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临安伯府倒霉了
世上有两种东西传播的最快,一种是风,另一种是流言。
雁霞岭上的马球会没过去几天,临安伯的嫡幼子胡旻扬为替宋濂鸣不平,耍阴招打伤了九原侯府五公子凤屿文的腿,还出言折辱九原侯府六姑娘的事情就传遍京城。
一同传遍京城的,还有殷家小公子殷怀德马球场失心疯,爆出他有龙阳之好的丑事。
殷家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临安伯府是殷家的姻亲,自然也难逃过被嘲笑的命运。
更为严重的是,九原侯夫人凤老太太看到凤五公子的伤,心疼不已,进宫面见了太后。
于是在开年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临安伯因教子不严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朝都没散,九城兵马司的人就闯进临安伯府,以伤人罪将胡旻扬带走。为了避嫌,临安伯世子胡安旻被罢免九城兵马司都尉一职,闲赋在家。
临安伯夫人胡李氏气不过,呼天喊地的跟临安伯闹上。
“伯爷,扬儿可是一身的伤呀,被九城兵马司的人带走,那不是要他的命吗?还有安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罢官了呢?”
临安伯见着胡李氏就烦,若不是她平日里过于纵容小儿子,何至于惹出今日的大祸。
“要他的命更好,那个孽子,全家都被他害惨了。还不是你,整日纵容着他,胡作非为,不知天高地厚。宋濂之事乃是陛下亲判,是他能随意置喙的吗?”
“我说你,你儿子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吗?九原侯是谁,那是执掌北境三十万兵马的大元帅,他的夫人是当今身上嫡亲的姨母,太后大娘娘的嫡亲姐姐。你惹谁不好,非去惹九原侯府凤家的人。”
临安伯越想越气,差点没一巴掌甩到胡李氏脸上。
“凤屿文是九原侯府长房嫡子,你儿子竟敢把人家的腿都打断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去为难人家九姑娘,陛下没要你儿子的命,都算是仁慈了。”
胡李氏掌管后宅许多年,又因胡昭仪得宠,到哪儿都被人捧着,哪里受得住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她回嘴道:“他九原侯府尊贵,我们家就不尊贵了吗?他日昭仪娘娘诞下皇子,谁比谁……”
“你可闭嘴吧,这话是你能乱说的吗?”没让胡李氏把话说完,临安伯一巴掌甩了过去。
“因这事儿,昭仪娘娘已经被禁足了。倘若娘娘被连累失了宠,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这……”胡李氏捧着脸也顾不得疼,慌了。
“那娘娘那边,可还好?”
“且走一步看一步,你们都安分些,可别再闹腾出事儿来。如若不然,别怪本伯爷将你们一个个都送到庄子去。”临安伯只觉得头疼不已,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狠狠的警告着胡李氏。
胡李氏不敢在呛声,低眉顺眼的没接话。
临安伯似想起什么,又道:“你啊,教儿子不行,挑选媳妇的眼光也不行。你看看挑的亲家,殷家的小儿子闹出的事儿,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世家公子,竟流连男色馆,成何体统。”
“你好好教导老大家的,别再陪着她不成器的娘家,闹出什么事儿来。”
“是。”殷怀德的事情,胡李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正好一并发作在胡殷氏身上。
可胡李氏还没到胡殷氏的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来一声更比一声高的训斥。
“你是疯魔了不成,九原侯府的姑娘,是你们那种破落户能够肖想的?”沙哑的男音夹杂着气急败坏的愤怒,胡李氏听了出来,是她的大儿子胡安旻。
“我,我那不是想着,他们家九姑娘都生过孩子了。我们家徳哥儿不嫌弃她,若是成了,也好跟九原侯攀上亲。日后……”
“愚蠢。”胡殷氏期期艾艾的还没说完,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
“你弟弟什么德行,你心里没个数吗。现在好了,别说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你们殷家丢人也就算了,我们胡家也陪着你们丢人。”
“若不是看在你生了恺哥儿的份上,我定一纸休书,休了你。没用的东西,那九姑娘是九原侯世子夫妻的眼珠子,你们也敢去动。你以为凤老太太去面见太后,单单是因为三弟伤了凤家的凤屿文?”
“还不是因为你们姐弟胆大包天,算计到九姑娘身上,九原侯府是在警告我们。若不是顾及九姑娘的名声,你的尸体都被抬去乱葬岗了。”
“好啊,我说呢,原来是你这小蹄子在作怪。”胡李氏听到这里,也是怒不可遏,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殷氏,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们殷家的心还真是大呀,竟想去攀九原侯府的高枝儿。我说呢,不过小孩子间的玩闹,怎么就惹得凤老太太都发作了。没想到,问题出在你这儿。”
“娘。”胡殷氏被胡安旻连打了几巴掌,这会子脸都肿了,见胡李氏进来,泪眼弯弯的跟她打招呼。
“别叫我。”想到大儿子被免职,小儿子被抓进了九城兵马司,胡李氏恨不得掐死胡殷氏。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临安伯府白养着你了。来人啊,从今日起,把殷氏搬到青芜院去,没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也不许恺哥儿去见她,没得教坏了我的孙儿。”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把恺哥儿带走,我不能没有恺哥儿呀。娘,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胡李氏的话如平地惊雷,轰到胡殷氏身上,震得她不知所措。
她只能不停的给胡李氏磕头,不停的哀求着。
胡定恺是她的命,胡李氏不让胡定恺见她,摆明就是要丢弃她了。
“还楞着做什么,带下去。若是让我知道谁放恺哥儿去看她,我撕了她。”胡李氏丝毫不理会胡殷氏的哀求,恶狠狠的道。
胡李氏话才落,门外马上涌进来几个婆子,手脚利索的将胡殷氏捆了起来,扭送到青芜院去。
青芜院在临安伯府的西北角,是一处废弃的院落,多年未曾修葺过,早已破烂不堪。
荒废了十余年,都不曾有过主人。
没曾想,胡殷氏倒成了它的主人。
在胡殷氏被扭送去青芜院的同时,殷家的人正在门口求见胡殷氏,来的人正是胡殷氏的母亲殷杜氏。
胡李氏得了消息,让人直接将她们撵走。
殷杜氏不乐意了,在门口撒起泼来,“我来见我的女儿天经地义,你们不让我进门,是何道理?”
前来撵殷杜氏走的是胡李氏跟前最得力的崔婆子,她跟在胡李氏身边多年,连临安伯屋里的小妾都处理过许多个,她可没将殷杜氏放在眼里。
“让你们走是给你们脸面,就你们女儿做的那些事儿,世子爷没写一纸休书,已是顾着恺哥儿的颜面。你们只管闹,闹得大娘子跟世子爷烦了,你也不必来伯府见女儿,而是亲自带回去吧。”
“你,你……”崔婆子的话正中殷杜氏的靶心,她顿时生了怯意。
因为殷怀德的事情,她的小女儿被退婚了,今日前来找大女儿,就是为了小女儿的婚事。
眼下崔婆子的一番话,倒叫她进退两难。
他们殷家本就门第不显,能指望得上的除了在平津王府当姨娘的殷语娴,就是嫁到临安伯府当正头娘子的胡殷氏。
平津王府殷杜氏是不敢去的,只能来找自己的女儿。
这会子又听崔婆子的意思,女儿被儿子连累,临安伯府生了休妻的心思。
倘若胡殷氏被休,他们殷家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当即也不敢再闹,殷杜氏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临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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