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虽然县城的楼很低，街道很破败，房子也很旧，沈大宝觉得甚至还不如末世后的废城，但是供销社里的各种点心，却让没见识的沈大宝同学大开眼界。
香香甜甜的糕点，翠翠酥酥的麻花，居然还有一串一串的糖葫芦摆在那里，隔着玻璃柜台在售卖，大宝几乎要粘到玻璃柜上了，眼睛紧紧盯住不放。
“看着都好好吃啊，怎么糕点有绿色的，还有白色的，他喃喃说。旁边的二宝也趴在玻璃柜那，他的个子太矮，只能看到一点儿。
这时候他看到旁边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拿着一串糖葫芦在那一口一口地舔外面的糖皮，二宝就被吸引过去了。
二宝不怕生，可能对县城他刚来有点陌生，有点害怕，但是看到跟他一般年纪大的小孩子，他马上就去套近乎了。
沈二宝站在那个舔糖葫芦的小朋友的旁边，望着人家的糖葫芦，眼睛里写满了渴望，那个小朋友似乎被他吓到了，身子一缩有点畏惧。
二宝看出来了他的害怕，连忙说：“你别怕，我不抢你的糖葫芦吃，我就是看看，那个柜子里我都看不到。”
拿着糖葫芦的小孩没说话，还是怯怯地望着他，沈二宝就说：“你继续吃呀，不用管我。”
小孩就又吃了一口，咬开外面的糖皮，吃到了一点里面的山楂。焦黄色的糖皮，里面红嫩的山楂，颜色趁着格外可口，沈二宝光是看着，嘴巴里仿佛就流满了口水。
他问了一句：“好吃吗？”
小孩听了他的话，一开始没反应，然后才迟疑着点点头，沈二宝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我就知道肯定很好吃，肯定比其他的那些东西都好吃。”
沈大宝跟二宝不一样，他不去看别人吃，他就趴在玻璃柜台那里，盯着柜台里面放着的糕点。一边盯着，嘴上还一边说：“有红色的有黄色的，还有白色的，绿色的，这些全都能吃吗？怎么颜色不一样啊？”
旁边的售货员态度有些不客气地说：“这个小孩你别趴在上面了，要是把我们店的玻璃柜台给压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啊？”
又冲着人群说：“哎，这是谁家的小孩？赶快把孩子拉走，别放在这儿了。”
那边排队的沈凤霞见大宝被说了有点着急，但是她又不想脱离队伍。供销社买东西的人特别多，尹同军去排另一条队了，沈凤霞就在这里排买糖果的队，买的人多，她怕自己离开了位置就回不来了，因此就朝大宝招呼：“大宝快过来，别趴在那了，等姐买了糖给你糖吃。”
但是大宝是谁呀？他可不会因为售货员的脸色和两句嘲讽就放过看好吃的的机会。
他站着不动，沈凤霞就不叫他了，售货员翻白眼就翻白眼吧，反正他们这些农村人来买东西的时候没少被翻白眼。
大宝没趴在柜台上了，但还是站在柜台前看。他在想，自己要是买的话，该买哪个呢，是买绿色的呢？还是红色的呢？还是白色的呢？或者全都买呢，就是不知道要买的话得花多少钱。
售货员看大宝不走还在赖在那儿，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就想把他推开，还说：“你往旁边站。”
结果手推一下，根本没推动，大宝站着不动如山。
大宝就奇怪了，说：“你这个柜台又没人来买，为什么不准我站在这？”
售货员说：“你站在这当然没人来买了，你一个人就把这里全给挡了。”
大宝纳闷：“我怎么可能全给挡了，我长得又不胖，我这么瘦就连这一柜台的一小半都没有挡到。”
“一小半也是挡到了，而且我们这卖的是高级糕点，你个小孩站在这想买的人怎么还会过来？你快点给我让开。”说着她伸手又去推小孩，结果显而易见，根本推不动，大宝不仅手上有力，脚上也有力，两腿自然站立，都不费什么大力气，脚上就跟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
大宝现在有点不高兴了，如果售货员好好跟他讲，让他让开，他会让开，只会站在一边角落里盯着这些糕点，但现在售货员对他态度这么差，又是翻白眼，又是使脸色的，本来能走的他也不愿意走了。
售货员是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力气并不小，手上也是使了大力气，结果没想到根本推不动。旁边还有几个人往这边瞅着看热闹，沈凤霞也在一边排队一边往这里看。
售货员被看的有些羞恼，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干脆从柜台走出来，想直接把人推开。
这种事在现代社会根本不可能发生，一个小孩来卖糕点的柜台前，哪怕不买就是站在那看，柜员也不可能把这样潜在的客户给用粗暴的方式推走，但是在这个年代那就太正常了。
说推你就推你。甚至连家长都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不，沈凤霞就在一边看着呢，见那个售货员没推动，心里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得意，心道你能推动才有鬼呢，大宝的力气可不是说说的。
售货员站在大宝跟前，手上下了大力气，咬紧牙关，面色都被带红了，额头隐有青筋暴起，伸手就推大宝，想的是最好直接把他推一个屁股蹲，谁让这个小孩让自己丢脸，万万没想到丢脸的是她自己，因为即使她使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根本没推动。
大宝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就站在那就是不动。
售货员简直怀疑了，自己自从找到这个供销社的工作之后，虽然说活计轻松，但是平时搬搬运运也没少干呀，自己的力气不会小成这样吧？
旁边买东西的人看到这情况有点怀疑，都说：“这售货员手上没力呀，这几岁小孩动都不动一下。这力气得小成什么样？”
“你说你好端端的推着小孩干嘛？人家就站在那看看，又没挡你光又没挡你门的，难不成还怕人家多呼吸两口，把你糕点的香味都给吸没了！”
“一个大人还跟小孩子动起手来了，可真是丢脸！”
售货员此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他们这种吃公家饭的，平时面对的都是有求于他们的来买东西的人，高高在上惯了，猛然一下在旁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面上更是抹不开，撸撸袖子，恶狠狠地说：“我还不信了，你这脚上还能生根吗？长在地上了？我还推不动你了。”
大宝拽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售货员直接撞到桌子上，幸好大宝还懂得收力气，没使太大力，要不然桌子说不定都是能塌。
沈凤霞看到售货员被撞倒的时候，她眼前不可抑制的就浮现出了那天大宝在山上，一脚踢飞野猪撞到树上的景象。
售货员撞在了桌子上，被杠了一下，但是因为大宝没使多大力，所以她身上也不疼，顿时气汹汹地站直说：“你居然敢推我！”
大宝好奇怪，说：“你能推我，我怎么不能推你？”
“你你”
售货员说不出来话了，她又望向沈凤霞那边，刚才沈凤霞冲着大宝喊，她听到了。
“这是你家的孩子吧，赶快把你家孩子拉走，你也别想在这买东西了，不卖了！”
沈凤霞本来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反正大宝肯定不可能有事，结果听了不卖了，顿时恼了，沉声问：“凭什么不卖给我？就因为你想推我家大宝没推动，大宝推你就推动了？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周围的买东西看热闹的人也都说：“就是，你先推人家的，你推一个小孩没推动，人家一个几岁小孩把你推动了，你还好意思追究。”
“凭什么不让买东西，供销社开着，有钱有票子就能买，你说不给买就不给买啦。”
大家说的热闹，本来在一边卖东西或者冷漠处之的其他售货员不能再装作看不到了，其中一个售货员就过来把这个售货员给叫走了，叫走之前还冲着买东西的人群说：“她是说的气话，不是不让买，大家继续排队买东西吧。”
而那个被拉走的售货员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大宝，被拉回里间。大宝没所谓，继续瞅着玻璃柜里的糕点，他不明白这个售货员为什么脾气这么大，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人家无缘无故的要推他，冲他发脾气。反正不关他的事，他有的看就好。
在角落里的二宝歪头，冲着拿糖葫芦的小男孩得意说：“看吧，那就是我大哥，我大哥力气大吧？”
小男孩羡慕地点点头。
“我跟你说我大哥他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呢！”
拿糖葫芦的小男孩惊讶地瞪大眼睛，连糖葫芦都不吃了。
“你不信？”二宝不乐意了。
“我大哥真的能打死野猪，我们家前两天还吃到野猪肉了，有野猪蹄有野猪头，你吃过没？”
小男孩摇摇头，他吃过猪肉，但是好像不是野猪肉，二宝见他没吃过，更加得意了，说：“嘿嘿，野猪蹄特别好吃，野猪就是我大哥打死的，你别看他小，还没有那些大人个子高呢，但是他特别有力气，一拳就能捶到一棵小树。”
小男孩更惊讶了，小嘴张的圆圆的。
二宝炫耀：“在村里都没有小孩敢招惹我和大哥，就是因为我大哥力气大。胖胖、大勇、瘦子他们都是我大哥的小弟。”
小男孩眼里更羡慕了，说：“力气大真好。”
他一说话，二宝反倒惊讶了。
“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跟我们队的哑巴叔一样不会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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