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僵而不腐，何时出发

　　
在古代畸形的审美上，所谓女性美就是要展现出她们“阴柔”的一面。
娇小，柔弱，娴静以及要有柔和的曲线等等，自“小”而言，樱桃小口，杨柳细腰都是女性美的特质，因此，脚也不例外。
所以有些地方，就出现了缠足的风俗，也就是裹小脚。
裹小脚就是用布将女性双脚紧紧缠裹，使其畸形变小，一般女性从四五岁开始就要缠足，直到成年骨骼定型后方将布解开，也有终身缠裹者。
裹小脚不分贫富贵贱，但不缠足者也不在少数，江知鱼便是其中之一，又或者说乐平郡一代都没有缠足的风俗。
虽然江知鱼没有缠足，但当脱下对方的足衣后，还是露出了一双白皙的纤纤玉足。
少女在这时候将头转过去，脸颊绯红，贝齿紧咬红唇，身子也不自主地微微发颤。
就在她心中忐忑的时候，哥哥带着些质问的声音响起。
“脚上的伤怎么来的？”
“啊？这，我不小心摔的。”少女将脚缩回来，双手抱着膝盖，支支吾吾。
“怎么摔的？”江无疾又问。
江知鱼黛眉微蹙，仔细想了想，说道：“前日突然崴了一下，然后就这样了。”
不是崴的，是小脚女尸干的，小鱼脚上的伤和当时的小姨一模一样。
整我身边的人是吧，好……迟早有一天，老子新仇旧账，一笔一笔跟你算！
见哥哥不再盯着自己的脚看，小鱼连忙把足衣穿了回去。
“哥，你热病复发，昏迷数日不醒，我就去请了郎中。”
“结果那庸医说哥是染了瘟疫，然后掌柜就报了官，然后，然后……”
“哥，我真的太笨了，我，我……”
见状，江无疾摸了摸少女的发髻，讪笑道：“好了，这不怪你。”
“哥对不起……”少女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江无疾伸手擦去妹妹的泪珠，说道：“别哭了，真不怪你，现在咱们要考虑的是去哪。”
“由哥决定。”
江知鱼刚说完，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不都是刀伤吗？！怎么还咳血了！难不成还有内伤？！”江无疾着急道。
“哥，我这，这不是内伤……”江知鱼说道。
“那……”江无疾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回答我！”
“一，一直都这样……”
“为什么不告诉……算了。”
江无疾皱着眉头，少女跪坐在一旁，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敢吭声。
不过江无疾并没有责怪小鱼的意思，小鱼一直没说也无非是怕自己担心她罢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一定得想办法解决。
小鱼一直都在咳血，那很有可能是瘟疫落下的病根，就跟我的热病一样。
也有可能是因为小脚女尸，虽然她忘记了，但当时她的确也撞上了。
思索片刻，江无疾说道：“永安县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不如我们去乐城？”
“哥说了算。”江知鱼应道。
江无疾：“乐城是乐平郡的郡城，那里的郎中肯定比这小县城里的要强，说不定能解决我们的病，再不济，天道观不是在乐城么？或许那些道士会有办法。”
“好，对了哥，在你昏迷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小鱼忽然想起什么。
“怎么？”
“最近传言有邪祟出没，说清雨山有尸，青面獠牙，僵而不腐。”
“僵尸？”
“嗯，大家都这么说。”
“等等，清雨山？那不就是咱们……”江无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知鱼继续说道：“乡亲们的尸体也被衙门的人发现了，衙门怀疑乡亲们的是被僵尸吸干了血，另外，衙门还发现村子的钱银有偷盗的痕迹，所以怀疑是妖人驱尸所为，正在查……”
江无疾顿时脑子嗡嗡的。
好家伙，这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喝口水都会被呛死，离开县城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哥，千万不要被人知道我们来自清雨村，要不然肯定会招来麻烦的！”江知鱼提醒道。
“行，知道了。”江无疾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扬起一片黄尘！
黄尘之中，十几名差役正策马奔来！
衙门的人追来了！
“哥！你快跑！快跑！”江知鱼抽出自己的小匕首，护在江无疾身前。
江无疾忍着笑意揉了揉少女的秀发，说道：“没用的，咱们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马啊。”
“我拦着，哥你跑！”少女心急如焚。
江无疾笑着撕下铜钱剑上的血痂，说道：“别怕，反正都已经杀了那么多差役了。”
“也不差这几个……”
尘土飞扬人马至。
就在江无疾准备动手时，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有疤的壮汉翻身下马。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脸上带着笑容对江无疾拱了拱手，“小道爷莫要动手，我等并无恶意。”
“你们不是衙门的人？”江无疾沉声问道。
“在下巡检司，曹立。”壮汉拱手回应。
江无疾眉头一皱，杀意腾腾：“那还废什么话！”
见江无疾欲要动手，曹立连忙后退几步说道：“小道爷息怒，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江无疾：“放屁！”
曹立飞快说道：“今虽大疫已过，但庄稼枯萎，家畜皆亡，全县日渐萧条，百姓食不果腹，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又要生乱子。”
“因此，知县大人让我与主簿大人一起，亲自前往乐城，寻求郡守大人帮助。”
“今日得知道爷在，我便快马加鞭追来，望道爷能与我等一道，前往乐城！”
听完曹立说的话，江无疾狐疑道：“想让我护送你们？”
曹立笑嘿嘿道：“小道爷放心，路上一切借由我们安排，走官道也能少些颠簸，就是万一真遇到邪祟，希望小道爷能出手相助。”
“可我刚杀了衙门的人。”
“什么？！小道爷杀了衙门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吗？”曹立看向其他人。
其余人皆是摇头。
“未曾听闻。”
“还有这事？没听说过。”
“城内一片安定！”
曹立笑道：“小道爷有所不知，我们巡检司就是负责城内安定，既然连我们都不知道，那自然没有这档子事。”
江无疾皱眉，反复打量曹立。
这家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情商倒是不低。
自己杀差役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追过来？
明知说不知，显然就是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但前提是要护送他们去乐城。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乐城肯定是要去的，看病也好，找高人解决小脚女尸也好，都得去大城市。
说不定路上还能弄到有关青玄子的消息，况且天道观也在乐城。
永安县大疫，不出意外的话，官道肯定都被封锁了。
没有路引，走官道麻烦，翻山越岭既危险又辛苦……而且还要准备干粮，马匹等等。
甚至连晚上睡觉都得留个心眼，想想就很磨人。
要是和曹立他们一道，包吃包住，啥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嗯，感觉还不错。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比自己和小鱼两人上路要好。
万一发现他们有反水的迹象，提前出手杀了便是……
思量之后，江无疾开口道：“曹大人……”
曹立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来：“这里是十两白银，望小道爷收下。”
江无疾：“曹大人，误会了。”
曹立：“主簿大人说了，无论路上是否遇到邪祟，只要到了乐城，就再给道爷五十两！”
江无疾：“何时出发？”
曹立：“即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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