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曾开有白色铃兰花的地方
三北组星夜兼程,次日中午抵达一个名叫赤灵村的地方。
少女远远地看到山谷里炊烟袅袅时,有点意外,“咦,这个村子不是被你……咳,被人全灭了吗?”
离飞段并不远的角都沉声道:“应该是之后迁来开采矿石的那些人。”
他和飞段并没往那边去,而是沿着一条小溪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踩着石阶爬了一段山路,最后进入了一个废弃的村子。这里满目荒芜,有的屋舍一看就是因打斗而坍塌损坏,有的是被烧毁,有的虽然完好却也杂草丛生,斑驳的墙体上残留着孩童的涂鸦和早已干涸的暗色血迹。仅仅三四个月,这个曾经炊烟升起、顽童嬉笑的热闹祥和的小村子,因人迹的消亡而被风雨迅速侵蚀,变得荒凉破败,毫无生活气息。
少女寻了一处山水环绕的地方,本想试试自己挖坑,但飞段“啧”了一声,实在是对她一爪子下去只能捣鼓出拳头大小的坑看不下去,两指一捏把她往角都那儿一扔,接手了这个活儿。
被角都抓在手里总让少女感觉心里毛毛的,她知道这位晓之北斗对她是憋了一肚子气。
“大叔,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啦。”少女低眉顺眼地认错,换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在飞段挖完坑并把男子尸体放进去准备埋起来时,少女扭了扭身示意角都放开她,然后一路小跑,跳进了坑里。
“想让我把你一起埋了?”飞段挑了挑眉。
“稍等一下,飞段哥哥。”少女在那人的腰间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个金发的女孩人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胸口,拉过他的双手环抱住人偶,随后跳到旁边。
飞段再一次见到少女发动了念能力,密密匝匝的藤蔓交错重叠织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将那人及人偶裹于其中。由于身体变小,她显得很是吃力,花了七八分钟才完成。
“角都,你觉得她能恢复吗?”
“不知道。”
“我可从没见过这种事,人死了还留有查克拉发动或是解除忍术什么的……”
“不,并非不可能。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具有这样的力量。”
“要是被骗了,这小丫头可就要赔上一条命了。”
“那也是她活该。”
“可我们不是白折腾了吗?”
“那样的话,你就在她身体僵化前,给她办个仪式吧。”
“呵,给邪神大人送上一个精致的玩偶也不错呢。”
……
角都和飞段两人,一个冷眼旁观,一个开始考虑办仪式的事,而在他们注视下的少女,正站在坟墓前一动不动。
“爸爸,怎么又要走了?”金发小姑娘侧着头嘟着嘴,满脸不高兴。
“爸爸要和其他叔叔一起把这种珍贵的石头运出去,然后给天底下最聪明可爱的铃铛买漂亮小裙子、美味小糖果,你还想要什么呀?”中年男子一把抱起小姑娘,满脸宠溺之色。
“我只想要爸爸,你每次一走都要走好多天。那片铃兰花要开了,你都看不到。等你回来,说不定都谢了。”金发小姑娘仍是很不开心。
“那等铃兰花开了,你把它画下来,我回来就能看到啦。”男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画出来的还是假的啊……”金发小姑娘灵机一动,“要不,我做成干花吧,这样爸爸回来也能见到。”
“你会做?”男子笑着问。
“我会让婆婆教我,她可是养花高手。”金发小姑娘信心满满,清澈的蓝眸闪烁着微光。
……
“小姑娘,你的眼睛,和我的女儿很像呢。”
男子临死前含笑说出的那句,少女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
是很像呢……她在心底说道。
眼前景象瞬息变幻,男子牵着金发小姑娘,朝她微一欠身,转身离去,渐渐消失不见。
“谢谢你……”耳边似有似无地传来一声道谢。
安心吧,你的执念,我来解决!
少女缓缓闭上眼,身体又隐隐有一种发烫的感觉,再睁开眼时,已然变回了正常大小。
“啊,竟然真的恢复了。”飞段感叹道,不知是为她高兴还是为办不了仪式而遗憾。
角都面无波澜,内心却有点复杂。他定定地望着少女在墓前撒下一把种子,不一会儿,地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绿芽飞快地长高,生出大大的绿叶,抽出花穗、鼓起花苞,又几乎同时绽放开来……。
纯白的铃兰花如风铃般摇曳生姿,令角都不禁想起一个五六岁的金发小女孩,伸开双手挡在一个老婆婆面前,瞪大眼睛质问他是谁,却在下一秒被他地怨虞的黑色触手穿透了心脏,无力地倒了下来,手里似乎攥着一枝干花,像一串白色风铃……
“走吧。”角都冷漠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再次回到那位贵族的府中,角都没让少女参与酬金的商讨,只令飞段和少女待在一起,别让她到处乱跑。少女这次倒是听话,除了去和贵族千金道了个别,把之前借的衣饰还给她之外,便和飞段留在花园休憩。
贵族对于晓组织这次派人救了他及其女儿颇为感激,除了支付3500万两酬金外,还允诺今后会继续与晓合作。
飞段隐约感到,角都自从离开那个村子后对少女的态度有点奇怪,密切关注她的举动,但又不像是担心她再次出事,毕竟角都应该算是组织里最缺乏“同伴爱”的人。
“你在防备什么啊,角都?”飞段在少女跑去河边洗脸时,忍不住问道。
“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角都倒也没有隐瞒,“那个人轻易放弃复仇,选择自我了断,以将他送回村子安葬为条件解开那个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不肯办的事,小丫头答应了?所以,你一直防着她,怕她突然出手杀掉那贵族?”飞段摇头道,“这种明显违抗组织命令的事,她不敢干吧……”
“可能是我多心了。”角都见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决定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反正他们已远离了那个国家,她即便答应了帮人【】复仇,也不可能下手。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个城镇。角都和飞段在街上见到甜品店时,都做好了少女又要撒娇去吃甜点的准备,不料她却没停下,仍是跟着他们走,一直跟进了居酒屋。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飞段笑着调侃道。
“今天我请客,两位前辈想吃什么随便点呀。”少女大气地拍着胸脯说。
飞段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很快点了一堆,不忘帮角都要了生牛肝片和鮟鱇鱼肝,少女则添了炸物、冰淇淋、抹茶蛋糕和果汁。
“冰淇淋勉强能吃,但这个果汁完全是用果味粉加水兑出来的……”挑剔的少女叫来服务员,给了辛苦费托他从附近店里买来八九个橙子,以手化爪对半切开,动作麻利地挤了两杯橙汁。
角都早已扯开衣领,拉下面罩,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在品尝自己喜欢的食物时,哪怕旁边隐隐飘来蛋糕的甜香,似乎也能忍受下来。
少女看他吃得这么投入,也好奇地尝了一片生牛肝,发现实在不合自己口味,闭着眼勉强咽下后,抄起附近的杯子猛灌了一口,发现是酒,忍不住咳了起来。
角都瞪了她一眼,把杯子收回。坐在对面的飞段低笑着把橙汁推到了她面前。
居酒屋里挺热闹的,距离角都他们不远的一桌正在议论的焦点,是木叶村上个月新上任的第五代火影纲手。
“这个女人好眼熟!大哥,她不就是那传说中的肥羊吗?”
“还真是她……明明年纪不小了,看起来却很年轻。赌场最喜欢的客人,债主们却很头疼,这女人为了躲债,还曾无耻地变身成小萝莉。”
“我们这里也有她的欠条吧,老大,要去木叶讨回来吗?”
“现在的木叶似乎很艰难,刚经历了战争,听说忍者们几乎都被派出去做任务了……”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就算是火影也不能不认啊。”
“光把账单寄过去,她会不会装看不见?要不秀则你试试上门去要?”
“是啊,秀则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老大的认可吗?把这1800万两要回来吧……”
……
众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团。
“和鼬前辈猜测的一样呢,果然是由初代火影的孙女继任火影。当时知道她的通灵兽是蛞蝓,我还有点吃惊,这个软趴趴的东西竟然能治疗……哎,不同的世界,物种差异太大了。”少女一边消灭她点的第二份抹茶蛋糕,一边感叹道。
“你那世界有我们这儿没有的物种吗?”飞段好奇地问。
“嗯,好多呢,比如狐熊、人面猿、葡萄蜘蛛、泡泡马……”少女兴致勃勃地列举了好几种,最后总结道,“实事求是地说,我原来世界的生物体系要比这里复杂得多……”
正在此时,飞段发现了她的异样,惊呼道:“喂,你怎么哭了?”
少女诧异地抬起手,摸到脸颊上的湿润,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在流泪,顿时一怔。
角都微侧过脸,见少女呆呆坐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来,无声无息,没一会儿桌上就出现了一小滩水。
他和飞段对视一眼,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你们是不是都讨厌我……只期待他,不要我……”少女水汪汪的蓝眸变得迷蒙起来,嘴里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啊?”飞段在桌下踢了踢她。
角都的眼神落到杯子上,隐约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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