明不见一片雪，却冷的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他一路走来早已迷失了方向，但看到这棵的梧桐树时，竟有种似曾相识的亲近。

        楚玄霖搓了搓双手，踮起脚伸长了手臂去够垂下的叶片。

        他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穿得有些单薄，却也是锦罗玉衣，可见出身非富即贵。

        眼看就要触及，他被透过树叶间缝隙碎下来的阳光晃了下眼，揉了揉眼再抬头，却见树上多了一个人。

        她如同刚被吵醒般，缓缓坐起身，长发束得松散，一缕发丝从额前垂落，凌乱却处处都是美的。

        逆着光，楚玄霖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总觉得全世界的光都汇集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她的目光在楚玄霖身上顿了顿，单手支着下颚俯视着他：“小鬼，你从哪来？”

        楚玄霖垂眸作揖：“晚辈楚玄霖，从绛州来，上千绝山是为拜师求得无上大道。”

        态度不卑不亢，有着这个岁数孩子没有的沉稳。

        “此为禁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一挥手，刺骨的冰寒袭来，沿途的树活了般纷纷给他让出一条回去的路来，“从哪来，回哪去吧。”

        楚玄霖回头看了眼，却没有后退半步，握紧了拳，猛地跪地磕头：“请上仙收我为徒！”

        “你……要拜我为师？为何？”

        当下有一门术法名为“箴言”，只要施展必能让对方说出真话，可她什么都没做，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是不是在骗她。

        “为了整个绛州百姓，为了不让战火重燃，请上仙收我为徒！”楚玄霖又是一拜，头磕得“砰砰”响。

        “不为自己？”树上的人神色微微错愕，不等他回答又轻笑起来，“好啊。”

        楚玄霖愣愣地望着那团光，她身上有种目空一切、不争不抢安静随意的宁和，看着像个没脾气没心机的女仙师。

        “愣着做什么，拜师吧。”她温温和和启唇。

        垂落下的轻纱在寒风中摇曳，楚玄霖垂下眼皮，就此一眼就认定了她，坚定地向着她走了两步：“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一眼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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