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其二四
凭借满腔怒火攻了过来，却被和泉守兼定牵制，根本动弹不得，加州清光狠狠地咂了一声。
只怕自己一旦撤力，就会被立即反击……看似相较和泉守处于优势，实则却被他纠缠住了吗？
可恶，仅仅几日不见，就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清晨离开后，加州清光本想再访三条殿。审神者虽然拒绝了他的请见，但只要自己坚持，事情也许还会有转机……他还在想这次要换成缓和的态度，审神者为本丸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他也该表达出些许诚恳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可笑。
自作多情的他，在途中遇见了烛台切光忠。
领略过对方的疯狂，加州清光本打算走为上策，擦身而过之际，却被对方状似无意地提醒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出去吗？加州君。”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哦，我只是觉得，被留下的人一定会十分寂寞吧。”
“寂寞……是会让人陷入危险中的。”
——那虚假善意堆出来的微笑，无论多少次都看不习惯。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狂奔回房间的路上，什么审神者，什么权宜之计，全都被抛在了脑后。
幸好他及时赶回来了。
只要大和守安定无恙，只要他还好好的存在着……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
“区区造型改变也算是精进吗？”加州清光轻蔑一笑，咬紧了牙关，“喂，和泉守，你效仿的对象找错了吧？往花哨的风格变化却不注重实用性，当心会成为无用功哦？”
这句话听着颇有道理，然而其深意嘛……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被当做“反面教材”的学习对象究竟是谁。
和泉守兼定露出了被噎住的表情，看得审神者心里发笑。
不过这确实不能怪和泉守，变若水的副作用一共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外貌改变。
白发血眸，总的来说……应该是往帅气的方向变化了吧？
土方岁三也是化作过薄樱鬼的男人，意志坚定如他，也依然无法控制嗜血的欲/望。和泉守兼定身为付丧神，饮用变若水后不仅没有失去理性，还学会了如何控制鬼族的力量，已经超出土方岁三许多了。
就像他现在并非无法制服加州清光，而是巧妙地控制住了力度。
“加州，别找借口，”和泉守兼定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难道你觉得总司喝下变若水后，也是变得‘花哨’了吗？只要能化为实战杀法，没有什么不能成为我的力量！”
如果不是顾虑当前场景，审神者简直都想给和泉守兼定鼓掌了。
前一位痛击土方岁三偏爱中看不中用的西式打扮，后一位则是不依不饶地以冲田总司作立足点反驳。
实在是，新撰组何苦为难新撰组。
加州清光甫一听见和泉守兼定吐出冲田总司四个字，心里便蹭的无名火起，正想就着和泉守兼定的话继续反驳时，却蓦然愣在了原地。
变若水……那是什么？
“和泉守，你记错了吧，”加州清光眼神古怪的道，“总司有过喝过那种东西吗？”
就连这副非人般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见。
加州清光并没有说谎，他的疑惑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那绝对是真实的反应。
——总司没有喝过变若水。
加州清光如是说。
——土方喝了变若水。
和泉守兼定如是说。
两人的想法在这个瞬间不谋而合。
似乎被理所当然认知的某些记忆，出现了细微的差错。
——“啪！”
一片寂静之中，审神者双掌拍击出声，笑眯眯的道。
“到此为止。”
“清光，进去看一看吧，”让出身后的门，面对加州清光怀疑的目光，审神者泰然自若的道，“你不是一直想见我么？我现在主动来找你，你不满意？”
一语点醒梦中人，加州清光敏捷地后退一步，拉开了安全的防备距离。
他瞥了一眼毫不在乎的和泉守兼定，用力合拢房间的纸门，将二人关在廊外。
先让他确定大和守安定的状况，至于其他，再议也无妨。
只是……这次的计划也算是失败了。
纵使料到加州清光可能半途折返，可按照道理，他没有回来的理由才对。
审神者低敛双目，本丸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今日离开了三条殿，是有人给了清光提示吗？
但又会是谁，在暗堕的付丧神自顾不暇进行修复的此刻，有闲心观察她与加州清光的较量？
“……哼。”
和泉守兼定发出的闷声打断了审神者的思路，平息了激荡的战意，他的雪发伴随呼吸逐渐恢复乌黑，眼眸紧闭，再睁开时已是清澈的青蓝。
“还适应吗？第一次鬼化的战斗。”
变若水还是有弊端，它会迷失人的心智，让狂暴而嗜血的思维占据一切，虽然和泉守兼定是神明……但这种副作用或多或少都会残留些许。
“用不着担心我……这种小问题，连土方的困扰都算不上。”
……不，土方岁三当年和现在的你一样，对这个后遗症非常头疼啊。
剑眉紧蹙，和泉守兼定下意识地抿起嘴唇，尖锐的犬牙咬破了薄薄的唇，血迹混着冷汗流下脸颊，染湿了淡葱色的衣襟。
审神者大概料到和泉守兼定在忍耐什么了，好在四下无人，她干脆伸出右手，将白皙到几乎能看出血管的手腕递到了他面前。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和泉守兼定控制自己不去注视那细腻的手腕，却发现这只是徒劳。
耳边似乎回响着血液流淌的声音，恍惚间，一阵芳香的味道从审神者的袖口飘来。
“这不是施舍，是俸禄，”审神者将手腕举高了些，递到和泉守兼定的下颌，“你保护我，我便支付你。”
“不需要，我是付丧神，这点欲/望——”
“本丸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类吗？”
审神者伸出一根手指，若即若离地触摸着和泉守兼定毫无血色的嘴唇，诱导着他缓慢松开，磨蹭着湿润的犬牙。
“只有我才能满足你，所以喝吧。”
“土方岁三对雪村千鹤，不也是如此么。”
这句话打破了和泉守兼定最后一丝矜持。
是啊……就连土方也无法抵抗住这种诱惑。
而以土方为目标的他，稍微松懈一下，也是被允许的吧？
努力了这么久，也该得到些奖赏了。
回过神来时，他已用力地握住了审神者的小臂，力度大到一定会留下青紫。将审神者囚禁在胸口，野兽般的咬破了光滑的手腕，和泉守面色微红，吞咽着温热的血液。
天边的乌云渐渐消散，雨将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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