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黑夜寂静，马路上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呼喊救命都不会有人听到。
段婉感觉得到身后的人的离她越来越近，就快要听得到她的呼吸声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段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快跑。
“小姑娘，这么晚就你一个人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段婉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家的方向跑去，身后的男人也跟了过来，他的影子已经倒影到段婉的眼前，影子又宽又长地笼罩着她，像动物园里的大黑熊。
段婉有一种被黑暗笼罩的恐惧。她没命地奋力向前奔，刚刚还冻僵的身体已经跑出了汗。
转到胡同口，段婉与迎面过来的黑影撞了一个满怀。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情绪才渐渐安定下来。
与段婉相撞的人是陈韬，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的黑影，在看到第三个人后，悄悄地离开了。
段婉满头大汗，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终于有时间观察了下跟踪她的人。
那个男人穿着单薄的外衣，袖子撸了一半上去，接着微弱的路灯可以看到他胳膊上的纹身，年龄在二十岁出头。
如果陈韬晚来一步，段婉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吓死我了！段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感激地看了陈韬一眼。
“你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瞎跑什么？”陈韬把他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段婉的肩上。
这么没安全意识的事，段婉真是大意了。她忘了现在她还是个孩子，八十年代东北的冬天，过了晚上十点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更何况现在还是下半夜。
陈韬又帮了她一次。
陈韬怕段婉后怕，回到自家的院子后，他建议先坐在大槐树下聊聊。
“又和你妈吵架了？”
段婉点点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出门时，我正坐门口抽烟呢，怕我爸妈发现，只能偷偷溜出来了。”
“你抽烟？”
陈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段婉是个好孩子，一定看不上他未成年就学抽烟。
“今天真是谢谢你！”
陈韬抬头正好和段婉的目光对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两团火星子，落到陈韬的心上，灼得他心悸。
“客气啥!不过下次不许这么晚自己跑出去。”
亲妈偷拿女儿的钱，这么难堪的事，段婉不准备找陈韬诉苦。
她浅笑了一下，再次谢过陈韬后，准备回家睡觉。
临行前，她回转头，看见陈韬被烟熏得微微发黄的牙齿，嘱咐了一句：“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韬先是一愣，看到段婉的背影消失后，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掏出他花费“巨资”偷买的香烟，揉成一团，连犹豫都没有就扔进了垃圾桶。
“你昨晚遇到了色~狼？”
上学的路上，赵玲玲还没听段婉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在路上大惊小叫起来。
“嗯，我都吓坏的，也都怪我，大半夜还跑出去给坏人制造机会。”
“那你……你没怎么样吧？”赵玲玲胆子小，听到这里，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
“你看我像出事了吗？”段婉张开双臂，笑了笑，给赵玲玲一个宽心丸，“多亏了陈韬，他昨晚正好看见我出去，就出来找我。那个男人见到陈韬就走了。”
“原来又是韬哥啊！”提到陈韬，赵玲玲眼睛眯成一条缝，不住地点头，很明显是话里有话的模样。
“什么叫又，我和陈韬很熟吗？”段婉故意问了一句，小说里对陈韬介绍不祥，所以她套赵玲玲的话，来了解原主的过往。
“段婉，咱可不能忘恩负义啊！”赵玲玲难得这么严肃直呼段婉的姓名。
“胡同里谁不知道陈韬对你有情有义，知道你在家里受气，敢拿小石头扔你妈妈，放你爸自行车的气门，小宝更是被他揍了很多次。婉儿，你真不感动吗？要是有一个男生，从小到大都对我这么好，我长大一定嫁给她！”
小女生的心思！
可一想到赵玲玲的结局，段婉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正好接着这个机会开解赵玲玲，段婉像是一个长辈似的告诉她：“玲玲，有什么烦心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遇到任何事都别气馁，更不能放弃自己。”
赵玲玲眨着眼睛，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段婉像是一个怪人：“你这口气，怎么这么像咱班王老师呢？”
段婉舔了舔嘴唇略显尴尬，她这老阿姨的心思啊！还是忘不掉给年轻人提供人生建议。又忘了，她现在也是小屁孩一个。
“婉儿，你对陈韬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赵玲玲把话题又给拉了回来。
段婉眨眨眼想了想，也许原主对她的竹马也是心有所属的，可她目前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哪有心思少女思春。
段婉前世看过太多女人的教训了，早明白了一个道理，靠男人，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件事。
“我不想这些，我们还都是学生呢，学业为重。”
段婉的托词让赵玲玲明白了，她低下头有些失望。
赵玲玲曾答应过陈韬帮他追段婉，她是希望好朋友能接受陈韬的，虽然他粗鲁不爱学习，但对段婉是真的好。
临近学校，赵玲玲又想起一件糟心事：“婉儿，你确定钱是被阿姨拿走了吗？马上要交卷子费了，你该怎么办？管你妈要钱吗？”
管刘玉芬要钱不等于自取其辱，刘云芬一毛钱都不会给她，还要继续强迫她去上班。
见段婉不说话，赵玲玲很为她担心，可她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她。
“婉儿，要不和我妈商量一下借点钱，你先把卷子钱交上？”
“不用，我自己想办法。玲玲，谢谢你！”
靠别人帮忙总不是办法，后面还有很多用钱的时候。难道一直靠赵玲玲妈妈的资助，她们娘俩的生活也不容易。
这笔钱她一定得要回来！
昨晚段婉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冷静后，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可以帮上她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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